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書房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帶著鬥篷的人早已站在了那裏。
    “你是何人，為什麼出現在我的書房？”我問。
    “你他媽的終於來了，鈺天快死了你知道嗎？”轉過身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孔，他的臉上帶著傷，衣服已經破敗不堪，他一拳打向我的胸口，不料我一個躲閃他打了個空。
    “他死了關我屁事。”我淡淡地說，說實話，當他說出“鈺天”的時候，我的心緊皺了一下，死了？
    “他媽的，他還不是為了你，他聽到嘉銘洋洋要和你們麟虎的武相司密謀攻打麟虎帶了一批人拚了命地前往紫焰邊疆。這幾天紫焰國正好連天暴雪，城鎮鄉村幾乎都被暴雪淹沒，可是……”傾雨頓了頓，眼眶緊瑟，“可是紫鈺天還是趕了過來，顧不得嚴寒，更顧不得暴雪擋路，路上不知道凍死了多少弟兄，不為別的，他媽的就是為了你。”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了。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說一句話。
    “墨寒看不下去，但是拗不過鈺天，發動了【逆雲】。本以為【逆雲】可以幫助紫焰國緩解一下氣候，驅使天上的雲層往別的地方流動，可是這雲層竟向麟虎國流動，導致這些天麟虎氣候大變，本以為是助鈺天一臂之力，卻怎麼也沒想到幫了倒忙。”傾雨似乎有點說不下去了。
    “你是說這幾天的雨都是墨寒施的【逆雲】所致麼？那倒是真正地幫了倒忙啊。”我說。
    “他媽的還不是為了你。”傾雨說。他似乎很生氣。
    “你好像很生氣？不過現在最應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我原本可以再安逸地過一陣子，不想頂著王上這個頭銜去不知何地的【禦龍】去看看，現在不用說去了，連這個狗不理的王位都要被提前收走了。”有點小不開心，轉個身把玩起手上的小刀。
    聽我這麼說，傾雨也慢慢放緩了語調，是啊，他是麟虎的王，麟虎再怎麼改朝換代換君主也不管他紫焰國人的事情，可是這個紫鈺天偏偏被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深深吸引了，自己本可以與世無爭，可是偏偏又遇上了紫鈺天，偏偏紫鈺天的心在對麵這個一無是處的王的身上，現在真的是退無可退了。事到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勸說轅欣先去把鈺天就出來吧。
    “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是你不應該這麼對待一個把你視為自己活著的唯一信仰的人吧？你知道不知道，當紫鈺天來找你的時候，半路還被嘉銘洋洋發現，可是他竟然用通敵叛國的罪名將紫鈺天帶走。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去營救，可是這個嘉銘洋洋不知從那裏喊來了一些術士，形成了巨大的【爆裂氣盾】，我和墨寒他們完全沒辦法。迫不得已我想到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你高看我了，我不過是個失了勢的王，可能下一刻穿著這身黃袍的人就不是我了。”非我不義，太多的故事總有太多的懸疑，你不把整個故事說給聽，我怎麼去推開整個故事的迷，說不定現在連我自己都是一個被未知者安排的一個棋子。
    傾雨搖手一揮，空氣中出現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幻象。
    “隻要他在，你的王位就在，隻要你跟我去救鈺天，我答應你，一定竭盡我鬼人門之力幫你保住麟虎。”傾雨一臉認真地說，眼裏透露著乞求。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一個麟虎的王，江山怎麼會依靠你們紫焰國人來護？”他媽的，這傾雨未免也欺人太甚，我就算是個失勢的王，但我還有起碼的尊嚴，我若是這麼答應了，那就坐定我的無能，多少無益，我轉身離去。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麼？”當我即將出門的一刹那，傾雨的一句讓我聞而止步。
    “你一定一直在找那段過去，我本不想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已經無路可退了。”傾雨歎了口氣說道，“在四國邊境處有一口聖潭，名曰【麟虎潭】，隻因兩百年前麟虎為四國最強國，麟虎有一名祭師叫【佛語】，在四國亂中發動一場巨變，導致四國萬象顛倒，氣候顛覆，有人說是因為他觸動了四國神，惹了神怒，也有人說是因為他跟另外三國，也就是紫焰國、赤逸國、嵬龍國祭師間的一個賭。就在那個時候四國交叉口出現了一個地裂，地裂噴射出巨大的水流導致四國皆患水災，這個地裂噴出的水使得四國風起雲湧，將大地水脈完全改變了。也正在這時出現了一個女子，點中了他心中的念想，他錯亂間將地裂逆襲至麟虎與紫焰附近，為了護住麟虎他使盡畢生精力封住了地裂。從此世上最厲害的祭師從世間消失，同時那個女子也不見了。後來有人在【麟虎潭】邊上看見一個女子，上代麟虎王，也就是你父王將她迎娶進宮，她就是你母後。”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這個故事居然可以是這麼驚心動魄，隻不過在我聽來就向一陣擦肩而過的風，像是在聽一個故事，有關風月，卻無關於我。
    “謝謝，這個故事很好聽。”我猜的沒錯，【麟虎潭】就是所謂的【禦龍】。
    他似乎沒聽到我說的話，自顧自說著，“也就是那一天，原來的麟虎王似乎變了一個人，對朝政愛理不理，全權交給武相司打理，也就在這些時日，武相司便開始在朝野內外、國裏國外物色各類人物，現在看來他的目的昭然若揭。從後數年，三國祭師相繼逝世，隻是其中曲折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祭師相繼逝世？騙鬼吧，我記得墨寒好像也是祭師來著，如果他不是，那麼他的祭壇之力是從哪裏學來的？
    “武相司在多年前就已經私通外國，與紫焰國和唯龍國裏的權貴王室相交甚秘。你要保住麟虎，必須遏製紫焰國和唯龍國對麟虎國的窺視，找出他們忌憚的東西，隻有這樣，也隻能這樣。如果你不想這麼做，或者你還是想把位置讓給武相司，那麼我就沒辦法了，到時候麟虎四分五裂、四國戰起，，整個天下又回到了兩百年前，這一次沒有了祭師，不知道一場戰又會打多久？會死多少人？而鈺天這些年的努力就將化為泡影。”說著，傾雨微微抬起了頭，拚命抑製住流下來的淚。
    算了吧，我不想聽了。看著遠處的文案，我走了過去。
    那個泣不成聲的人似乎很氣憤，揮手間空氣中爆破出無數個鬼魅向我襲來，鬼魅手持數把破裂的短刀，周圍浮現出真真殺氣，當他揚起的手方向的時候，鬼魅已經殺到我的麵前了。
    真氣在我丹田運轉，空氣中爆發出巨大的氣流，將來襲的鬼魅團團包圍，高速急旋的氣流壓製住鬼魅，就在這一瞬間鬼魅突然轉身向傾雨襲去，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傾雨見鬼魅逆轉攻擊目標，嚇得臉色慘白。為什麼，為什麼他能操控幻象的意念？幻象是沒有思維的，為什麼他可以做到？媽的，見鬼。
    來襲的鬼魅爆發出更強大的戾氣，對麵似乎有著前所未見的氣場講整一片鬼魅全部駕馭到一個頂峰，鬼魅的氣道比之前還提高了不少，駕馭鬼魅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能力？連傾雨自己作為職業的鬼馭師都比不上對麵的人，如果這是一場惡戰，那麼傾雨必死無疑。傾雨拚命抵住鬼魅爆發出來的氣勢，強行打破了鬼魅意念的結界，終於使鬼魅發生巨大的空氣爆炸，化成一段微弱的氣流消失在空氣中。巨大的爆炸產生的衝擊，使得周圍的木製品都震碎，書案被狠狠地炸裂，文案和筆墨灑滿一地。隨後傳來的是書房百米外的護衛的重羈聲。
    “你還是回去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我有點不忍心地說道，書房的爆裂對我來說我可以解釋為玩弄火石產生爆炸什麼，但若被發現多了這麼一個人，事情可能就會麻煩很多。
    “你怕我被發現壞了你的大事麼？”事到如今，還有誰有話可說。
    “請自便。你知道我不在乎，何必在試探我？你若喜歡看到，我倒樂意演給你看，一拍兩散如何？”我淡淡地說著，轉身向書房外走去。
    “嗬嗬，真是可笑。本來，隻要你說想這個岌岌可危的麟虎國，我們都會幫你，可是為什麼你不說，你那麼隨便，你連一個顆起碼的帝王心都沒有，為什麼還有人願意為你去死？為了你不惜一切？成敗一瞬間，所有的賭注都在你的身上，換成誰都可以拚命一試，可為什麼這個人又偏偏是你，讓我們所有的希望化為泡影。又為什麼愛上你的那個人是紫鈺天，又為什麼紫鈺天偏偏走進了我的心裏？”終於，他抑製不住內心的掙紮，泣不成聲，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淚水如傾雨直下。
    我以為我放下了，甚至可以完全不在乎，原本以為隻要我甘於平凡，我就可以忘記所有，就算不要整個國家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原本以為，遇到了司國安我就可以忘記紫鈺天，忘記那個跟梓末有相同音貌的人。可是，當我一次又一次聽到關於他的事情，關於他為我做的一切，我的心在一起顛蕩開來。他還好麼？
    “他現在在哪裏？”我終於沒有忍住。
    傾雨猛得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隻是問問他在哪裏，至於這個國家，我有我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