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傾情流年 第三十”八章 欠債,償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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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傾楓閣
清風躺在臥榻上,睜著眼睛,看著床頂,旁邊的位置早已無人,溫度也漸冷,回想起慕容宇那夜在沁蘭苑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嘴裏默默的念著,隨心而活,隨心而活。這三日來,他的腦中一直浮現起這四個字,讓他想了很多,前世今生一一回憶了一遍,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張開,沒錯,他是應該隨心而活,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因為不管他怎樣,當他回頭,他相信慕容宇始終會在他的身後。
今天,就在今天,是他該好好跟黃絲婷那個該死的女人算清總賬的時候了,心裏竟是莫名的興奮起來,果然,還是這樣的生活適合他,說什麼想平淡的過一生,那隻是自己的逃避罷了,他輕喚道:“舒錦。”
舒錦一早便從沁蘭苑過來等候,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主人發號施令了。聽到門外的聲響,舒錦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進清風還未起身,移步到了榻邊,“在,主子。”
清風側頭看著他,稚嫩的音色裏透露出絲絲激動,眼角含著濕意,“娘親這輩子,很累。”
舒錦不知清風為什麼突然說出這句話來,跟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附和,楞了片刻才道:“主子,死者已矣,存者當已自謀。”
站在眼前的這樣,聲音輕柔得像是山間淳淳的小溪,誰能想象,他會是一個情報組織的頭領,清風在他低柔的聲音裏,察覺到他淡淡的安慰,他承認,舒錦整體來看,無疑是溫柔的,隻是這人的另一麵,卻隻有熟識他的人才能了解。
“主子,屬下等都已將一切準備好了,主子打算什麼時候行動,掃除障礙,為夫人報仇?”
舒錦的這句話,觸動了清風的內心,他跟沐宛音相處的時光,雖然隻有三年多,但感情卻是有的,沐宛音因他而死,他必須為她報仇,他不能讓沐宛音就這麼白白的死了。
清風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舒錦道:“我要親自去落梅軒,去看看那對母子如何的跪在我麵前求饒、乞憐。”說話間,他已經下床穿好了鞋子,站起身,眼光堅定,“娘親這個仇,我會好好替她報的。”
一刻鍾的功夫,清風已經穿戴整齊,洗漱完畢。一身紅衣飄訣,他本就喜愛紅色,鮮血的顏色,妖豔的顏色,陳曉當時罵他罵得對,他就是一個妖孽。束上一個單髻,一頭青絲披散在腰間,讓他本就精致的小臉,無形中帶上了一絲媚惑。
帶著舒錦,緩緩走出房間,陽光透過樹葉,在庭院裏撒下一地斑駁,清風恍然產生了錯覺,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沐宛音沒死,現在正在沁蘭苑等著他,看到他還會輕輕喚他一聲風兒,然後對他噓寒問暖,囉嗦一翻。
清風停下了腳步,耐心的等著,等著沐宛音見自己久久未到,會差劉媽來尋他,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留了下來。
舒錦見清風不再動作,在他身後輕輕的提醒著,“主子。”走上前,低下頭,“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清風緩過神來,吐出一口濁氣,移步沁蘭苑,叫上了璿璣,帶著兩人望落梅軒而去。
落梅軒
來到落梅軒的時候,慕容宇已經在那裏等候,旁邊站起玄青、玄玉和唐寒,清風有些吃驚,這人怎麼會在這裏?慢慢的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慕容宇見他到來,一把將他抱起,在他耳邊說道:“清兒,我說過,我會陪著你。”
清風嘴角微揚,對著慕容宇點了點頭。憐惜這時出現在他們麵前,幾人眼神交流,憐惜顎首示意,慕容宇便抱著清風走進了落梅軒。每走進一步,清風心中就是一緊,他現在離看見那對母子的慘樣,越來越近了。
黃絲婷躺在床榻上,多日不見,她比清風上一次看見的時候,氣色差了很多,慕容銘坐在榻邊,拉著她的手,神情約帶擔憂。看見慕容宇的到來,方才在慕容銘的幫助下,勉強支起身子,輕輕的叫了聲:“老爺。”
慕容銘站在一旁,叫了一聲:“爹爹。”
慕容宇在紅木桌邊坐下,沒有理會他們。清風靠在他的胸前,意味深長的看著床上的黃絲婷,唇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一屋子的人都沒有再說話。
黃絲婷一看這架勢,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呼出口:“老爺,你們這是做什麼?”眼前那孩子,笑得自己心裏發寒,她說完,瞪了清風一眼,陰險毒辣得好似要把他碎屍萬段般。
“我娘和四姨娘死了,這你應該知道吧。”慕容宇用手指把玩著清風的小手,而清風冰冷的聲音與唇邊的笑意成了強烈的對比,目不轉睛德注視著黃絲婷的神色變化。聞言,黃絲婷眼底閃過得逞的笑意,稍重即逝,一轉眼的功夫又恢複了平靜,微微一笑,“這個我自然知曉,清風還請節哀順變。”說完用餘光掃了慕容宇一眼。隻是那得逞的笑還是被眼前的幾人撲捉到了。
清風微眯起眼睛,心底怒火頓生,“那還真是對虧你了,謝謝你的關心。”這話中有話的一句讓黃絲婷身子顫抖了幾分,後又穩住,轉頭看看眾人,平淡道:“那不知你們何故到我這落梅軒來?”語氣中暗含一絲得意。
“哎呀,難道你不知道嗎?”清風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眼中卻是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黃絲婷身子一震,莫不是這些人已經知道是自己下毒,隨後又想,不可能的,當初自己隨慕容宇入莊時,並沒有告知他自己的身世,隱藏得極好,這些人不可能懷疑到自己頭上來。她含笑看著清風,“我該知道嗎?”
清風笑了,懶懶的望慕容宇懷裏挪了挪位置,蹭蹭他的胸口,”罷了,你既然不知,那麼就由我用行動來告訴你好了。”向旁邊的幾人使了一個眼色,見幾人點頭,“動手。”
璿璣上前抓住慕容銘,點了他的穴‘道,舒錦與憐惜竄出了門外,不過一會兒便傳來了刀劍摩擦的聲響。黃絲婷心下大駭,隨即大聲喝道:“放開銘兒,你們想幹什麼!”高昂著頭,臉色雖蒼白,卻氣勢淩人。
璿璣怎會聽她說的命令照辦,仍是顧我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個小藥丸,往慕容銘口中送去。
黃絲婷吼了一句,“你給我的銘兒吃了什麼?”隨即看向慕容宇,伸手指著他懷裏的清風,“老爺,銘兒是您的兒子,妾身是您的妻妾,您怎可讓這目無尊長的小孩子,如此對待我們,這不是在侮辱老爺您嗎?”說得義正嚴詞,她起身下‘床,跪在慕容宇的麵前,“還請老爺為我們母子做主。”
慕容宇憋了地上的人一眼,冷哼出聲:“哼,憑什麼。”
這時,舒錦和憐惜手持帶血的長劍走了進來,對著清風道:“主上(主子),已經全部解決了。”清風滿意的點點頭,從慕容宇的懷裏跳了下來,站在黃絲婷的身邊,指著慕容銘,“可想知道剛才他吃下的是什麼?”黃絲婷並不理會他,跑到慕容銘身邊,清風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讓她靠近。站在慕容銘麵前,黃絲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給自己的兒子解’穴,護在自己的懷裏。慕容銘臉色慘白,縱使他心有城府,卻沒見過如此陣勢。
清風看著黃絲婷母子,搖頭歎道:“嘖嘖,還真想不到,你居然會武,怕是連父親也被你蠻住了吧。”說完轉頭看了慕容宇一眼,眼裏盡是戲弄之意。
黃絲婷原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望著清風恨意十足,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句話來,“慕。容。清。風,你這樣做,到底是何意!”
“何意?嗬嗬,咱們的帳今天得好好算算了。”清風笑出聲來,走到璿璣身邊,拿過璿璣手中的瓶子,在黃絲婷麵前晃了一晃,“是不是很想知道這瓶子裏的是什麼啊?”看著黃絲婷的眼神好似看著一個被他玩弄在鼓掌中的螻蟻。
黃絲婷緊抿著唇,抱著慕容銘,死死的盯著清風。見她不回話,清風也不甚在意,“這裏麵裝的是‘追魂奪魄’。”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一拍腦門,“我倒是忘了,你對這毒,可是了解甚深啊,是吧,毒醫之妹,蠱王之徒。”
黃絲婷一聽此話,稍楞片刻,氣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伸手指著清風,“你……你……”你了半天,竟是說不出後麵的話來。
寬袖一甩,清風臉色一變,收住笑意,眼神冰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對母子,“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沐宛音和藍玲所中之毒,乃你暗中所下,今天,我就讓你們母子,也嚐嚐這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