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斑留走了。不是去找她的相好。她給我留了一張條，讓我十天後回雨廟村。十天後我正想著要不要向父母道別，不過等我想出點眉目時我已經出了千楓山莊。迎麵正是老殷，我便說：“老殷，我出去一趟，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一兩個月。你跟老爺說一聲。”老殷表示明白，還給了我點銀子。然後跟我道別，祝我一路順風。
    老殷是一個很好的仆人，他像長輩一樣照顧你，卻不像長輩一樣教訓你。不過他最好一點就是，主人的事從不多管。
    我到達雨廟村的時間正正好好，十裏地外就聞到飯菜的香味，一進屋子就看到斑留這個冷美人在擺碗筷，旁邊一臭小子已經自覺自動的開動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後領，把他提了起來。“我還沒到，你小子敢偷吃！”鍾孝義拿腳蹬了一下椅子，轉了個身，一摟我的脖子就掛我身上。“斑哥，你總算是回來咯。想死弟弟我咯！”我也抱住他，而抬眼正看到斑留拿了塊手巾擦手。
    雨廟村對我所有的意義都在這間屋子裏，這種感覺，疑似，幸福。
    “唉，斑哥，你們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
    “這是我家。”斑留答的話。我和鍾孝義都是一愣。
    “啊，是，她回來我不也就回來了。”我忙接碴。
    “哦……”鍾孝義點點頭，又搖瑤頭，“不過，你們回來的好突然。你們還走嗎？”
    我覺得尷尬，幹笑，道：“難說，來來去去，總是有的。”
    鍾孝義嘟嘴，被我敲了腦袋，三人才乖乖吃飯。
    吃罷晚飯，我跟鍾孝義散步消食，留斑留收拾碗筷，這一點就是斑留一個極大的優點：雖然她不會讓你在心理上占半點優勢，但是多少還是讓你在生活上找到點大男人的感覺。
    “哎，鍾孝義，你不是在我家蹭了十天的飯吧？”
    “沒有……”鍾孝義看我的眼神有點怪。
    “什麼沒有，哪有這麼巧，我一回來你就來吃飯了？你可別說這是心靈感應。”
    “不是，斑哥，”鍾孝義表情萬分委屈，我覺得好笑，不過是個玩笑罷了，何必如此當真。“斑哥，你姐昨兒個晚上才回的家呀！”
    “什麼？！”
    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鍾孝義你先回家，我……”
    我在河邊的石頭上躺下，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而數星星是最好的辦法，因為永遠數不清，數不清的原因是太複雜，看不清，就像人心。
    可我終究還是冷靜下來，回了家。
    看到斑留，我問：“叫我回來是做什麼？”
    斑留將一本書攤在我麵前。
    “是什麼？”
    “克製鴛鴦刀法的秘笈。”
    “真有用？”我深表懷疑。
    “不算太有用，不過還是那個道理，你比她快就有勝算，所以這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哼，”我不由冷笑，“我若本不及她，會不會是杯水車薪？”
    斑留也冷笑，說：“怎麼？你還自詡比的上她？這劍法是你我二人同修，雙劍合璧，否則你當我千裏迢迢把你叫回來做什麼？”
    我盡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說：“其實你根本沒有任何把握，是不是，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是誑我的是不是，即便我的劍比她快一百倍，我從未遇到過真正的高手，想要在殘鳥幫主麵前占得先機，談何容易。”
    斑留冷眼看著我，那種眼神防備而凶狠。
    “所以，”我繼續說，“這本秘笈根本就是我們唯一的生路。你為了它可以付出一切代價，是不是？”
    斑留閉了一下眼：“既然…你就說你練是不練。”
    她終究隻關心這個。“我答應你的事可曾沒有辦到？隻是你自己，未免太不值。”
    “值不值，我自己知道。”斑留的聲音變的很軟弱，對於未來，她根本無法把握。
    而我，斑留，隻要你要，即便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