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再過半個月就是爸爸的生日了，你準備送什麼禮物？”
    “我，我還沒想好！哥哥送什麼呢？”
    “我寫了一首曲譜，想在生日會上彈給爸爸聽。”
    “啊，哥哥好厲害，可惜我隻會拉小提琴，鋼琴彈得不好！”
    “不如我們合奏吧，你拉小提琴，我彈鋼琴，這首曲子就是我們一起送給爸爸的禮物。”
    “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為送什麼禮物給父親而傷腦筋了。謝謝你，哥哥！”
    ……
    “為什麼他的眼裏隻看到你……我那麼努力，所有的事情我都努力做到最好，什麼都比你強，但為什麼他的如果隻看到你……如果沒有你就好了，如果你消失掉就好了……”
    “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恨你……”
    ……
    “哈哈哈……真是諷刺，原來我們都隻是他眼裏的替身，唯一可取的隻有這一張臉罷了……”
    ……
    黑暗中，少年的臉半隱半現，但那目光卻清亮得嚇人，眼中閃動的詭異和瘋狂驚醒了原本仍在睡夢中的另一個少年。
    “……哥哥”床上的少年有些膽怯地輕叫道，坐在床邊神情詭異的哥哥著實讓人害怕。
    少年一言不發地抬起左手，在月光中如白玉一樣脆弱易折的手腕竟讓人想起鬼氣森森一詞。
    “哥哥，你的手……”床上的少年神色慌恐的驚叫出聲，隻是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一把捂住嘴巴按到枕頭上。溫熱的帶著腥氣的液體滴滴答答的砸在臉上，竟如開水一樣灼得少年連連掙紮。
    “唔唔……”少年的眼睛大睜著，十分驚恐地發現哥哥的嘴邊竟涎著一道血跡。
    “噓——別吵，你嚐嚐，原來我的血是甜的。”
    “……唔……咳咳……”
    “甜的對嗎？是不是很好喝？來，小然，喝下哥哥的血，這樣我們就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不——”床上的人尖叫著乍然驚醒。滿頭冷汗，神色惶然的模樣顯然是剛剛陷入了一場噩夢中。
    喘息了一陣，君然抹去額上的汗珠，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但全身乏力得很，竟是連掀開被子的力氣也沒有了。抬手壓壓額頭，腦袋鈍鈍的悶痛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繼而想起剛才的噩夢，但細細一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夢中的場景絕望得可怕。腦子裏漿糊似的攪成一團，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就像有一把小錘子一陣緊似一陣地在腦袋裏揮舞。
    君然伏在枕頭上掃了四周一眼，發現這是他的臥室。當然，在自己的臥室睡覺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但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他居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這裏的！揉揉額頭，君然努力回想著，卻抓不住任何頭緒。
    “叩叩”敲門聲響起，停頓了一會兒來人才推門走進來。
    君然有些錯愕地睜大眼睛，“父親……”
    魏柏森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口還開了兩顆紐扣，衣袖挽了兩圈露出左手說不出是什麼牌子但與他的氣質十分契合的手表，他把手裏的托盤放到床頭櫃上，掀開被子坐在床邊。
    “先吃點東西，你有低血糖以後不許再任性不吃午飯。”
    君然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他，似乎不敢確認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實性!
    魏柏森對他發呆的樣子微微皺眉，端起瓷碗放在他手裏。
    君然連忙把碗捧好，囁嚅著問：“我，我怎麼了？”
    “你暈倒在浴室裏。”
    君然愕然，他不是在父親的書房嗎，怎麼在浴室裏暈倒了？難道上三樓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夢？還有那書架下的血也隻是他夢裏的場景？
    君然回過神來，發現父親正沉著臉，顯然對他的再次發怔有些不滿。
    “我要出差幾天，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告訴管家。”
    父親居然特地來告訴他自己要出差，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君然既激動又有些不安，為什麼父親會忽然變得在乎他了？
    “老爺，車備好了。”管家叩門進來說道。
    魏柏森點頭，看了君然一眼站起來轉身走出房門。
    君然的心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父親那意味不明的一眼到底代表什麼？
    “三少爺，請把這藥膳吃完再睡一覺，您現在需要休息。”
    還未離開的管家走過來拿起他手中的碗，勺起食物送到他嘴邊。
    “我自己來。”君然接過調羹把味道奇怪的藥膳咽下肚子，一小碗見底後，君然看著沉默收拾餐具的管家忽然開口道，“林伯，是誰發現我暈倒在浴室裏的？”
    “正是鄙人，少爺。張媽說您沒用午餐，我不放心所以就來看看，果然，您因為低血糖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三個小時前。”
    君然看看時間，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林伯，你今天上過三樓嗎？”
    管家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欠了欠身，“三少爺，鄙人隻有在老爺需要的時候才會進入三樓。”語氣平靜無波瀾。
    君然有些發紅的眼睛緊緊盯著管家低垂的臉，企圖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但是徒勞無功。
    “哦，我隻是隨口問問。父親的書房那麼多書，如果不經常打掃的話，肯定會積下不少灰塵。”
    “這個您放心，張媽會定期上去打掃，而且隔一段時間也會請專人過來保養一下，畢竟有不少是上祖先留下的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