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恩怨 第八章 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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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家門,顧建昭一直往前跑。等了十幾年,盼了十幾年,可結果竟是父母如此的看待。多年的怨恨和委屈支撐著他一直往前跑,不知從他的腳下走過了多少路,他的發膚衣物皆遭受了汗水的洗禮。
他停在了一條小河旁坐了下來。此刻太陽已升的老高,天開始炎熱起來。他用手在河裏捧水喝,甘甜的河水順著他的喉嚨直到他的胃裏,是那麼的爽快。他迫不及待的連喝幾口,竟連他發現的手心裏的一條小蟲也無暇撈出。喝足後的他坐在原來的地方呆呆的望著。
片刻之後,他發現身體的異樣。口中吐著寒氣,從五髒六腑傳來刺骨的寒意。連嘴角和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記起了被他喝下的小蟲,它是白色的,不由聯想到一段古書上的記載‘冰蠶,通體潔白。異常奇寒,生於天山……’。他自言自語到難道這裏是天山,我怎麼會在這裏,想到自己練的《枯寂真氣》是屬陽脈恰好與冰蠶寒毒相克。隨即跳入河中,運起了自家的《孤寂真氣》此時已將此功練到了第四層,短短幾十年能取得如此成績在顧家可是空前的。一股暖流自丹田而出,流向各路靜脈,可片刻又被寒氣逼回丹田。如此周而複始。
顧建昭終於將寒毒封存起來。站起身時發現已是晌午,太陽毒辣的照在他的發膚上。此刻他驚奇得發現,自己的《枯寂真氣》竟以突破第六層,他想若將此寒毒徹底逼出體外,是否能練到第九層,那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複又想到,還能怎樣,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被人看不起!
此刻的曆景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幾乎走遍河陽城的每一個角落,他的公子已經消失兩天了,連個人影兒也見不著。
顧建昭回到府中,正巧碰見曆景元心急如焚的正要出去找他,心中一陣感激,在他的心裏,這位異姓兄弟的地位又一次得到了加固。他忙將他叫住。
曆景元回過頭,見是公子叫他飛般過去將他抱住喜極而泣:“公子你跑哪兒去了,一去就是兩天,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驚愕道:“兩天!”又感慨修煉無歲月。
“是啊,兩天了!你走的那天下午你娘就走了,第二天二少爺就被放了回來”。曆景元鬆開他說。
“我們也走,離開顧家,去找一片屬於我們的天地,我們要出人頭地”。
曆景元拍拍他的肩膀道:“對!我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是孬種!”隨即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顧厲二人站在河陽城的城門外,仰頭看著門上的三個灰色大字,內心感觸很深。對於他們來說,這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見證了自己十五年悲慘生活的城市,從現在就說再見了。
“景元,現在的我們身無分文,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了,你會後悔我做的這個決定嗎?”
“我不會後悔,今天就算我們餓死街頭,那也是為自己而活!”
“好一個為自己而活,不用看別人的臉色,為自己而活,天地都不怕!怕死不成!”
二人離開了河陽城,天下之大,他二人不知該何去何存,隻有不停的往前走。
黃昏已經來臨,晚霞染紅了大半邊天,二人坐在篝火旁,烤著他們手裏的山雞,油滴在火堆裏發出吱吱的響聲。
曆景元將烤好的山雞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道:“熟了可以吃了!”隨後撕下一隻雞腿地給顧建昭。
當他正要去接的時候,忽然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兩位大哥,能將二位吃剩下的墳我一點嗎?”
二人聞聲望去,見一個發如鳥窩的男孩趴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又破又髒,臉上的到處都是汙物,不知多久沒有洗過臉了。
曆景元迅速將烤好的雞腿遞給顧建昭,然後將另一隻雞腿和一袋水遞給了那個孩子。那孩子見雞腿被送到自己麵前,一是手足無措,顯然不料會受此待遇。曆景元道:“這個你吃吧!我們吃不完的。”男孩快速將手中的雞腿吃得精光,顯然他已好長時間沒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顧建昭見他吃完便問他:“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這樣?”
他說:“我叫呂順,我父母前幾天去世了,家中隻有二娘,我和他關係很僵,我現在能如此那也是白她所賜!”
曆景元盯著他瞧了一會兒道:“你這樣子也沒怎麼啊?沒缺胳膊少腿兒啊!”
“我爹在時,二娘雖討厭我,但不至於明目張膽的欺負我,前幾天我爹去世,她便和二叔串通打算將我買進宮去好得點錢,她竟然……竟然……,哎!”
顧建昭說:“你是說你已自宮。”
他微微點頭,沉默著。
曆景元為安慰他,使他內心平衡一點便向他訴說了他們二人的經曆。
呂順聽完後,當即跪在顧建昭的麵前道:“公子,求你讓我跟在你們身邊,我不想回家,我不要進宮。”
顧建昭將他扶起來道:“好吧!我這裏有《葵花劫》,很適合你練,感興趣的話我就教給你,從今以後我們就一起出去闖天下吧!”
曆景元拜了三拜,才起身道:“多謝兩位大哥!”
隨後,顧建昭將《葵花劫》心法念給他聽。呂順卻也是少有的奇才,一點就通。
傍晚,三人平躺於草地上,看著天空的點點繁星有著說不出的愜意。
“公子,我們接下來做什麼,我們就這麼飄著過一輩子?”曆景元道。
“當然不是,我們也學學張三豐,開宗立派,廣收門徒,我們將要比顧堡和冷月山莊更加強大!”
“好想法,可我們怎麼去實現?現在的我們可是身無分文啊!”
“是啊!身無分文!白手起家談何容易!”
“喂,呂順發表一下你的意見吧有何妙計呈來。”
可他並沒有得到答案當他回頭看他時,發現他已睡著。
他準備叫他時被顧建昭擋住“這麼些天了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就別打擾他了。”
夜半時分,顧建昭被一陣吵雜聲驚醒,他起身見他倆睡得正香,就沒打攪他倆,直接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走了大約一裏的路程。見一男子被三個男子圍攻,他已身負重傷,僅剩抵抗之力。
顧建昭躲在樹下,偷聽他們的談話。
“柯正奇,今天看你歡往哪兒跑?我兄弟三人今天替天行道,滅了你這惡賊。”一個中年男子說。
“替天行道?你說的多麼冠冕堂皇,恐怕是要以我柯某人的項上人頭換取你們在江湖中的地位吧!”
另一個男子似乎被激怒吼道:“柯正奇你這些年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誅之!”說完便一劍直逼他的眉心刺去。出劍速度之快,勢必不是受傷的柯正奇所能抵擋的住的,此刻之間一聲尖銳的金屬敲擊聲,那男子手中的劍就落在了地上。原來是一枚銅錢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何方高人,煩請顯身相見!”那男子忍痛大呼道。
顧建昭從樹後站出來,站在與四人四五步遠的地方道:“你們三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
三人打量著他,隻見他身體瘦小,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那落劍的男子指著手臂道:“這是你幹的?!”
顧建昭點了點頭,四人無不詫異。
其中一個男子盯著顧建昭看了半天道:“奧!我想起來了,你是顧家堡少堡主顧建昭,對不對!”
顧建昭以詫異的眼光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你怎麼知道?
那男子道:“在下武當弟子方信,三個月前拜訪顧家,我見過你。”
“你們都是武當的”顧建昭問,那個男子點點頭。
“那就去死吧!”毫無征兆的一掌正擊中方信的腹部,當場斃命。另一個男子過去扶他,不料快且狠的一掌,使他見到了閻羅王。
顧建昭看著那個被自己打傷手腕的人道:“該你了!”
那人雙腿顫抖,看著兩位師兄頃刻間命喪黃泉,早已怯戰,道:“我武當與閣下有何怨仇?”
顧建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數到三,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又指了指倒下的兩具屍體道:“你們就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吧!”
還沒等到他數,那人一逃之夭夭,那速度恐怕連兔子也趕不上。
他把眼光投向柯正奇,致命的傷口流出的血以將他原本暗灰色的衣服染成了暗紅色。他迅速上前封住了他的幾處穴道,然後從身上取下許多瓶瓶罐罐。
原來當日他和曆景元離開顧家時就已考慮到一路上有受傷流血的事情發生,帶些醫用品,也好有個防備,不料竟在這種情況下用上了。柯正奇看著這個少年將一種藥灑在傷口上,又將衣服撕下一塊為他包紮,手法雖然不熟,但動作都能掌握好分寸,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他打量他,白皙的麵龐上有著一種不同於同齡人的憂傷,不禁好奇的問:“你是顧元興的兒子?”
“對”他為他繼續處理傷口。
“那三個人你為何要留一個?放掉一個,你是怕人不知道是你殺了他們嗎?年輕人要揚名是要掌握好分寸的,武當畢竟還算是個大派。”他又好奇的問。
“我不是為揚名才殺他們。”正為他處理傷口的手頓了一下。
“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顧元興的兒子,顧家堡少堡主,當所有人知道是我殺了他,你應該知道他們會怎樣做!”他抬起頭看了看柯正奇。
他以很怪異的眼光看著顧建昭。
“他們先找的是顧元興而不是我,因他教子無方。當武當問他要人時,而他又交不出,這樣一來顧家和武當的仇就算結下了!”
柯正奇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竟有如此心計,歹毒而又狠辣。便問:“你為何如此行事?”
他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因為,因為我恨顧家的每一個人!”
柯正奇看著他的眼睛,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寒意,他此刻才感覺到這個少年的可怕!
這時曆經元和呂順趕來看見顧建昭剛為他包好傷口,三人便扶著柯正奇離開了這片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