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來  第八章 這是本能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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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喬悠第三天在新公司上班,這十多天來她向很多公司投了簡曆,參加了很多場麵試,但無一不紛紛失敗,時裝界她已無法立足,求職於其他的行業,沒有經驗、沒有資曆、沒有背景,找到工作的幾率微乎其微,無情的社會現實如塵埃揚落,被推埋其中,幹幹澀澀的,令人窒痛的晦暗。
    最後,她終於努力找到了一份普通的工作—一家小超市的營業員,雖然薪水隻有上份工作的十分之一,但是喬悠暫時已經很滿足了,生活恢複了簡簡單單,平實樸素。
    踉踉蹌蹌的從酒吧出來,蘇晨來到夜的另一麵,沉醉而又清醒,沉醉是深陷的沉醉,清醒是執著的清醒,恍然回神時,已是孑然一身。
    “老大,就是那小子!”一陣雜亂的叫嚷聲朝他圍近而來。
    “小雜種,膽子不小啊!敢泡我的妞,還敢給我瞪眼!”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齜牙咧嘴的狠硬叫道。
    蘇晨轉過身來,靡緋的霓虹燈輝映在他的周身,浸透了濃烈的頹寞,他睥睨了一下中間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清醒而又無情:“你是指這種倒貼過來的爛貨?”
    喬悠停了下來,下了班要經過這裏,避無可避,每天在這裏上演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是個旁觀者,一個普通人,然而今天,她停了下來,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語調,她無法控製的偏首,然而,下一瞬,她僵硬的震怔了—那麼盛氣淩人的寂寞,那麼高高在上的疏離—
    還有,那麼美麗哀愁的,蘇晨。
    她聽不太清那邊在叫嚷著什麼,全身好像被施了催眠術一般動不了,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惡感湧上心頭:喬悠,你還會徘徊於埋藏的過去嗎?
    忽然,那群扭搡謾罵的人開始凶神惡煞的衝他動拳踢腿,本能的,她沒有一刻猶豫的衝了過去。
    蘇晨冷漠的看著這個突然衝過來的女人,目光停頓下來,她一直避免著高腳踢功夫,努力用連續斬功夫逼迫圍攻的雜碎們屈服,縱使占據著優勢,也無絲毫的鬆懈,眼睛以眺望遠山的心情對峙著,不是看一部分,而是一覽無餘,很專業的空手道搏擊。熟悉的招式、熟悉的專注、熟悉的奮不顧身、卻是不熟悉的,另一個女人。看戲過後,他收盡目光,利落轉身,漠然離開。
    “老大,那小白臉跑了!”眼尖的小弟叫喊了出來。
    “前麵那四個給我截住他!其餘的人拿下這個女的,等會兒,咱們好好疼疼這個夠味的臭娘們!”地頭慌忙大聲發話,惹得手下氣血上衝、熱血沸騰。看著前麵沒有一絲停頓的男人,他玩味的冷笑了一句:“這個小白臉,夠無情,夠冷血。”
    在那四個人衝向蘇晨的時候,喬悠幾乎是瞬間分了神,下手立即狠戾起來,殘忍而又狠決,拳頭甚至刀刃劈天蓋地的朝她砸麵而來,她無暇顧及,保護眼前這個背對她的人,這是本能。
    口中噴湧的味道,原來是腥鏽的;
    刀割皮膚的感覺,原來是熱的;
    模糊遠離的背影,原來是冷的;
    死亡接近的聲音,原來是安靜的……
    “喬悠!”盛豫咆哮出聲,飛快的衝進包圍圈,抱出了幾乎昏厥過去的喬悠,他看著懷裏傷口斑駁的女子,對著手下語氣森然如地獄修羅:“全部清理,一個不留。”
    蘇晨聽到盛豫失控的聲音,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那個受傷的女人,不起一絲波瀾,站在一旁,沒有紋動。
    “手……機……手機……”救護車上,喬悠攥緊了骨節,斷斷續續的虛弱出聲。
    “我幫你,你躺著別動!”盛豫一把握緊她的手,製住她的動作。
    “手……手……手機……”喬悠堅持著,疼痛,隻會讓意識更加清醒。
    不再遲疑片刻,盛豫急亂的翻出手機,小心翼翼的輕放到她的手裏,他的手微微哆哆的顫抖,根本無法控製住。
    喬悠咬緊了嘴唇,隱沒蒼白的齒痕,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她移開想按上傷口的手,遲緩的接過手機,接通後,她調整氣息後開口:“顧洛予,我是喬悠。”她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想打擾你……,你能不能過來……接我……,我……抱歉……”
    十多分鍾後,顧洛予趕到了醫院,手術室前,佇著兩個高大英挺的男子,盛豫的腳尖不停的挪動著,眼睛不時的盯向手術室,指間反複的摩挲,旁邊的男子則靠坐在長凳上,眼神飄忽深幽。
    顧洛予用盡全力的壓低聲音:“盛豫,喬悠到底怎麼回事?”壓抑下熔燒著岩漿般熾熱的怒火。
    盛豫撇了他一眼,並未回答,他轉向了坐著的蘇晨,語氣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的僵冷:“蘇晨,這次,你任性過頭了。”看到蘇晨的疑惑,他加了一句:“她是我的未婚妻。”
    顧洛予聞言擰緊眉頭,徑自走到離手術室最近的地方,靠立著,陷入深深的思忖。
    “盛豫。”林婭星此時也急匆匆的奔來,她挽上盛豫的手臂,焦慮的問:“喬悠怎麼樣了?”
    盛豫有力的抽出了手臂,沒有理睬,連斜光也未移掃,林婭星的心猛的一陣揪扯,生生的疼:盛豫,你不要嚇我。不要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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