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驀然歎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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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止盡的黑暗永無止盡的向我襲來,不知過了多久當我不斷流轉在恐懼與驚慌中想要逃離這陰沉混沌地方,眼前一道刺目的光漸漸射入我的眼簾。睜開眼的的一霎那,看著周身熟悉的環境從驚慌裏逃脫的我才漸漸有了意識。
此刻宮殿裏沒有一個人,隻有沉寂的寂靜,想起那個被黑暗包圍中的我獨自徘徊無止盡的混沌中,我心有餘悸的害怕起來。原來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感覺是這般讓人恐懼,死亡可以很快,但在死前的那一瞬間我才覺得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從容,堅強。我恐懼那種冰冷的氣息。
身體不斷在冒著寒意,心裏也泛著苦澀味。在水中掙紮的我看著皇上射向我淡漠冰冷的目光,早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心裏還是止不住的疼痛。池岸邊他的冷眼,口中每句決絕的話都如尖銳無比的針狠狠刺在我的胸口。
一想到”那年的我和他,此時的我和他”,我很想大笑一場,嘴裏卻隻能溢出輕輕的嗚咽聲。七年後在相同的地方偶遇,才發覺時間真的可以讓一切改變。再驀然回首,記憶中哭泣的小男孩早已不複存在。如今的他在腦海中或許不存在,也或許從沒有記得他曾經與一個小女孩有過一麵之緣。
可我卻牢記了,第一眼初見他就無法忘記的我……
小姐,你終於醒了。紫焉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驚喜的看著我。
恩。我微聲答著,才發覺聲音早已沙啞。
小姐你還是別說話了,大夫說你嗆了很多水,需要慢慢靜養要過些時日才能恢複。紫焉拿起手中的湯匙盛了湯藥微微吹了吹送入我口中。
我怎麼還活著?一說話,那聲音果然嘶啞不堪。
還說呢,小姐前幾日你突如其來的落水可嚇壞了我,診斷的太醫說虧了散閑王下水及時救了你,要等我把侍衛喊來或許這條命保不住了。
這麼說我在昏迷前看見的那張模糊的臉龐會是散閑王,可是記憶中他明明被皇上給攔住了,而且以他立場來說,淩澈和皇上應該是站在同一陣線,不會救我才是。
紫焉,你怎麼說前幾日?難道我昏迷很久了。我疑惑的望著她。
是啊,小姐,聽說你落水之後太後和皇上看過你一次,隻是那時你還在昏迷中不知道罷了。現在可好了,我去讓人稟告太後一聲。放下碗紫焉歡喜的忙跑了出去。
來看我,究竟會不會有人能帶著真心來看我?還是隻有假意或利益?我緊緊環抱著身體坐在空蕩的床榻上,偌大風宴宮隻有我一個孤獨的存在,我覺得越來越寒冷,越來越冰涼。
而我,在身處在高聳的皇宮之中是否也會變?我不敢想,也不可以去想……
漠兒,你好些了嗎?太後的聲音隨著步伐傳到我的耳邊,我趕忙逝去眼角殘餘的淚珠道努力擠出一點笑容道:太後,您來了。我趕忙要起身相迎。
太後忙把我扶住製止我起身:多休息,不必請安了。
我隻好繼續躺回床上,這時太後溫柔的撫了撫我的臉頰:漠兒,你瘦了。一旁的陳嬤嬤連忙道:太後以聽侍從傳來說你掉下池,可差點把她給嚇著了,就連剛端上的熱茶也不小心打翻。
太後你有沒有燙著?我急忙問。
沒事,哀家哪會有事,到是漠兒你?怎麼好端端的落水了。在我看來這句話似無意問起卻隱含著另一層的誤解,比如是不是被人推入的,畢竟我快成皇後之際不排除妃嬪之間的加害。
我心裏很清楚,太後真正在意的是“究竟有人害我還是我不小心”。若是有人害我,她必然要去深究下去,查處幕後主使者是誰,因為在這後宮的眾多嬪妃裏不少與當朝重臣,官員有著聯係牽扯,我亦然也已經深深步入其中。
是雲漠自己一時不小心腳滑才落水的,太後放心,雲漠沒事了。我一臉自責。
太後凝視了我幾秒,忙笑著道:沒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哀家也不打擾你了,好好的把身體養好,畢竟再過幾日就是與皇上大婚的好日子。
太後,日子這麼快就定下來了?我詫異的問。
你這昏迷的幾天哀家與皇上商議過,皇上也沒反對。你隻需安心調養身體其他事不用操心,一切哀家都已經吩咐陳嬤嬤幫著打點了。
皇上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娶我,沒有反對不過是太後的施壓。我心裏暗自嘲道。
我不願讓皇上覺得我在逼迫他,正希望對太後可以暫時將婚期延後。微張口,目光接觸的刹那,想說的話被犀利的眼神硬生生卡在喉嚨,看著滿臉慈態的太後,我卻很陌生,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的我喘不過氣-----這是我的親姑姑,而我卻一點也不了解她。直至太後的身影消失在門廊處,我才察覺手心早已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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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靜養讓我的喉嚨已經快好的差不多了,醒來之後的每一天心裏都小小期盼皇上能來看我一次,隻要一次就夠了。明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卻還是一天天望著朝陽升起再到夜幕降臨,一次次的失望之後迎來了我一生中心底深處最盼望的花燭夜。這個晚上我嫁給了我七年中最想成為他妻子的人,隻是這場帶著朝政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與他之間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曾幾何時我從小期盼的幸福變成了皇宮中最忌諱的權利鬥爭與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