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一時不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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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說什麼?”翠衣聽著,心裏奇怪,走到秀林身邊兒,順著她的眼神兒望去,頓時大吃一驚。
    這書房是一間大屋子,中間立了一扇八幅的屏風隔絕開來,成了前後兩間兒。屏風是素色的紈絹所製,原本上麵什麼都沒有,後來,秀林閑來無事,今天在上麵畫一幅,明兒再題上一首詩,一筆一字,一字一節,就成了一幅水墨屏風,這些就幾個貼身丫頭有數兒,其他的人還以為這屏風買來就是這樣的。前兩日,秀林依著那帕兒摹了那幅振翅之鷹,摹好後,心裏喜歡,當時就自己動手裱了起來,不想給旁的人看了去,就讓翠衣掛在屏風上了,正衝著書案,現在,那畫兒,不見了。
    “小姐!”翠衣站在案幾邊兒,一雙眼四下瞧看著,心裏別提多怵了。
    剛剛那些老媽媽不是進來了嗎?怎麼就愣是什麼都沒看著呢?轉念一想,是了,她們又沒進來過,怎麼知道裏麵短什麼沒有?!
    “不要聲張。”秀林看翠衣向外張望,似在觀望碧蓮有沒有過來,急忙壓低了聲音止住她。
    “小姐!”翠衣急了。剛剛大家夥都以為是風把門關上了的,這會兒發現滿不是那麼回事兒,不趕緊著說給碧蓮,商量一下,小姐居然還阻止自己?
    再者,前天以來,丫頭們的房間翻是翻過了,可是並沒有短少什麼,現如今,小姐這屋裏是真的失落了東西,雖說細論起來,不是什麼貴重要緊的,但確實是失落了,豈有隱瞞的道理?!
    “你想想,這裏除了幾位老媽媽,還有些什麼人?”秀林拿起扇子扇了兩下,“就是一些丫頭,這樣子一些人,若把這事兒張揚開來,豈不是讓她們更加害怕?”
    翠衣不作聲了。
    是啊,剛剛雖然一個個麵兒上都還沉靜,但那是大家認定這是草廬裏什麼沒見識的幹的,若真傳開來,真有賊進來了,一幫丫頭還不得嚇著了?!
    “我想著,你們前日撿的那塊帕子,怕是,不是尋常人家用的,因此人家才來找,”秀林放下扇子,從筆筒裏抽出一枝細毛筆,鋪開一張紙,移過鎮紙壓住,“今晚,你把那帕子放在窗跟兒下麵顯眼的地方。”
    “小姐?!”翠衣聽了,心裏咯噔一下,剛剛還沒想著的事兒,秀林這麼一說,還真仿佛有些象了。
    “這些人行事如此詭密,根本不是我們這些人能防得了的,你要是把這些個說出去,不是讓丫頭們更害怕了嗎?與事無補啊。”
    秀林雖然不是太明白這塊帕子究竟有什麼不得了的身價兒,但從畫兒被偷走看來,這些個事兒都是衝著那塊帕子來的,這幾乎是肯定的。這草廬,外頭看著高門大戶的,隻有她們住在這裏的人知道,多少院子都是空著的,而且,因為這次過來主要是讓她平心靜氣,所以,也沒多帶什麼人,看家護院的,就是那麼幾個老媽媽,還有就是外院的幾個老園丁什麼的,就這些人,真要是有什麼人闖進來,能抵得個什麼?所以,秀林想著,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既然知道對方要的是個什麼,趕緊送出去,算了。
    再說了,這些個丫頭,一人一張嘴,知道哪個口風不緊的,牙關一鬆,說出去了,這不是給人拿話柄兒嗎?這個時候,可是不能再流出什麼話兒來了。
    翠衣聽了,也不得不點頭,秀林顧慮得有理。
    可是,一想著那隱在暗處的,鬼祟的手法,心裏還是毛毛的。惹不起躲得起吧?!還是聽小姐的吧,就當是送瘟神,燒炷香,送送掉吧!
    主仆兩個,心照不宣,都不吭聲兒了。
    過了會兒,碧蓮端了藥過來,服侍著秀林服下,主婢們說說笑笑,過了後麵的時光。
    到了傍晚,天擦黑兒的時候,秀林打發了其餘的丫頭們,留下翠衣和另兩個小丫頭守夜,其餘人等都各回各屋歇息去了。
    因為白天一通鬧,兩個小丫頭做了會兒活兒,就眼開眼閉的捱不住了,秀林見了便打發她們先睡了,等兩人沒了聲息兒,秀林對翠衣點了點頭。
    翠衣咬了咬牙,提了盞燈,走到外頭,四下裏看了看,隻聽著夜風習習,蟲兒鳴唱,白白的月亮照得院子裏雪亮亮的,心裏想著秀林白天的話,又覺得有些不妥了,這樣子,怎麼會有什麼人進得來?
    但還是照著秀林叮嚀的,袖裏摸出來,那帕子輕輕放在窗根兒下麵,隨後趕緊扭身兒回了屋兒。
    “放了?”秀林正在燈下做活兒,聽她進來,抬頭問道。
    “是。”翠衣吹熄了燈,“小姐,要不,睡吧。”
    秀林看看她,額上密密的汗,心裏明白這是怕的,也不多言語,站起來,到了床邊兒,翠衣跟過去,服侍她脫了衣裳,躺下來,放下幾層帳幔,看了看香爐,熄了燈,回到自己鋪上,躺下,原想著警醒些,聽著外麵的動靜兒,可是,一會兒功夫,上下眼皮就粘一塊兒了。
    秀林在床上倒是怎麼也睡不著,心裏總在琢磨著,那樣一塊帕子,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明明丟在了水裏,怎麼又來找呢?
    心裏想著,輾轉反側,本來就不想睡的,這會兒更精神了。
    輕輕喚了聲翠衣,沒人應,她知道翠衣怕是睡了。
    輕手輕腳兒的下了地,摸著黑兒走到窗邊兒上,輕輕支起窗扇,往下瞧了瞧,翠衣還真是聽她的,那帕子就擱在窗下麵的青石板上了,上麵壓了塊黑色的石頭,白白的綢布,在白白的月光下,顯得不得了。
    秀林看了會兒,覺得有點冷,便摸回床上去了。
    躺下來,身上暖和了,又想著去看看,那帕子還在不在,又起來,還在,立了會兒,冷了,再回床上去,就這麼著,來來回回,走了不下三四趟,三個丫頭愣是沒人知覺,而她越發的精神,沒有一絲兒倦意。
    樵樓上傳來了三更的更鼓聲。
    秀林有些困乏了,可心裏還是放不下,翻了兩下,聽聽丫頭們睡得正沉,便又掀開帳子,下了床,走到窗邊兒,輕輕推開一點兒,向下看去。
    帕子不見了。
    她眨了下眼,真是不見了,連那塊黑色石片兒都不見了。
    莫不是被風吹開了?
    心裏想著,就抬起手,將窗扇輕輕的托高了些,想著人探出去多一點兒,目力所及也稍微開闊些,她手腳輕,沒人聽得見的。
    想的是好,做的也確實是輕手輕腳的,可是,凡事駕不人有心啊。
    她把窗剛剛推開去了些,想著把頭探出去,沒曾想,人還沒動作,就覺得眼前一黑,有什麼東西從斜刺兒裏過來,擋住了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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