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探扇淺笑戲江湖 第二十八章 扇墜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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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林外春意漸淡,眼前春色正濃。
玉輕歌揮灑衣袖,帶起一片桃花嫣雨,紛紛揚揚,點點落入笑春風的肩頭,淡藍粉紅相映,襯得他越發的豐神俊朗。
雄渾掌勢一路往肩頭而去,笑春風俊逸身姿立於原地,自信而笑,不躲不閃,待到掌至眼前,這才微微側身,隨手一揚,一株花枝應聲而斷,飛往手中,左手接住玉輕歌的掌勢,右手將花枝別上佳人發髻,隨即退之一丈之遠,笑歎道:“香花贈美人,怕也隻有你之容貌能與它爭春。”
玉輕歌一掌落空,反讓他將花枝別上發髻,看著他沒事人一樣的調笑,惱意頓生,扯下頭上那枝桃花,扔於地上,恨罵道:“登徒子!”
“可惜啊。”笑春風見她將花枝扔地上,婉歎道:“落花有意,神女無情啊……”
玉輕歌盯著他,啐罵道:“什麼桃花塢主,什麼能知天下之事,依我看,也不過是個窩在家裏騙錢的神棍而已,還是個好色的神棍!看來江湖中的以訛傳訛還真是信不得!這次我真是看走眼了,桃花塢,簡直就是個晦氣的地方!”
說著,仍是不解氣一般,狠狠的往那花枝上踩了幾腳,仿佛踩著的是不是花,而是人。
笑春風見她的舉動,覺得既好笑又好氣,這個女人究竟有幾張麵目?從見到她的第一麵起,她便將各種閨秀都演了個遍,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的真麵目,又或是,全都是呢?
探究的意味越來越濃,笑春風道:“姑娘勸傅二少主要做那惜花之人,怎的現在卻對嬌花如此粗暴對待呢?”
“你又知道了?看來桃花塢主的耳目還真是無孔不入啊!”玉輕歌的口氣中滿是嘲諷。
笑春風又是一笑,語氣柔和:“姑娘切莫動怒,笑春風並非見死不救之人,隻是見姑娘方才對詩詞也頗有研究,笑春風心生仰慕,想留姑娘在桃花塢作客幾日,十日後,笑春風必當隨姑娘一同前往英雄大會,替姑娘洗脫冤屈,如何?”
玉輕歌懶懶睨向他,靜思半刻,又回到竹席盤腿坐下,望著天際的最後一抹雲霞,道:“我不做飯,而且我睡眠時間較長,每日午時之前不要叫我,午時我會自己起來吃午飯,晚飯不能遲,酉時我要準時吃晚飯,飯後大約會散步一柱香的時辰,然後回房睡覺,所以請塢主將您的雅興集中在午時與酉時之間的這兩個時辰之中,過時不候。”
笑春風聽言,眉眼帶笑,道:“都隨你。”又從袖口取出一枚通體翠綠的墜子,拿過玉輕歌的折扇,細細的繞了上去,玉輕歌見那扇墜小巧玲瓏,是用翠玉雕刻成的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倒是有些奇怪,“這個是要送給我的?”
笑春風將扇墜繞好,點頭遞給她,囑咐道:“這扇墜與你的扇子挺般配,要好好保管。”
玉輕歌淡掃一眼,這麼漂亮的扇墜,哪把折扇掛上都會增輝不少吧。
“若是我不小丟了呢?”雖說並非故意,可是如若動起手來,又哪裏顧得這麼個小掛飾呢?
笑春風望著她,眼神漸濃,似笑非笑:“若是丟了,你便嫁給我。”
當的一聲,玉輕歌手腳極快的將扇墜取下扔到他懷中,“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請先生另尋佳人贈予吧,玉輕歌要不起,也不是那雅致之人。”
“哈,笑春風是在同姑娘說笑,婚姻大事豈是兒戲,笑春風不會如此輕易對待。”又拿過折扇,細心的繞了上去。
笑春風的這話說得玉輕歌是牙癢癢,哼了一聲:“先生此言可是說玉輕歌配不上先生?”
“姑娘多慮了,笑春風是說,私贈扇墜是為定情,若要定終身,自然得三媒六聘,才不至於委屈了姑娘。”
玉輕歌第一次碰到如此厚臉皮之人,簡直與她那二師弟赤華三君有得一拚,看他對自己的態度,暖昧中又不失禮數,雖是找不出毛病,卻又覺得哪裏都是毛病,究竟他本就是如此之人,還是隻對自己如此?
跟隨笑春風回到桃舍,桑竹與東籬早已做好晚飯,見著笑春風身後的人,兩人嘴都合不攏,桑竹指著玉輕歌結結巴巴:“塢……塢主,他……他……”
笑春風吩咐道:“快去收拾一間房出來讓玉公子住。”
“哦。”桑竹應道,又抬頭茫然而問:“塢主,桃花塢一向不留客,就隻有四間房,我與東籬各一間,您自己一間,還有一間是老塢主的,去哪裏收拾房間出來?”
聽得桑竹此言,玉輕歌拍手笑道:“你不是號稱神機妙算,無所不知嗎?怎麼連自己府中有幾間房都搞不清呢?我先聲明,我可不睡那兩個男人的房間。”
笑春風道:“那便住在我房內吧。”
“不可,不行,不宜!”玉輕歌嘟囔道:“就算要自壞名譽,我也得找個像樣的人吧,若是傳出去我與你有什麼關係,那我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啊。”
笑春風還未開口,桑竹倒是打抱不平起來:“我說玉公子,江湖中人哪個見著我們塢主不是恭敬有禮的?我們塢主英俊瀟酒,風/流儻倜,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你能與塢主同房而居,那是上輩修來的緣份,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你還不知道珍惜,還挑三揀四嫌東嫌西的,我們塢主還沒嫌你呢!”
笑春風靜默不語,笑眼望向玉輕歌,玉輕歌驚奇萬分,道:“你是做媒公出身的嗎?不知道謙虛含蓄二字如何寫嗎?本姑娘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冰雪聰明,秀外慧中得連七仙女看了都要慚愧,心靈手巧得連織女看了都要頹廢,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足以匹配你們塢主,所以隻有我嫌棄他的份,懂嗎?”
桑竹指著她,驚道:“你……你……”
玉輕歌杏眼一瞪:“我怎麼啦?”
桑竹驚呼一聲,往外跑去,門外傳來他喜泣的聲音:“老塢主啊……得您保佑,塢主終於動情了……我來給您老人家燒香來了……”
東籬看了兩人一眼,也紅了臉,側身出了門,還貼心的替人將兩人將門拴好。
那種怪異的感覺再上的爬上了玉輕歌的心頭,自從遇到了笑春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渾身說不出的怪異,笑春風,與她所知的完全不同,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