上卷 第31章 丁香空結雨中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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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寧宵遠便與青璿和玉寒清作別,青璿心下滿是不舍,想要以擔憂他身子還未大好為由再留他幾日,又怕耽誤到寧宵遠回京是有要事要辦,遂隻得無奈的憋著一張嘴,送他離開。這一切自然被玉寒清看在眼裏,卻也不作任何表態,隻是陪青璿一同將寧宵遠送出了竹林外。
待得寧宵遠的身影漸漸淡出視線後,青璿仍立在原地,微微出神。玉寒清靜默地站在她身邊,同樣是不發一語。良久,青璿方才收回眸光,看向身旁的玉寒清,突然笑顏如花地說:“玉師兄,過幾日我們也出發吧。”玉寒清含笑回視著青璿,繼而點點頭,便同青璿一並折返回了竹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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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洛陽。
因為青璿的一力要求,非要來這洛陽看看,玉寒清無可奈何隻好陪著她來了。相較於洛陽,安陽城倒更像是一處隻是較為繁華的小城鎮,洛陽才可算作是真正的大城。來往的車水馬龍,吆喝著販賣絲綢和茶葉的商人,街上過往的百姓更是個個笑意盈盈,青璿心中驚歎,隻怕是連京城也不及洛陽這般讓人覺得恬適安逸吧。
正當青璿對眼前眼花繚亂的街市看的目不暇接時,玉寒清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先找家客棧卸下身上的包袱,屆時再好好遊覽一番也不遲。青璿聽話的點點頭,爾後兩人便在不遠處的雲來客棧擇了兩間房,剛放下包袱,青璿便迫不及待地奔向玉寒清房裏,想要他早些帶自己出去逛逛。卻在走得門口時,忽聽得從裏間傳來一低沉的男聲,清晰可辨,並非玉寒清的聲音。
青璿站在門外略有猶疑,不知究竟是該進還是退。從前曾聽師傅提及過玉師兄的身份並不簡單,光看他一身不凡的武藝,青璿便能猜到一二。隻是玉師兄從未主動提起,她也不願去過問。隻要自己清楚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永遠不會傷害到自己便好。
拿定主意想要回自己房裏過會再來找玉師兄時,房裏方才出聲的男子忽然厲聲朝自己所站的位置怒目喝道:“誰在那——”青璿不由吐吐舌頭,這下想走都不行了。見門外之人並未有回音,男人便想上前將門打開抓住那偷聽的小賊,玉寒清一揮手,不大不小的力度恰好攔住了他,繼而向門外苦著一張臉的少女柔聲說道:“青兒,進來吧。”
此刻聽得玉寒清溫潤熟悉的嗓音,青璿如獲大赦,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方才踏進屋中來。靈動的大眼環顧一圈,才看見玉寒清身邊站著一名頗為健碩的年輕男子,身著暗紅色衣衫,背後背著一把好似十分厚重的弩,想來這人便是剛剛那低沉嗓音的主人了。那男子卻對青璿頗含敵意,一雙泛著寒光的眸子牢牢盯著自己,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一樣。
“玄夜,你先回去吧。”一旁的玉寒清忽然出聲,方才那男子聽後想也不想躬身領命,瞬時跳出窗外,臨走之際還不忘向青璿投遞一抹警告的神色。站在原地一直未有動靜的青璿在接觸到那叫做玄夜的男子的眸光後,忽然狠狠對其作出一個鬼臉。玄夜微微一愣,似是沒料到少女會有如此怪異的反應,不及細想,暗紅色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警告她?倒不如是自己警告他吧!看他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要是敢作出什麼傷害玉師兄的事,自己絕饒不了他!看著少女一臉憤憤的望著窗外早已走遠的身影,玉寒清唇邊笑意中的溫柔更深幾分,她是在擔心自己吧。
但見確定玄夜已走之後,青璿立馬尋著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隻忙著找茶杯喝水。方才放下包袱後,什麼都沒收拾便趕著來找玉師兄,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正在納悶不見茶杯時,忽然看見修長的手指呈現在眼前,青璿仰起臉,便見玉寒清早已倒好一杯茶遞向自己。想也不想便一飲而盡,末了青璿隨手抹抹嘴邊的水漬,笑盈盈地對玉寒清說:“我們可以出去了嗎,玉師兄。”
聞言微微有些訝異,旋即感受到少女的體貼和細膩,玉寒清心中便有一股暖流襲來,她是刻意不問的吧。“青兒對方才那人不好奇嗎?”青璿聞言不甚在意地搖搖頭:“隻要不是傷害玉師兄的人,我都管不著。”方才見那人的眼中,警告的神色也不過是因為擔心自己會對玉師兄做什麼事吧。將心比心,她自然就明白了那人對玉師兄絕無加害之心。
少女的麵上是在自己麵前少有的認真和嚴肅,說出的話語也像是在啟誓一般。見玉寒清並不言語,隻是一瞬不瞬地溫柔凝視著自己,青璿拉拉玉寒清的衣袖:“好啦好啦,玉師兄還說要帶青兒出去逛逛的,再不出門天就要黑啦。”
刻意隱在衣袖中的雙手,因為察覺到少女微熱的觸碰而緩緩僵住,不露痕跡的抽回來,心中仍是不免一痛,麵上卻仍是那副清風朗月般的笑顏。玉寒清點點頭順應了少女的意願,而後便領著她一並出了客棧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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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失敗了?”鳳眸微眯,隻聽哢嚓一聲,說話之人指上的護甲也應聲而斷。一旁的胡成淳麵含懼色,垂頭麵對著座上隱隱散發出怒氣的淳於太後:“請太後明鑒,本來據搜到的情報得知,正是趁他含毒剛剛發作身體還未大好時突擊,想著應該能得手,孰料……”淳於容卿幽幽看向胡成淳,吐出兩個字:“怎麼……”
“孰料忽然出現一青衣男子,身形快如閃電,救了他和另外一起的那名女子逃向不遠處的竹林當中去了。派出去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立馬追了上去,誰知那竹林極其詭異,剛一進入,便沒了他們的蹤影。淩越門的人也是費盡了極大地功夫都未能從竹林中出來,想必如今都……”胡成淳細細道出因由,但見座上的人一直沉默,不禁冷汗直冒。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半晌,淳於容卿的聲音突兀響起,卻辨不出喜怒:“人呢?”呆了片刻,胡成淳方才反映過來她問的是誰,急忙回答:“稟太後,人已在回京途中,不日便可抵達。”又是一陣沉默,胡成淳像是急於邀功,自作聰明地主動說道:“太後,此時他孤身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卻見淳於容卿帶著寒意的眸光一掃,繼而便是一個耳光狠狠掃過來,扇得胡成淳眼冒金星,耳邊卻聽得十分清晰:“蠢材,滾下去!”
再不敢造次,胡成淳連滾帶爬地請過安便退出了大殿。淳於容卿端坐於鳳座上,“青衣男子……”一陣沉吟,緩緩吐出這幾個字眼,淳於容卿眼中晦暗之色越發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