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四十八章 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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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真的把那名刺客給放了?”王如儀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心祈。
“嗯。”
“查清楚了是誰指使的麼?”
“許靜言。”
“是她?!”王如儀有一絲驚詫,略略一愣,片刻便了然地笑了,“果真是她!那她的目標一定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子衿吧。早知如此,我便不讓你出麵去救她!”
心祈靜靜地望著她,並不言語。
半晌,王如儀似乎想起了什麼,朝著心祈莞爾一笑:“心祈哥,我要你幫我辦件事兒。”
心祈心神一蕩,顫了顫,問:“什麼?”
“你幫我殺了子衿。”
“什麼?!”心祈大吃一驚,死死地望著她,卻見她仍然笑著,口氣輕淡得如同談論天氣、吃飯。
“心祈哥——”一聲嬌喚,“你就幫幫我麼!”
“不行!”心祈定了定心神,斷然拒絕。
“心祈哥,連你也不願再幫我了麼?”王如儀說著,那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滴落。
“她並不曾害你。”心祈暗自歎息,心裏一軟。
“可是,有她在一日,殿下便不會瞧我一眼。這次去風府,一路上,太子殿下就隻與她說笑,甚至為了她,不顧性命。你難道願意看到我繼續這樣活不活,死不死的日子麼?”王如儀委屈極了,淚水止也止不住。
心祈望著那雙哭得梨花帶雨的眼,心裏疼得緊。王如儀一麵抹著眼淚,一麵偷偷覷著心祈的表情。她知道,他雖然板著臉,但他的心裏,一定已經開始鬆動了。於是她便更賣力地流淚。
“唉——”心祈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我不能殺她。但我想方法讓她離開太子府,可以麼?”
“真的?!那也好!謝謝你,心祈哥!”王如儀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走近去拉住心祈的手晃著,她就知道,心祈是不能抗拒她的,從小到大一直是這樣!
心祈靜靜地甩開她的手,無奈地歎息著,默默地隱逸開去。
是夜。子衿披著夜色走在從天墨閣回翠竹軒的路上。一路上十分安靜,隻有闊大的蒼穹,路邊昏昏的燈光陪著她,偶然有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切都是那麼博大而熟悉。子衿一麵緩緩地走著,一麵回想著剛剛與慕容奕的談話。
他說:“子衿,我第一次聽你奏琴時,便被琴聲給迷住了。你能,再奏一曲給我聽麼?”
她調皮地笑,得理不饒人:“我記得當時,你罵我野丫頭!”話間剛落,她自己也一怔,她怎麼對他罵她‘野丫頭’的事兒那麼耿耿於懷呢?事隔多年,竟還記得那般清晰。
“你還記得?”他吃了一驚,怔怔地問。
“當然。對於辱罵我的人,我會一直記著仇的!”她微揚了下巴。
他愣了,半晌才緩緩走至她的身後,從背後擁著她,頭輕輕地挌到她的肩上,呢喃道:“對不住。我當時,並不是有心那樣說的……”
她並不掙紮,任由他微熱的氣息烘得耳根發熱。自風府回來後,他們已經親厚了許多。她知道,他以為她對悠揚死心了,可以慢慢地接受他了。所以,除了上朝入宮,便與她膩在一起。而她,卻僅僅隻是為了盡快實現悠揚的目標。
“哼,那時,你從不對我笑!”她嬌嗔著,嘟著嘴。
他一臉發窘迫:“我……那時,你隻對悠揚好……”
聽到悠揚的名字,她還是免不了渾身一顫。
“那時,的確是我不好。日後,我加倍待你好,行麼?”慕容奕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隻一味內疚著。
她聽著,心裏不安著,他已經待她夠好了,不是麼?他若是知道了她心裏所想的,該做何感想?
待她要回翠竹軒的時候,他湊到她耳邊故作神秘地笑道:“子衿,回去睡個好覺。明天,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她也笑著點頭。她知道,他這些日子都在忙著在翠竹軒後的山上修建一座亭台。據下人們講,那是一座琴台,是專供她奏琴用的。她也知道,那地方離翠竹軒很近,幽靜,有徐徐的風,可以俯視翠竹軒的清麗與幽雅,是個奏琴的好地方。
她正想著,突然一個黑影閃現在她的麵前:“子衿。”
她一驚,頓住了腳步,仰頭望去,卻見心祈清清冷冷地立在眼前。
“什麼事兒,心祈?”
“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到了你便知道了。”
她猶疑地跟在心祈後邊,七折八拐地竟也了太子府,到了一片林子裏。她立住,問:“到底去哪兒?遠麼?這麼晚了,明日再去吧。”
“不行!”心祈麵無表情。
“我不去。明兒一早,我還得早起伺候太子殿下。”子衿也犯了倔勁兒,一扭頭,就往回走去。突然,她又頓住了,冷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心祈的木劍直抵著她的後背,仍然是冷而刻板的聲音:“子衿,你還是跟我走吧。不然,我難保我不會殺了你!”
“為什麼?”子衿驚愕。
心祈並不理,抵在她後背的木劍力道又重了幾分。
子衿一沉吟,突然“嗬嗬”笑了起來:“又是為了王如儀吧?她讓你來殺我?”
心祈默然。
“我不會跟你走的!”子衿抬腳繼續走。
心祈腳下快速一移,手中的木劍收起,同時,手勒住了子衿的脖子。一用力,子衿整個兒打橫扛在了肩上,大步朝前邁去。
“你放開我!”子衿怒極,拚命掙紮著。然而,心祈的力氣實在太大,她無能為力,隻得大聲喝罵,“你快放開我!”她清脆的聲音在夜晚空寂的林子裏顯得更加悠遠綿長。
突然,心祈放下她,冷冷地指著一個山洞:“到了!”
說完,便朝裏邁去。子衿已經辨不出方向了,隻得緊緊地跟上。山洞入口處很小,僅容一人通過,越走便越寬闊。裏麵收拾得很幹淨,昏昏地燃著燭火,一明一滅地閃爍著。他們走過一段空寂處,便見一個闊大的廳堂,擺設極是簡陋,隻有一張八仙桌,幾把椅子,很舊,在燭火的明滅裏顯得那有些膩膩的。廳堂兩旁各開兩個洞口,被厚重的石門與廳堂相隔開。
“是心祈麼?”一個老者的聲音悠悠地從左側的一個洞口傳來。子衿聽來,覺得老者的聲音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