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見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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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群眾來報,此處有人酗酒鬧事!疑似嫌犯。
都城的衙門嚴陣以待,親帥官兵來詢,天子下的通緝令,當然要慎重對待,抓幾個嫌疑犯也不錯。
誰想到“轟”一聲,好端端的二層小樓的飯館竟然坍塌了,轟隆隆,激起一地的灰塵,黃土翻卷著,睜不開人的眼,官兵,圍觀群眾,大呼小叫,好不熱鬧。
新上任的都城衙門鎮靜的呆在對麵的差樓上,摸著油亮的腦瓜,砸吧砸吧嘴,抹了一臉的塵土,回頭望了望旁邊的八字胡師爺,“這是怎麼個回事?”
八字胡師爺還未回答,就聽得隔壁桌上,白衣男子驚呼一聲,“哎呀,好一場地震啊!”
八字胡師爺眼睛一亮,趕忙上前秉首,“哎呀呀,這不是紫雲宅的主人胡百裏先生麼?久仰久仰。”
“哎呀呀,慚愧慚愧,這不是都城衙門師爺的大名啊,久仰久仰。這位該不會是都城大人吧?”
斜著墨色主子的錦緞鞋邁出去,一身的清貴,眉目溫和,笑容滿麵,抱拳行禮,“都城大人好,胡百裏見過大人。”
大腹便便的都城大人慢悠悠的抬起眼皮,鼻腔裏哼出一個聲音來,權當應答。
叫胡百裏的白衣男子卻笑容可掬,半點也沒有被怠慢的意思,“都城大人初臨此地,真是萬分榮幸,不知您光臨,有失遠迎。今天這賬就免了,權當我賠罪。”
都城大人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隨手揮了揮,“罷了,退下吧。”
白衣人漸漸遠去,下了樓,隻聽見他高聲吩咐夥計,“掌櫃,上麵都城大人的賬全算在我賬上,好生伺候著,不得怠慢!”
掌櫃一疊聲的答應著,回轉頭來高聲吩咐著夥計,“阿張,趕緊的,上去伺候著。”
咯噔咯噔,上樓梯的聲音,夥計阿張搭了條毛巾在肩上,提留著大茶壺,“大人好!小的給你請安了!”,說著,手腳麻利的擦了桌子,重新衝了茶,“大人您忙,有事你支應就得了!”,說完,哈著腰,慢慢退到樓梯,這才轉身下了樓。
喝了新茶的都城大人一臉的誌得意滿,瞥眼看著師爺麵如死灰,咦了一聲,道,“師爺,為何如此神色?”
八字胡師爺深吸了一口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饒命啊。”
都城大人油汪汪的臉上一陣煩躁,手一揮,“你起來,恕你無罪。說,到底怎了?”
師爺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大人您新官上任,我還未來的及與你細細的講說,剛才那位公子,不就是我跟你說的紫雲宅的主人胡百裏嘛?”
“這個,你剛才不是說了麼?這人不就——”
師爺欲言又止,那都城倒是先想起來,一拍桌子,“你說那個紫雲宅?”
“是啊,我的老爺。”師爺摸了摸額上的汗,一疊聲的附和著。
腦門油亮的都城大人一下子攤在椅子上,半晌才氣若遊絲的問了一句,“興許胡公子——”
“大人,內城守長的同鄉師爺認得胡公子出入宮門,和太子隨侍陶華君師徒相稱。”
“陶——陶華君。”
“對,老爺。”
都城大人的肉如同泥巴一樣癱軟下來,眼看著要滑下來,師爺連忙上去攙扶,“老爺,老爺。”
新上任的都城大人連一盞新茶也沒喝完,就在師爺的攙扶下打道回府,留下對麵據說是因為地震塌陷的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