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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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自意知道現在的“林暮晚”是假冒的,又受了我和騏的所托後,他便失了蹤影,說是要回去主持大局,先北堂淵一步查出假林暮晚的來路。“林暮晚”詢問,我們也隻能說他出來許久,先回去辦理所積事務,但會在林辰堂大婚舉行之前回來。半真半假,“林暮晚”倒也不疑有他。
這日晚飯後,“林暮晚”提出要陪我們去遊夜市,說是前幾日一直被林府眾人圍著詢問來詢問去,後來又被召進宮,都沒空招待我們,這次要好好補償。
不過,他這次還是沒能補償成。我們剛踏出林府的大門,就見小竹蹦蹦跳跳跑過來,讓“林暮晚”回去喝湯。“林暮晚”一聽說又要喝湯,就想溜走,但還是被小竹給揪了回去。(他這幾天一直被我母親灌湯補身,頻繁程度特別驚人。)看“林暮晚”可憐巴巴地投向我們求救的眼神,我和騏忍不住莞爾一笑。一直都覺得他是個挺沉穩的謙謙君子,偶爾又會露出這種可愛表情。這樣的人,若非現在身份尷尬,倒是值得深交。
對了,小竹今年才十五歲,算是我的弟弟。之所以說“算是”是因為聽我母親說,他其實是在我離開林府的那一年,她去寺裏祈福回家的路上撿的。見他雙眼靈動,聰穎可愛,一時想起我來,就把他帶回林府,把她當親兒子般疼愛。
小竹在我母親的溫柔照料下長得粉粉嫩嫩,小鼻子小嘴,卻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睫毛很長。當他眨巴著眼睛看著你的時候,你完全就不能有抵抗力。真讓人恨不得上去捏捏他的臉,特別的惹人憐愛。不過,小竹人雖小,但力氣可大得很。所以完全不會武功的“林暮晚”總逃不出他的粉嫩小手。(小竹似乎對“林暮晚”這個二哥哥特別好奇,總愛粘著他)
因為“林暮晚”的身不由己,(此時我不得不慶幸被灌湯水的不是我,卻又有點為自己可預見的“悲慘命運”默哀)此次夜遊就隻剩下我和騏。
認真的回想起來,發覺我和騏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呆在一起了。原先跟著玄清一塊兒跑,後來又多了個粘人的意,雖然其一直跟在我身邊,但總有其他人在場。像這樣真正意義上的獨自相處,其實並沒有。
發覺這個問題後,我不禁放慢腳步,看著走在左邊麵無表情的騏,思索著我們之間的這些年。前塵往事已經漸漸模糊,除了偶爾還會想念以前他明媚而溫柔的笑容外,感覺現在的相處倒很舒服。以前的騏是兄長,現在的騏則如父親。想來我們兩個心理年齡都已經三十四十幾了,騏的內斂深沉倒是可以理解,不過,為什麼我就不能給人以深沉感呢?
察覺我的視線的騏轉過頭,看著我探究疑惑的眼神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歎了口氣,說:“我在想,怎麼你給人的感覺就那麼安心成熟,我就不行呢?”
騏聽了微微一愣,而後伸手撥過我額前的碎發,說道:“你這樣不好嗎?我倒是希望你永遠做個逍遙人,簡簡單單,自自在在。”
我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朝騏笑笑,說道:“你不覺得玄清倒真是個脫離塵世的逍遙人麼?不知道以後有誰能讓他產生羈絆。”
騏略一思索,答道:“我想象不出來。不過……”
騏和我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報仇!”而後就看見對方眼裏奸詐的笑。
我們之所以如此希望玄清早點被人降伏,是因為他這些年總給我們找麻煩,可得有個人治治他。雖然都是些繁瑣小事,但總能把人折騰得夠嗆,而自己卻悠閑地在一邊看戲,恨得我們牙癢癢的。若不是騏要挾他不給做飯,若不是後來又來了個意讓他玩耍,我們真有可能給他弄得未老先衰。真不知道到已經是年近半百的人了,(玄清今年四十八歲,卻還是十二年前翩翩少年的模樣,歲月在他身上完全沒有留下痕跡。)怎麼還那麼愛玩耍,卻又常常作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讓人覺得很無語。我和騏一致認定,玄清就是那腹黑的典型代表。如果真有人能製服得了那隻老狐狸,那可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我和騏悠閑地逛著,偶爾買點小玩物和小零食,打算送給每天緊盯著“林暮晚”抓他喝湯的小竹以示嘉獎。但不知不覺的,便買了許多。眼見著我們手都不夠用了,這才找了一家酒樓,讓他們派人把東西送到林府,我們則上了二樓的雅間,想休息片刻,順便吃點宵夜。
我一進房間便去把窗戶打開,想著可以吹吹風,舒爽一點,而且也可以看看熱鬧。結果低頭一看,正好瞥見林辰堂從馬上躍下,把韁繩交給適才領我們上樓的店小二,匆匆進入酒樓。
我覺得奇怪,晚飯時林辰堂沒有回林府,讓人傳話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可是現在怎麼會來這裏,而且還如此行色匆匆。
“騏,”我喚道:“林辰堂也來了,很著急的樣子,也不知道發生了是你事,我想跟上去看看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
騏回頭望我一眼,沉吟道:“我和你一起去。”而後打開門,先一步走了出去。
從店小二口中得知,林辰堂去了酒樓的後院。我們聽完後就要跟上去,但店小二卻又把我們攔住了,說後院是私人宅院,外人是不能隨便進去的,而林辰堂能夠進去是因為他是酒樓老板的朋友。
本來聽說林辰堂是熟客後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但是我心裏好奇心起,就回了雅間,讓店小二聽吩咐再上菜,纏著騏陪我做一做這梁上君子。反正月黑風高的,應該沒人會沒事抬頭看屋頂,所以就算我是一身白衣,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吧?
我們偷偷掠進酒樓後院,但因為不知道林辰堂究竟去了哪裏,隻得一一找尋。好在我們運氣不壞,尋了不是太久便聽到林辰堂的聲音從一旁的房間傳出。我和騏交換一下眼神,躍到那間房間的正上方,輕手揭開一片屋瓦,朝房內看去。
隻一眼就驚得我差點大呼出聲,好在騏及時伸手捂住我的嘴。
房間裏,林辰堂被一個男人擁吻!
隻見林辰堂左躲右閃,一直隱忍的叫著“住手”,卻似乎又有什麼顧忌,因此被擁得緊緊的,沒能從男人臂中掙脫開。
男人輕柔地喚著林辰堂的名字,右手又探入他的衣襟。隻見林辰堂身體一僵,隨後一把將男人推開。男人似乎不會武功,被推的連連後退,撞翻了椅子差點跌倒。
林辰堂見狀,欲上前扶他,伸出手又放下了,而後緩緩開口:“我今天來是因為聽說你病了,所以擔心的來看看。現在看你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你錯了,我是病了,而且已經病入膏肓。”男子的聲音透著疲憊與無奈,更隱隱有著哀痛,讓林辰堂想要開門的手又生生頓住了。
男人說著伸手解開身上的衣物,慢慢向林辰堂走過去。從身後將他抱住,把頭靠在林辰堂背上,輕聲歎息:“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喜歡你,不希望你和別的女人成親。但是如果,你真的不能屬於我,那麼,就讓我屬於你。”
當男人抬手要幫林辰堂褪去外衣時,卻又被他慌亂的推開,然後快速的打開門,逃也似的飛奔而去,不曾回頭。
男人赤裸著上身站在門口,一直望著林辰堂消失的方向,如同一尊雕塑。我和騏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多少也能猜得到。
騏把屋瓦合上,帶著同樣呆愣的我回到房間,讓人上菜。
我看著端坐在桌子旁邊仿佛什麼都沒看到的騏,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騏為我布了碗筷,見我還沒有要吃的意思,這才斟了杯酒,說:“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外人是幫不上忙的。凡事順其自然,反而更好。”
我歎了口氣,也斟了杯酒,飲盡,然後歎道:“那名男子怎麼不懂得給林辰堂下藥呢?等到生米煮成熟飯,看他還往哪裏逃!”
騏聽完我的話後手一抖,就把酒灑出一半。然後,我們相對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