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麼？！”他踱到我麵前，抓住我的下巴。
    頭頂的陽光驀地變得刺眼，照的他的臉孔，搖晃斑駁。朦朦朧朧中，似乎還可以聽到蝴蝶輕撲翅膀的聲音。
    我冷笑，“我剛才說過很多話，不知大王說的是哪句？”
    “你明知故問！”
    他剛毅的下巴，還殘留著微青的胡茬，劍眉微蹙，墨玉般的黑眸中倒映著我此時倔強的樣子。
    與梳雲相反，他不喜太過豔麗的顏色，我每次與他相見，他皆是一身黑服。曆史上的秦朝崇尚黑色，也因為是秦始皇喜歡黑色的緣故。
    “我罵你不得好死！”我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一旁的梳雲和綠珠都嚇得失了血色。
    他卻無反應，“還有一句！”
    還有一句？我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到底是哪一句？他麵露些微怒色，抓著我下巴的手，加大了手勁，我皺眉，他怎麼像言情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動不動就喜歡抓女主的下巴。
    “你剛才罵朕是暴君！”
    原來是這個！我一楞，他已經滿臉怒容，“總有一天，朕要讓你看看，朕統治的江山，會是怎樣的一片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沙場上永遠不會再有人流血！不止這些，朕還會統一六國，整個天下，都會在朕的掌握之中！”
    習風漸起，吹起他的黑色袖袍，隨風鼓動，依稀中，有薄荷的幽香，淡淡飄來。
    我噎住，他一番豪言壯語，全然不似他平日凨流邪肆的作風。
    他霍地縮回抓住我下巴的手，狠狠地丟掉。
    我被他一推，胸口便似排山倒海般，原本就憋得難受，這麼一動，更加難忍。
    “嘔——”早上吃下去的早膳，似乎一下子淤積在我的喉嚨口，我一個前傾，就慣性地撲到在他的身上。
    “大王！——”梁公公隨即也撲了上來，驚恐地想推開我。
    “嘔！——”我哪顧得上什麼君臣之禮，昏天暗地地吐起來，眼前的天空突然變得暗下來。
    最後朦朧的視線裏，我似乎看到他的臉，焦急地湊近我，下巴的胡茬，磨蹭在我的臉上，好癢。
    他好像在說，“混賬東西，站在做什麼，還不快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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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四周靜謐，就連一丁點的腳步聲也沒有。
    想睜開，眼睛卻沉重的如同壓了千斤重，全身酸澀痛楚，連著筋骨都跟散了架似的，攏聚不起一點力氣。
    好久，慢慢的，撐開睫毛，幹涸的嗓子難受地吐出幾字，“有人嗎？”
    見無人回應，又喊了一聲，“有人嗎！？”
    角落裏突地發出一聲輕響，原本斜靠在柱子上的偷偷瞌睡的宮女，見我醒來，忙跪倒在我床前，滿臉驚喜，“啊！娘娘醒了！奴婢這就去叫大王過來！”
    我犯迷糊。不過是一會的功夫，房間裏瞬間變得明亮。無數支蠟燭被點亮，緊接著，紛遝的腳步聲漸起，宮人們魚貫而進，呈扇形分成兩列。我目瞪口呆，這樣大的排場是做什麼。
    正懵懂間，隻聽到那個梁公公大聲宣道，“大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