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曾可天心不在焉地“喔”了一生。
    “嗯？不對啊，那老頭生日我跟著去湊什麼熱鬧啊。”曾可天皺起眉頭不滿道，這種行程陳淺不是一般都會幫她推掉麼……
    “總裁，陳老先生是我們最大的客戶，推掉不太好，而且……昨天老總裁有特意打電話來，說是陳老先生的七十大壽有不少年輕有為的男性，你也不小了，該為自己……”看到曾可天不善的臉色，陳淺識相地沒有接著往下說。
    “他還沒死心！好，我去。”曾可天咬牙切齒道。
    “嗯，對了，把莊清叫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
    不一會兒，莊清便踏著輕巧的步子來到了門外。
    “叩叩”
    “進來吧。”
    “總裁，你找我有事兒？”
    “幹嘛，來到公司就不認識我了啊，這裏又沒人，總裁什麼。”像是在和誰賭氣，曾可天趴在桌子上對莊清耍著小性子。
    “說正事兒，叫我來幹嘛呢？”莊清咧著嘴笑了聲，走前去掐了一把曾可天的臉，水嫩嫩的，也不怕招色狼。
    “明天下午陪我去參加一個老頭子的七十大壽好不好？”揉了揉通紅的臉，曾可天問道。
    “怎麼了？平時這些應酬你不是都自己一個人去的麼？”
    莊清感到奇怪，平時曾可天也不是沒有應酬，可都是自己一人去，畢竟她也隻是公司一個小小的銷售，跟著總裁參加那些大大小小的應酬難免有些奇怪，曾可天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這種事情。
    “嗯，這回是老爸逼的，沒想到他還是沒有放棄，他一直認為我隻是愛玩，同性戀……也隻適合玩玩而已。”
    皺了皺眉，曾可天換了一副麵孔，咬牙切齒的就好像誰欠了她的錢。
    “說不定他早就相好了哪個他自己認為無比合適的女婿，就等著我自動落網了。”曾可天一臉不甘，雖然她以前也真的是一直在玩，愛麼？沒有愛過？就連什麼是愛，她甚至都不知道……可她還是不甘心，就算是這樣，人生是她自己的，如果連自己愛人的權利都被他剝奪了，那麼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畢竟沒有哪對父母是可以接受同性戀的，可天，你就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麼？”莊清很認真地問曾可天，天下千千萬萬的子女，又有哪個是真正為父母想過的？
    “小清！不是沒有想過……是身不由己，我何嚐不希望自己能是父母的驕傲，可我真的做不到……我不能讓他們站在陽光底下！”
    “對不起……”
    看著一向堅強的曾可天現在脆弱的樣子，莊清忽然覺得好像有隻手在有規律地糾著自己的心髒，一鬆，一緊，一鬆，一緊，又一鬆，又一緊，還沒等她喘口氣，又是一下，直逼得她不停想要吸進一些新鮮空氣。她忽然意識到，她從未了解過曾可天，在她麵前的曾可天，可愛，隨性，魅惑，甚至是那天在她麵前暴露的孤獨與無奈，都沒像今天那樣強烈過，莊清知道她自己不是同性戀，真的不是，甚至連想都沒想過，所以，曾可天的痛苦，她感受不到，最多也隻是輻射到一些她散發出來的痛苦的氣場，可內心深處的憂傷，她完全看不到，那裏到底有多深，也許，沒有任何人知道……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說的沒錯，是我太自私。”
    “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否定的話脫口而出，就連莊清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是麼？”
    “不是，你隻是……沒有把自己的幸福交給他們……”
    你隻是……沒有把自己的幸福交給他們……自己的幸福……是的，如果把自己的幸福交了上去，她就要跟一個她不愛的男的戀愛，或許直接結婚，按照父母的想法，生個大胖小子，她的幸福交上去了，那麼……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一點都不……
    念及此，曾可天抖了一下，似是看見了那樣不快樂的自己，沒有可愛，沒有灑脫……
    “可天，下午，我陪你去，不要怕……”看著曾可天蒼白的麵孔，有什麼東西漸漸升了上來，猝不及防低下頭去，在她抖動的唇上蹭了一下，曾可天瞪大了眼睛，等她回過神來，卻已發現莊清驚恐地跑出了她的辦公室，隱隱約約地，好像還能嗅到一點專屬莊清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的刺鼻，是寶寶沐浴露的淡淡奶香，曾可天微笑了一下，閉上眼睛，平靜而又帶著點小小的幸福，似乎一刻鍾前的痛苦，隻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幻想。
    企劃部
    “小清，跑那麼急幹嘛？後麵有鬼追你啊？”
    “啊，不，不是。”
    “喲，臉還挺紅，如果咱曾總是男的，我都得懷疑一下了……”
    莊清楞了一下，同事的話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什麼東西在心裏一閃而過，抓不住，卻有種熟悉感。
    “別逗她了，沒看她單純的那樣啊，你以為她是你啊，情場老手，天煞孤星。”
    “你敢諷刺本小姐，江肖雲，你是不想在企劃部混了是吧！”被江肖雲調侃的女同事被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小江，你該不是看上我們家莊清了吧，來，聘禮交上來，沒千八百萬的別想娶回家哈。”另一個女同事插進來逗弄道。
    “好了你們，上班時間老嘻嘻哈哈的，給我點效率成不。”張文從辦公室走出來，對著笑成一堆的手下無奈道。
    “是，BOSS。”
    “BOSS，我們被你奴役了一個月啦，眼看著這個月的月績往上提了不少，難道你就沒點獎勵？”
    “晚上錢櫃，我請客。”
    張文扔下一句話便回了辦公室，心裏感慨到“企劃部的經理不好當啊……這個月獎金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