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乞丐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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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頤清水沒有回來,想必是出去辦事了。
飯後,頤清嵐告訴夜萱沙,那個小乞丐已經被安置在了她的院落裏,離她的房間很近的一間屋子。
謝了他,回房間的時候順便過去看看,進屋子,不禁感歎,這頤家人辦事就是放心,屋子裏東西很齊備,那個小乞丐也洗得很幹淨,已經請大夫去看過了,皮膚上的傷口也都處理了,還有一個小丫環在裏麵照顧著。
走近床前,夜萱沙一愣,沒想到這小乞丐洗幹淨這麼好看,身上的傷並沒有影響他秀美的容貌。秀氣的瓜子臉,白皙細膩的皮膚,眉毛雖然細細的,卻並不女氣,俏挺得鼻子,薄薄的小嘴唇,應該是家境很好的孩子才對。十來歲的樣子,長得比女孩子還好看,一看以後就是一大妖孽的譜兒。
可是,既然這樣,怎麼會淪為乞丐呢,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了吧!
哎……果然是個麻煩啊!!!萱萱無力的想著。
看著旁邊自稱叫青青的丫鬟,“大夫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能醒?”
“回小姐,大夫說很快就能醒過來,還囑咐小公子醒來後,一定要記得把藥吃了。”青青低著頭恭敬的說。
“嗯,那我在這等等吧。”說罷,準備找個舒服的地方,好好理理思路,但願雲沙的打算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嗯……”一聲微弱的呻吟傳來,“小公子醒啦!”
萱萱立刻湊到床前,青青見狀,立刻去端藥。
濃密的睫毛顫啊顫的,終於舍得睜開了,小乞丐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黑黑的,隻是在這樣一雙純淨的眼睛裏,萱萱看到了滿滿的不信任,和戒備。
看到眼前的陌生人,小乞丐本能的想要爬起來,保護自己,可是掙紮了幾下,發現全身酸痛的根本沒有力氣,還是放棄了。那樣的毆打發生在這樣一副瘦弱的身體上,又怎麼可能被忽略。小乞丐並沒有說話,就隻是用大大的眼睛戒備的盯著萱萱。
看著這樣的一幕,萱萱一陣好笑,可心裏也不可忽視的湧上一股心酸,不禁苦笑,理解現實容易,可真要完完全全的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其實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聲音都溫柔一些。總覺得自己有點像拐騙孩子的狼外婆啊,搖頭,輕柔的扶起小乞丐的身體,在背後放了床被子,讓他靠在上麵能舒服一點,然後輕聲對著小乞丐說:“那,我叫夜萱沙,你可以叫我萱萱姐。今天在路上碰到你被人打傷,就把你帶回來了,我並沒有惡意的。”然後真誠的看著小乞丐。
小乞丐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眼裏的戒備鬆了一些,還是沒有吭聲。
萱萱心裏一喜,她知道,對於這樣的孩子而言,得到她的信任本就是很困難的事情,所以她並不急,慢慢來,現在她對這個有點酷、有點可愛的小乞丐可是滿滿的興趣。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姐姐總不能叫你小乞丐吧?”溫柔的看著小乞丐。
……
“我也是無意中救了你的。你看,你又瘦又小,我對你能有什麼企圖啊?!”邊說邊觀察小乞丐看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看小乞丐並不是很排斥,又繼續說:“我已經做了自我介紹啦,現在呢,隻是想知道我救的人叫什麼而已。”
小乞丐低頭想了一會,悶悶的冒出兩個字“淩牧!”
得到答案,萱萱的兩個眼睛都笑彎了,“嗯,還挺好聽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牧啊?”
淩牧抬頭看了正顧自遐想的萱萱一眼,低頭不說話。
“嗬嗬……”萱萱並不介意,繼續想著笑著,然後雙手一拍。“那我以後就叫你小牧好了。”
這麼一鬧,青青把藥也端來了,萱萱從青青手上接過藥碗,正經八百的衝青青說:“我來就行,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我再叫你。”
等青青退下把門關上後,又轉身,調皮的對淩牧笑道:“來,小牧乖,姐姐喂你吃藥。”
淩牧有些抗拒的看著萱萱,從萱萱手裏搶過藥,幾口灌下。萱萱一邊訕訕的笑兩聲,給淩牧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放下水杯,萱萱坐回床邊,覺著這麼怪累的,又把淩牧挪挪,自己也挪挪,讓身體能夠舒服的斜靠在床頭。才又繼續微笑的看著淩牧,淩牧也看著萱萱,眼中還有著淡淡的戒備,兩人都不說話,這詭異的畫麵維持了好幾分鍾,直到淩牧被看到雞皮疙瘩都起來,又低下頭才結束。
萱萱笑笑,雙手抱胸,用朋友間閑聊的輕鬆口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小會在外麵乞討?你的家人呢?方便告訴姐姐麼?”
淩牧抬起頭,飛速的看了一眼萱萱,複又垂下眼簾,依舊沒有開口。
看這表現,萱萱心裏已經有了一些計較,知道淩牧是有些顧忌的。不過沒關係,至於他從哪來,究竟是誰,萱萱並不覺得非常重要。這年頭,誰還沒有點秘密啊,以後再說吧!
反正人是救回來了,也塞不回去,再把他扔回大街上,這種缺德的事,萱萱是做不出來。說不定幾十年後的某一天,自己就知道為什麼要救他回來了,萱萱笑眯眯的想著。
“給你說哦,你姐姐我可是很厲害的。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
……
在這個晚上,萱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隻是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不想違背自己的感覺,在重生以來的日子裏,她第一次放逐了自己的心,不計代價,不計後果,她隻是想說,所以就說了。
她滔滔不絕的講著,有前生的,也有這一世的,有別人的故事,也有自己的親生經曆,說是她在講給淩牧聽,更不如說萱萱是在回味,是在給自己的人生一個喘息的機會。隻是很莫名,這個對象會是淩牧,她剛剛救回來的,認識不過幾個小時的一個小屁孩兒。
而這個晚上對於淩牧而言,或者會是他記憶中最溫暖的一個晚上吧,盡管有很多東西他根本聽不懂,盡管萱萱講的他昏昏欲睡,但他依然認為這個晚上是如此的珍貴。
窗外一切都靜悄悄的,好像連樹木都停止了呼吸一般,在一彎銀月的陪伴下,似乎所有的生命都一起見證著這樣一個流淌著脈脈溫情的溫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