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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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暮凝來到院子裏,其實越城寒從窗戶看過去的話就可以看到她。所以越城寒悄悄靠近了窗邊。
“不是吧?有沒有細一點的繩子?”桑暮凝看著手上粗粗的草繩苦笑。
“細一點的不結實啊……”巧兒苦著一張臉。
“我這個繩子是用來跳的,這麼粗甩起來很累唉。”
“那,布帶行不行?”
“那個太輕,甩不起來的……唉,都怪我自己不好,忘了事先去找合適的繩子。布條如果上麵綴一個重物,應該也行,不過今天暫時不去弄了……這樣吧,巧兒,你給我叫兩個家丁進來。”
不多時,巧兒領了兩個家丁進來,桑暮凝讓他們一人拽著一頭繩子,然後甩起來,桑暮凝在旁邊看準了時機,就衝進了那甩起來的繩子裏麵,一下一下的跳。巧兒在旁邊做恍然大悟狀,哦,原來這就是跳繩啊……
越城寒在房間裏看著也覺得有些新鮮,這桑家小姐倒是經常做出奇奇怪怪的行為來。看了一會,見桑暮凝跳的起勁,應該暫時不會來打擾,於是再度盤膝坐下。不知為什麼,當他在此刻身處桑府的時候,越城寒的心裏開始湧現了從未有過的疲憊。坐上宮主這個位置,每天除了殺人,就是防止被殺。
想到這裏,越城寒突然想起之前在淩波湖那裏聽到的歌聲,應該就是桑暮凝唱的吧,其中有一句『放下吧,手中劍……』在那個時候,越城寒聽到這句歌詞,心中沒來由的震顫,隻是真的可以放下嗎?
搖搖頭,越城寒壓下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開始調息。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越城寒感覺有人悄悄推門進來,睜開眼睛,是桑暮凝。
“打擾你了?”桑暮凝微笑。
“沒事,我也正好調息結束了。”
“哦。”桑暮凝走到桌前坐下。
“那個『沒口德』叫你做『宮主』,你到底是什麼宮主啊?”
“沒口德?”
“就是聶辛。”
“哦……”越城寒笑了笑,他這個護法確實經常亂說話。
“問天宮……”越城寒有些詫異,竟然還有人不知道問天宮,看來這個桑暮凝真的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
“問天宮?切,我還『六扇門』呢!你們這些古人,幹嘛都喜歡這種調調的東西……”
“什麼六扇門?什麼古人?”
“額,這個嘛,『六扇門』是我們那兒一個組織,古人的意思嘛,就是『食古不化的人』,能起這種名字的人絕對是一個老古板。六扇門說起來是侍衛組織,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殺手組織,幫皇帝殺人的!”桑暮凝說的隻不過是曆史上一個朝廷中的部門,她也純粹是因為覺得問天宮這個名字起的實在……卻不想越城寒已經變了臉色。
越城寒可不知道什麼六扇門,當然更加不知道桑暮凝說的是另一個時空的東西,他隻是以為桑暮凝用這麼一個名字來隱射什麼,這個女子怎麼會知道問天宮和皇族有關?她到底是誰?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不自覺的,越城寒的眼睛裏閃出殺意,渾身上下瞬間散發的寒氣,讓桑暮凝這個完全不懂武功的人都感覺到了。
桑暮凝斂去了笑容。
“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怎麼知道問天宮和皇帝有關?誰派你接近我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桑暮凝看著那個完全像是變成了陌生人的越城寒,半天回不過神,這個人太敏感了吧?桑暮凝站起身,一步步的走近越城寒。越城寒全神戒備的看著桑暮凝,沒有笑容非常嚴肅的桑暮凝散發著另外一個感覺,不是殺氣,也不是被人看穿之後的惱羞成怒,是一種越城寒覺得相當陌生的東西。
桑暮凝在越城寒的麵前停下,此時的越城寒還坐在床沿。桑暮凝蹲了下來,抬頭看著越城寒,片刻之後,她對著越城寒伸出了手。越城寒雖然沒有感覺到桑暮凝有什麼殺機,但是下意識的卻反手攥住桑暮凝的手腕。力道很強,讓桑暮凝突然蹙了眉頭,但是她的眼睛卻還是非常堅定的看著越城寒,沒有絲毫的退縮。
越城寒有些驚訝的看著桑暮凝,他清楚自己手下的力道,桑暮凝完全沒有內力,被他這樣攥住,一般人都痛得要驚呼了,但是桑暮凝卻隻是皺了眉。恍惚中,越城寒鬆了鬆手中的力道。桑暮凝感覺到對方力道減弱,手更伸得前了一些。下一刻,桑暮凝的手指撫上了越城寒的眉心。
“你這樣生活,不累嗎?”桑暮凝雖然感到手腕上那股劇痛,但是還是忍著不去管,隻是因為這一刻的越城寒讓她覺得更加難受。
“…………”
“你總是因為別人一句話或者是一個動作就那麼戒備嗎?經常皺眉是不好的。”桑暮凝的手指在越城寒緊緊蹙著的眉心處輕柔的撫了兩下,收回了手。手腕疼死了,這個別扭的人……
“不要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問天宮,就算我聽說過,我對你們那裏也沒有興趣。”桑暮凝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揉了揉,這人還受著傷呢,可還有這麼大力度。
“抱歉,我習慣了。”越城寒了看了桑暮凝,的確,這個女子雖然行為有些奇怪,但是他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惡意,所以漸漸放緩了緊繃的神經。
“那些人為什麼要殺你?”桑暮凝轉了一個話題。
“為了問天劍和問天劍法。”
“哦,那劍呢?”
“這是問天宮的至寶,自然在問天宮禁地內。”
“為了一把破劍打得你死我活,值得嗎?”桑暮凝搖頭,看來古人和現代人的價值觀實在差的太大。
“破劍?”越城寒驚愕,問天劍可是江湖中人人人都想得到的絕世神兵,居然被這個女子說是破劍。
“那我問你,你們這裏劍是用來做什麼的?當然是用來用的對不對,又不是我們那裏劍用來擺設。你們這裏劍不拿來使,光放在那裏看有什麼用?這把劍就算再好,沒人用他,不是廢鐵是什麼?沒錯,是家傳寶物的確要好好收藏,但是即使被人搶去了又如何?問天劍到了那些人手中就不是『問天劍』了?別人學了那劍法,問天劍法就不是問天劍法了?說到底,問天劍還是問天劍,還是出自於問天宮,不是嗎?”桑暮凝將衣袖抬起來,手腕處已經發紫。
越城寒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桑暮凝說這番話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沒有抬過,語氣淡淡的,可是那一字一句卻如閃電一樣打在越城寒的心裏,這番話從來都沒有人對他這樣說過。上一代的問天宮主在傳位給他的時候,就不斷的告誡他,這問天劍一定不能被人奪了去。長這麼大所有人都在跟他說要怎麼殺人,要怎麼驅除身邊所有的威脅,卻從來沒有人要他學習怎麼放下防備,怎麼換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
“對不起,讓我看看……”越城寒注意到桑暮凝青紫的右手腕。
桑暮凝聽到他這麼說,大大方方的就把手腕遞了過去。
“我跟你說,這都是你弄的你要負責幫我揉,疼死了,昨晚那個人在我身上割了那麼多口子都沒你這捏一下疼。”桑暮凝一臉鬱悶,全然沒注意到越城寒的詫異,古代的女子哪有這麼不矜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