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63章:驟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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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眉道,“大王最近是怎麼了?”
“情場戰場兩示意,您說大王能不心煩嗎?!”
我聞言一楞,這戰場還能理解,可這情場……還沒等我領悟過來,梁公公湊近低聲道,“恕奴才多嘴,夫人這段時間可是冷落了大王!哎……老奴說句誠心話,在這後宮之中,大王對誰有心對誰無意,夫人應該是一清二楚的。可事到如今,在大王最是心煩的時候,夫人還是愛理不理的,真真是傷了大王的心了。”
梁公公刻意了壓低了嗓子,生怕其他妃嬪聽到吃味似的,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段時間,我因為自己心情不好,的確是對他愛理不理。此時,從第三個人的嘴裏聽到這些話,心中便覺得無比的甜蜜。他原來也是很在乎我的,隻不過他從來不表現出來而已。
“酒,酒……”
那廂,他又在揮舞著雙手,竟像個孩子似的問人討酒喝。
梁公公無奈地歎歎氣,我笑著走上前去,把解酒湯倒進酒杯中遞給他。誰知,他竟發覺了,斜眯起眼睛對上我,“竟然想騙朕,這是什麼?這是酒嗎?”
我被他的表情惹得撲哧一笑,道,“這是解酒湯。”
他按住我的手,眼睛迷離,“誰要喝解酒湯!朕要喝酒。”
我伸手去拂開他額前的亂發,不在意台下那麼多女子嫉妒的目光,微笑著望著他的眼睛,“大王今晚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
他抬起眼睛望著我,眼中閃爍著炙熱的火焰。好像是冰遇到了火,愈燒愈融,卻分不清是冷還是熱。我似乎聽到他在說,“不要離開朕……”
下一秒,他便醉倒在我的懷裏。
“大王、大王……”眾人紛紛慌了神。
眾妃嬪眼見這一幕,有看好戲的,也有純粹的嫉妒。這一場晚宴,大王還沒有和她們說上幾句話,卻醉倒在我的身上,這能不讓她們吃醋嗎?
梳雲在這些人當中,說話是最有份量的,她站起來替我打圓場,“大王既然醉了,就讓梁公公與梨香夫人一起陪同大王回去休息,大家不必拘束,繼續,繼續。”
我含笑不語。
梳雲走至我身邊,若有深意地看著我,“你好好陪陪大王,把握住機會。”
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不以為然地輕笑。她板起臉,嚴肅道,“你和大王如今都還年輕,此時不待更待何時,去吧!”
夜深露重,我醒來替嬴政掩了掩被子,他睡得正熟,均勻的呼吸聲撲哧撲哧地輕扇著,手腳卻不安分地繞住我的脖子和腰上。
或許是起風了,淡黃色的帷幔似乎長了一雙翅膀,慢慢浮動起來,搖晃著台前的紅燭光影斑駁。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在朦朧的夜色下,呈現出一幅讓我沉醉的顏色。
我多麼希望就能這樣一直看著他。
這樣的好景並不長久。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這會兒,還有誰如此大膽地在這裏走動?我蹙眉抬臉望去。門口多了一個傴僂的身影,是梁公公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尖銳而又滑膩,讓我聽了不大舒服,“夫人……”
我微微挪動了身子,輕輕地從嬴政身上抽回雙手,“什麼事?”
“適才雲暉宮宮女來報,毓華夫人動了胎氣。”他恰到好處地停頓了一下,引得我立刻緊張地直起腰板,聲音也不由加重了幾分,“毓華夫人怎麼了?”
“具體情況奴才也不知,隻是聽毓華夫人身邊的侍女朗月說,夫人從晚宴回去後,就一直疼痛不止,還出了血。”
出血?!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太醫已經去了嘛?”
“奴才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估計這會兒就在路上。此事事關皇嗣,所以奴才不得不冒死打擾大王和夫人。”
“發生什麼事了?”身邊,原本熟睡的他突然蠕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我。
我蹙眉望向他,“梁公公來稟報,姐姐也不知怎麼的,就突然動了胎氣,現在情勢嚴重。”
他聞言,雙目一凜,霍地從床上翻身下來,“梁仁!”
“老奴在。”門外,梁公公慌忙應道。
“擺架雲暉宮!”
去雲暉宮的路並不遠,加上嬴政特命了轎夫加快速度,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到達。遠遠的便瞧見雲暉宮門口燈火通明,林美人容美人等人不知從哪得到的息,都已經站立在門口。見到聖駕來臨,紛紛跪拜。
嬴政攜起我的手一起走下禦輦。我擔心梳雲的病情,率先質問梳雲的貼身侍女朗月,怒聲道,“你是怎麼伺候的,毓華夫人怎麼了?”
朗月自知自己失職難逃罪名,低下臉泫然若泣,“奴婢知罪。奴婢也不知道怎麼的,夫人晚宴回來的時候,本來都走得好好的,突然就一不小心就滑了一下。”
嬴政伸手安撫我,又皺眉對為首的宋太醫道,“毓華夫人病情如何?”
宋太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臉也不敢抬,“回大王的話,毓華夫人此次動了胎氣,情況甚是不利。”他說到這裏,緊張地冒了一頭冷汗,卻又不敢當著聖上的麵去擦拭。
嬴政見他這副麵態,慍怒道,“吞吞吐吐什麼?如實道來。”
太醫無法,隻得咬牙道,“毓華夫人腹中的胎兒恐怕不保啊……”
我隻覺得自己頭腦驀地一片空白,耳邊,嬴政憤怒暴躁的聲音響起,“你說什麼?再給朕說一遍!”
嬴政平日裏就是不苟言笑的冷麵王,此時發了火,更甚一籌。那宋太醫當下便嚇得直哆嗦,半響,才緩緩道,“毓華夫人的底子本來就不大好,平日裏多虧了醫藥房特製的藥材細細打理,所以才會一直安然無恙。可是此次又摔了一跤,導致大量出血,情況就不妙了。”
進了內殿,梳雲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原本紅潤的臉仿佛被抽幹了血似的,幹巴巴地好像一朵單薄的紙片。她的床前跪著幾個伺候的宮人,有人用白色的帕子輕柔地擦拭著她的下身,又轉過身來,放進銅色的盆子裏飄一下,那殷紅的血便迅速蔓延開來,如此重複,一遍又一遍。
直到那銅盆裏的血染成了一片血漿,宮人才端著走出去倒掉。
我看得觸目驚心,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失聲喊叫出來。
可梳雲顯然已經察覺到有外人走進來,黑綢般的青絲繚繞著她的脖頸,她吃力地轉過臉,瞧見我蒼白笑道,“你來了。”
我“唔”了一聲,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怎麼這樣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