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國 第三十三章 用來安放晶瑩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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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豫再也無法維持平靜,胸腔如同梗了一根刺,澀痛異常,腦中快速變換著斷節淩亂的景象,冷漠蔓延。蘇晨收起所有的漠視和戲謔,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對他來說,是和別人不同的。他淡淡地提醒:“兩年前你也設計了他一回,這樣也好,你可以丟棄一直背負的隱隱愧疚之心了,想要的東西,就應該放開手去奪取。”
所有的不幸不會像握在手裏的碎冰那樣消融的,不會這樣簡單的,失去了溫度的手,凍僵的溫度也會挽留住那些企圖消融的罪惡,甚至停留更長的時間,遲遲不見融化。
盛豫退場後,蘇晨看著漸次離開他視線的人,忽然,在一片突如其來的悲涼中想起了喬悠,小米,我踏入了一個熙熙攘攘的薄薄圈林中,這裏,活色生香、泥沙俱下,而我,早已麵目全非。
我一直躺在杯盤狼藉中悄悄注視著不遠處的你,你孤零零地躺在髒亂的地板上,身上沾著汙穢的踏痕,甚至不止一次被閃著寒光的叉子戳得遍體鱗傷,這些時候,你並不知道我其實身在一個並不遙遠、但截然不同的地方,注視著你,你固執的鮮豔著,用一貫無邪的笑容看著別人,而我,用曾經你看我眼神看著你。
我千瘡百孔的心裏總有一個地方,來安放晶瑩的你……
我醫治你,所以要傷害你。
在BGT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喬悠發現自己可以在公司得到更大的發展空間,她常常聽顧洛予和巴裏、卡特他們討論投資理念,察覺到了一個可待改進的地方:他們的觀點雖然精辟,但是表達通常晦澀難懂。於是,每天晚上她會花很多心思研究這些粗糙的表述,嚐試著把那些艱深的金融思想轉述為平和易懂的語言。
這無疑受到投資者的大大歡迎,當肖淩看到一份份整理出來的簡單易懂的分析報告所創造出來的價值時,就把喬悠提升為BGT公司第一位分析報告編輯。工作的主要內容是緊跟分析師左右,快速記錄下他們的談話,然後回到辦公室用簡單的詞彙來精確詮釋其思想。隨著實力的證明,喬悠與同事間的相處也順利了很多。
這一天,顧洛予樂顛顛地衝進喬悠的辦公室,雙手扒上她的桌子,小虎牙一晃一晃的:“悠悠,我要和你一起工作了。”
“一起工作?”喬悠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一個分析報告編輯和一個公司經理,能一起做什麼工作?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背靠上轉椅,閑適愜意:“顧老板,太抬舉了。”
顧洛予走到她跟前,俯下了身體,下巴擱在她肩頭頑皮地看著她,低緩的呼吸近可聽聞:“悠悠,是真的,這次我們一起管理後台業務處理部門,公司準備收購唐曼,而這需要完善我們的後台部門。”
溫熱的氣息拂挲過喬悠的臉,麻麻的,癢癢的,她的臉火燒般直下心脈,這樣的舉動,太親呢了……
滿意地看著喬悠的反應,顧洛予惡作劇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悶悶的訴語:“喬悠,你什麼時候去我那呀,我好想吃你做的菜啊。”
喬悠無語的沉默,那個狼窩,還能去嗎?那天,呃—顧洛予,太陌生了。
知道喬悠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天的自己,確實很陌生啊,可是,怎麼就懸崖勒馬了呢,那天,隻要一咬牙橫下心,現在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喬悠怎麼那麼難拐啊。兩人各自撥量著自己的小心思,忽然,顧洛予笑得像隻偷腥的貓:“喬悠,我快要生日了,你會給我準備禮物吧,其實,你可以不需要特別準備什麼的。你聽懂我什麼意思了吧?”他拚命地向喬悠擠著眼,這樣的暗示,能不明白嗎?
看著喬悠別扭地別過微赧的臉,顧洛予心情爽極了,他說道:“喬悠,走吧,這次過來是要帶你去看看後台部門的。”說完他把喬悠拖出轉椅,嗬嗬地傻笑個不停。
稍有規模的公司都會建立一個後台部門來處理自己的結算部門,不久前,唐曼公司宣布由於後台業務經營不善而倒閉,這一消息震驚了華爾街,唐曼公司可是一家有著60年曆史的優秀證券公司,而且該公司與顧爾特家族以及華爾街眾多富有的投資商之間保持著長期的聯係。紐約股票交易所不得不焦頭爛額的在全美範圍內為唐曼公司的32家分公司艱苦的尋找買家。
BGT公司收購比它大得多的唐曼公司?老鼠能吞的下大象?
顧洛予指著一個人為她殷勤的介紹:查克,35歲,出身於布魯克林一個冰箱修理工的移民家庭,在進入BGT公司前從未見過股票長什麼樣子。創造了一句經典名言:經濟公司的前台是專門為常春藤名校畢業生準備的,而後台部門就是為他這種窮孩子準備的。他在辦公室大廈前遇到那些經理時一點也不緊張,因為他覺得BGT的高管們好像有點像他—率真,魯莽,而且不注意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