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眾裏尋他千百度 第03章 我找司空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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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煙和蘇若寒跟著那白衣少年重新回到了城裏,來到了據白衣少年所說是全城最有名的一家酒樓。
柳飛煙一邊上樓一邊打量酒樓裏的裝潢,發現確實是華麗非凡,比起自己家裏的裝飾雖然略遜,不過也差不了多少。再看侍者們,穿著也不同於其他酒樓,可見這酒樓的老板有多麼有實力。所以說,這個人還是沒有騙自己的。
白衣少年挑了一處最好的座位,幾乎可以將全城的風景盡收眼底,便大模大樣地坐了下去,並示意二人也坐下。
“來,把你們這裏最好的東西都上來!”白衣少年一拍桌子,弄出一陣巨響,嚇了柳飛煙一跳。
柳飛煙驚奇地發現,他居然將一把劍拍在了桌子上。可她一直沒有發現他是帶劍的啊,難道是剛剛偷來的?不對啊,自己一直跟著他的!
白衣少年微笑:“嘖嘖嘖……果然是新手,觀察太不細致!”似是對她極其無奈。
柳飛煙極力壓製自己的怒氣,心想反正這幾天他注定要做賠本生意了,自己嘴上吃點虧也就算了吧。
“對了,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啊?”柳飛煙說著,端起一杯茶送進口中。
白衣少年微微愣了一下,笑道:“穆華風。”
“什麼什麼?”一口水差點沒嗆進去,柳飛煙使勁咳嗽,一旁的蘇若寒連忙替她捶打後背。
“這麼說……這麼說,那個印是你的?”
穆華風點頭:“怎麼,不信啊?”
“你不是小偷啊?”
穆華風大笑道:“誰告訴你我是小偷了?吾乃‘華風居士’是也!哈哈哈!”
柳飛煙這才恍然大悟,他確實根本沒有說過一句類似“我是小偷”的話。她這才明白,到底是誰騙了誰。
“不過,無論如何,我的飯是有著落了。”柳飛煙正想著,看到一盤盤冒著香氣的菜肴向自己飛來了。咽了一口口水,柳飛煙抓起筷子,便要下手。
“飛煙!”蘇若寒立刻拉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又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這麼做。
柳飛煙一愣:為什麼不呢?
穆華風抬起冷峻的雙眸,看了一眼蘇若寒,淡淡地一笑,搖了搖頭,呼了一口氣,道:“這位小姐還不放心我呢,是吧?”
說完,拿起筷子,從每盤菜裏夾起一口,邊償邊讚不絕口地說道:“這個好吃……嗯,這個也不錯……”一邊說著,還一邊挑眉望著柳飛煙,努力控製著笑意。
柳飛煙恨恨地瞪著他,然後賭氣似的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席間,穆華風突然問柳飛煙:“我看你的衣服,不是大家閨秀,也是小家碧玉了,怎麼會淪落到當小偷的地步呢?你家在哪兒啊?”
柳飛煙道:“我家啊在揚州,這次到北方來,是為了找人。”
“找誰啊?”穆華風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來找司空揚。”柳飛煙答道。
“什麼!”這一次輪到穆華風差一點沒有嗆到,他連忙使勁呼了一口氣,道:“就是江湖傳聞‘身有大才而不仕’、人稱‘漂泊公子’的司空揚嗎?你找他幹嘛?”
看到他的樣子,柳飛煙詫異地盯著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過了一會兒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覺得她的事情似乎將要有一些眉目了。
“對啊!就是他!你認識他嗎?”她連忙問道。
“認識談不上,君子之交罷了!”
柳飛煙聽到他們沒有太多的關係,不禁大喜過望,用極其興奮的口吻說到:“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哈哈!”穆華風放聲大笑,身體向後一靠,甩開筷子,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柳飛煙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一把將筷子拍在桌子上,雙手緊握,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幾年前得罪了我表哥,我來找他報仇!”
“你表哥?”
“對!我表哥名叫司徒曠,是去年的恩科狀元,你知道嗎?”
“啊?哈!”穆華風本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卻非要做出肅然起敬的神態:“失敬!失敬啊!”又隨即大笑起來:“這兩個人哪裏來的仇啊?你細說說。”
“爹娘早逝,我自小由舅舅撫養。幾年前,舅舅病重,去世前將我許配給表哥。現在,我們都到了合適的年齡,可是,表哥說他當年受到司空揚的淩辱,此仇未報,無顏成家……”
“然後你就出來替他找司空揚報仇?”穆華風未等她說完就接道。
“對,我跟表哥約定,替他了解此事,否則絕不回去!”柳飛煙一拳砸在桌子上,用以表示自己的決心。
穆華風抬起低垂的眼瞼,用冰冷的目光盯著怒氣衝衝的她,無奈地笑了,似是在嘲笑。
“好了,我把我的事都告訴你了!你到底幫不幫我?”柳飛煙急不可耐地說道。
穆華風坐直了身子,也學著柳飛煙的樣子,在桌子上猛擊一掌,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找到司空揚,否則我也不回家了!”說完,微笑地望著她,目光竟溫柔了許多。
柳飛煙暗暗發笑,突然覺得心情大好。現在,她終於不再因為一點眉目都沒有而發愁了。
她望向蘇若寒,似是在說“看我的運氣多好”並且期望求得她的讚許。而蘇若寒,隻是眨了眨眼睛,勉強笑了。
飯畢,穆華風首先起身,向門口走去。一旁的小二連忙追上來,攔在他的麵前,說道:“這位公子,您怎麼不給錢就走啊!”
穆華風卻理直氣壯地說道:“本公子沒錢。”
店小二立刻火冒三丈,怒發衝冠,喊道:“怎麼,來吃白食啊!”
“噯,不會說話,什麼叫吃白食,這麼難聽!”穆華風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那荷包,從裏邊掏出那個印,丟給店小二:“喏!”
小二遲疑地捧起印章,看到上邊的字,眼睛卻突然瞪圓了,抬頭緊張兮兮地盯著穆華風,雙腿都不禁打顫。
穆華風溫柔地笑出了一臉春風:“這個給你行不行?”
“不不不……”店小二連連擺手,“大大大……大爺……還還……還給您……”說著,便雙手將那印奉上,忙不迭地後退了幾步,將門口讓了出來。
柳飛煙目瞪口呆地跟著穆華風走出了酒樓。她沒有想到原來穆華風在這裏還是個名流,連小小的店小二都知道“華風居士”的名號!這讓她更加堅定了能夠找到司空揚的決心。
其實,她並不真正知道,店小二為什麼會嚇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