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的王妃久病不愈，一日外出禮佛，不料中途遇刺，不幸罹難。
    他聽著這個的時候正在竹前的躺椅上看書，手裏的米果掉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向門邊。
    門前，半開著門，小桃子半截淡粉色的身子留在門內。門外的仆人驚慌的聲音還有顫音，“合府都要掛白，雖……雖您這裏不同，但是府裏的意思，您看能不能……能不能在門前表示一下？”
    她竟逍遙了？
    他從躺椅上坐起來，彎下腰拾起地上的米果，握在手裏，摩挲。
    “藥來了！藥來了！”
    走廊裏白胡子老人興衝衝的跑過來，跑得太快，白色的頭發在腦後長長的飛起來，衣角生風。
    他望過去，隻見他寬大的袍袖被風吹起來，白色的須眉，眉眼都帶著笑。
    “快喝！快喝！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白胡子老人奔到他近前，半蹲著，捧著藥汁到嘴邊，一疊聲的催促。
    門外在說什麼已經聽不見了，耳邊都是老人一疊聲的催促。
    纖細蒼白的手伸出，挑出食指，慢慢將他額前灑落的白發順到腦後，接過瓷碗，低頭慢慢喝藥。
    “大師傅，大師傅！你說這白綢子咱們放到哪裏？”
    身後，小桃子關上門，看著白胡子老爺爺一臉呆呆的站著，有些奇怪，抱著手裏的東西上前問。
    “小桃，把嘴巴閉上。”把瓷碗放到小幾上，他語氣平淡。從躺椅上站起來，理了理衫子上的褶皺，從白胡子老人身邊走過去，向屋裏走去。
    白色的綢子有點紮眼，那繁複的挽著，該是誰走了。是她吧。
    難怪。
    跟上去，白胡子老人跟在他身後，不言不語，蒼白的手捉著他外衫的長袖，鬆鬆的抓著，不鬆不緊。
    他走了幾步，停下來，轉頭，眼睛看向抓著他長袖的手，目光上移，是老人緊抿的嘴角，有些執拗的表情。
    清晨的光清澈，似乎老人的白發也透出光來，他眼睛垂下，胸腔裏的氣息從鼻子裏輕輕的呼出來，慢慢的回轉頭，繼續走。
    後麵的那位還是捉著那人的長袖，亦步亦隨，後麵看來，肩膀一聳一聳，卻是哭了，眼淚河流一樣輕輕淺淺流在斑駁的臉上，嗚嗚咽咽，不敢大聲哭出來，袖子掩住了嘴，鼻涕眼淚一齊抹。
    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小桃子閉著嘴巴，抱著白緞，有些疑惑的看前麵的兩位。
    白鍛很長，抱在小桃子的懷裏，長長的拖到地上，繁複的花紋，銀線繡出的鳳露出半邊翅膀，萎頓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