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國 第二十五章 所以,微笑吧,我最寶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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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晨的寓所內。
恍恍惚惚中,成嵐從昏睡中醒來,意識開始漸漸回籠,她睜開疲憊的雙眼,透過眼縫中的絲光,她看見了心中所想:蘇晨已經離開。
可是今天,她想遠遠的看他一眼,即使被他厭惡著,她也想有一道目光僅僅隻看著他:今天是他的生日。
平透頂別墅內,成嵐漫無目的的尋找著,最後,她不知不覺來到了那間禁房:白潔的沙發,白潔的窗簾,白潔的餐椅,白潔的櫥櫃,夜亮璀璨的水晶燈,鏤空玉砌的柵欄,安靜潔白的鋼琴,紗幔垂墜的公主床……絕美浪漫的紗帷,奢侈精致的以為來到了童話世界,存在著也昭示著一個永遠追逐的夢……
很奇怪,今天房門並沒有落鎖。
她著了魔般輕輕地推開門,眼睛揭幕時,撞到了蘇晨毫無餘光的注視,容不下任何其他東西的、從未有過的專注。惡魔,消失在眼睛純粹的時候。
微聲響動,坐在地板上的蘇晨眼睛從耳邊醒來,看清了眼前的成嵐,眼中恢複了冷酷銳利,容不得半點幻影,像切割的手術刀揭開隱蔽的秘密。他薄鋒的唇冷寒啟語:“你配來這個地方嗎?低下的賤民。”
成嵐不可遏止的掩下了眉目,周遭的一切仿佛放空了一般,她卑順而謙恭:“對不起,BOSS,我不是有意打擾你的。”剛才那道目光,會屬於誰?
蘇晨投來的目光像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滾出去,馬上。”語氣平靜的像屠殺前的聖誕頌歌。
成嵐的心口被漸漸地揪住,特殊的日子好像給了她某種勇氣,她挪動步子趨向蘇晨,淒楚地低吟:“蘇……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
“不要靠近我!再靠近我,我殺了你。”美麗的臉龐,年輕的心跳,森殘的靈魂,出賣了自己的、已經回不去的惡魔。
平靜而溫柔的時間,對於惡魔,這是希望,也是罪孽,虛偽的心靈,傾注的溫柔,罪上加罪。
成嵐驚恐地連連退了幾步,她再前進一步,他真的有可能會殺了她,這樣的蘇晨,到底在守護著什麼?
如果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的話,她會強迫自己,不要接近那個蒼白的美麗男子,如果沒有接近,就不會被那雙美麗虛偽的眼睛俘獲。
蒼白似雪的他,讓她想起了暗紅的血。
他天生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明明一副藐視的姿態,卻許以完美的微笑。他俘獲的獵物公司就像是被他的踏板,供他如神祗般立在水端,自己卻被踩到水底,澆息歿滅。
完美的微笑,卻不是完美的笑;
完美的野心,卻不是完美的心;
完美的男人,卻不是完美的人。
“打電話給辛迪加,叫他們吸納BGT公司。”蘇晨無情緒的開口,沒有轉身。
成嵐退了下去,一切才剛剛開始。
蘇晨靠著床簷,眼睛緩緩地闔上,手溫柔地撫上了心口:原來思念,是一種美麗的孤獨,也隻有在思念的時候,孤獨才是美麗的。惡魔的思想,也有純粹的方休:傷害你的;背叛你的;玩弄你的;都要毀滅。我知道,你是想忘記的,你是會害怕的,你會流淚的,你會和我貪戀地獄的,是啊,全部,通通,毀滅就好了。
我會全部毀了的—所以,微笑吧,我最寶貴的……
黑暗中,不管是流著淚蒼涼的思念,還是含著笑美麗的思念,思念都是一種心無旁騖的純粹。
十多天後,喬悠在顧洛予的強力舉薦下,進入了BGT公司。雖然在華大時修了商學院的雙學位,但是一無經驗的她跟頂級的商科生相比,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什麼都不懂。因此,她從服務性的後勤工作開始做起。
對於這份全新的工作—煙霧繚繞,到處都是男人的身影和俚語叫罵的環境裏,喬悠盡全力調動著自己的洞察力,她發現:肖淩是頭兒,他每天至少弄哭一個秘書,每月至少更換一次秘書;傑米一離開辦公桌就滿腦子想著去百老彙創造歌曲,他很難不被人懷疑是演錯了角;卡特是個極富激情的投資銀行家,在他精力沒處使時就會把自己想象成全能的美術設計師,給公司的辦公用品和名片進行美化裝飾;巴裏的脾氣有名的暴躁,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全部家當穿在身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棵閃閃發光的聖誕樹;萊恩總是呆在自己的小角落裏默默無聞,像一個孤高的隱士,整天看著資料,曾經有女秘書下了班貼在他的桌子上色誘的快要脫衣服了,他都沒注意到;至於顧洛予,公司裏風頭最盛的花蝴蝶,曾經被嫌惡的送去當男公關,麵對廣大女性顧客,天才的股市投資分析家。現在,每天睜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提防著喬悠身邊有風吹草動的美國佬。
喬悠撐手摸了摸額頭,汗汗的想:她走進了第七大道最熱鬧的瘋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