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錄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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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花跟我說,嗡嗡的皇朝上新人新書榜了,可開心了,於是屁顛屁顛跑去一看,得,前排靠邊,囧rz估計明天就被刷下去了,於是那個得色瞬間就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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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公寓在學院河旁,挨著全校最好的景觀花園,坐北朝南占盡地利優勢。通體外牆被砌成白色,雖然掛著歲月痕跡略顯斑駁,可春夏秋冬都是鳥語花香,紫藤,紅楓,白櫻和紅梅是那兒出了名的節氣品種。公寓男女合宿,同性兩人一間,中央空調和地暖,4兆寬帶無線路由兩間房共享一個,底樓有洗衣房和兩間工作室,給藝術係學生作畫用。配保安和清潔工,電子卡房門鎖,安全設施齊備,走得可都是高科技路線。所謂人傑地靈,學生公寓的房客們自然是些與眾不同的人物,住宿費也是要價不菲,畢竟這年代富二代不少,但品學兼優的富二代卻是不多的。
六層公寓南麵有套老式洋房,擱著道歐式大理石矮牆,矮牆連著兩棟各家的後門,道旁種著幾棵矮梧桐,而那洋房正是學院傳說皇朝club誕生的根據地。沿著學院河走,能找到洋房綴著複古花樣的金屬正門,擱岸也能盡收眼底,所以進出皇朝club的人並不是秘密,但究竟誰是皇帝,卻一直沒個準確的說法。
它就像是學院有些神秘的院長室,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出的,但進出得是什麼級別還是大抵知道的,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院長好似從沒出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麼個官兒了。當然,咱這兒也是比喻,院長大人日理萬機,有開不完的會寫不完的報告,能來學院也是曾幾何時。人真正的院長室好好在那教學樓頂樓最後一間按著呢。話又說回來,哪個院長膽兒能大成這樣,自個兒辦公室挑這麼好的地兒建,那不明擺著告訴人貪汙麼,被教育局知道了,不得請去喝咖啡談心啊?
這一切可都為了學生!
奚詠彥和笑少住的就是學生公寓。他們倆不是室友卻是對門,既然能住進這公寓,基本也算得上是同類人,脾氣秉性即使大相徑庭倒也能互相理解。
奚詠彥上午九時許接到寢室的內線電話,笑少打來的,說十一點半喊他一起去吃飯,完了一起去上選修課。他們倆不是同班同學,可都是藝術係,升了大二恰巧同時選修日文,本就關係不差的兩人,打這學期開學起就給人一種特別熱絡的感覺,好像這暑假一過兩人間發生了什麼,叫各自班級的狼女的話來說那就是“JQ!赤果果的JQ!”
於是,我隻能說富二代也是普通人,若不是人學業優秀,品貌出眾,你會關注人到底住得幾幢幾棟,家底殷實否?大家都滿了18歲了哈,別做些無知少女的美夢,又以為是什麼風雲人物席卷校園了。說穿了,他倆也就認識的的一群裏幾隻聯合起來花癡YY下,要再擴大些範圍,人們頂多知道奚詠彥是皇朝club成員,對外是和藹可親的學長或學弟,而笑少這邊就清冷多了,加之素日不與陌生人多言,兩人一間的寢室也是他一個人住,流言蜚語絕少被人拿來傳的,捫心想想,其實,皇朝裏頭了解他的五個手指就能數完了,而奚詠彥恰是裏麵一個。
兩人匆匆奔上樓,笑少更是插了門卡按了密碼,邊開門就邊在樓道裏脫起衣服來,光了膀子進了門就直衝浴室,奚詠彥有些發愣,這還是平日那個笑少麼?
聽見花灑聲,知道笑少是在裏頭洗澡呢,站在門口看著躺在地板上的衣服和褲衩兒,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進來了!”
合著嘩嘩水聲,奚詠彥聽到浴室另一頭一句肯定的回答,才踏進房門。
“衣服怎麼處理?”奚詠彥問。
“找個袋子裝了扔底樓垃圾房。”說得不緊不慢,敢情早就這麼打算了。
每個樓道口都按了個小壁櫥,裏麵是清潔工用來打掃樓道的常用工具,大家也就熟門熟路的各取所需。奚詠彥無奈苦笑,去小壁櫥裏拿了隻黑色塑膠袋,把笑少的衣服往裏塞進去,打了個死結丟在樓道口,關上房門。
笑少本名叫顏易笑,估計爸媽也是圖他能笑口常開,知足者常樂的意思,名字顯得非常灑脫倜儻,可要把這名字再往笑少臉上這麼一套,得,那真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
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都是比較注重意自己的隱/私和禮節的,沒有男生宿舍裏頭那般熱鬧和無間,什麼溜一條三角褲就能往隔壁寢室鑽去抽煙打牌聯機CS,什麼一雙襪子學期末了都不知道誰是誰的了——這種事兒是絕不會再學生公寓裏發生的。於此,學校也是特別放心,6層公寓男女合宿製。畢竟有錢人家麵子比裏子重要,即使出了事,也是家裏解決的速度比學校的快,不會等到東窗事發變成一周八卦才剛剛下個留校察看的通知。所以,奚詠彥雖然和笑少說得上是朋友,但彼此間也是很少串門的。
顏易笑的房間裏布置得琳琅滿目,倒也不算混亂。牆上貼著明年春季的流行趨勢發布圖,各式各樣的新蕾絲設計稿,以及各大品牌的秀場照片,書桌左側有三隻匣子,放著一套全色係的馬克筆,一套548色彩鉛,勾線筆水粉筆毛筆放在另一個匣子裏。桌上擱著筆記本電腦連一台打印掃描一體機。旁邊摞著一打厚厚的服裝雜誌圖冊,最上頭攤著一本翻在今年秋冬季Marc_Jacobs的新品發布那一頁。右手邊是張單透桌架,架頭夾著厚厚一打畫稿,都是出自顏易笑之手的吧,桌玻璃上還躺著剛剛描了底色的設計圖。並排放著一台中型自動縫紉機和兩隻可調節高度的人形模特,幾排掛滿各色風格衣服的衣架,還有堆成山似地的各種材質的布料,蔚為壯觀,讓奚詠彥挪不開視線。
而比起布置華麗的工作區,一旁睡覺休息的地方卻略顯簡陋和寒酸了,一張席夢思直接擱在地上,黑白色的床上用品,臨著放了個黑色床頭櫃,另一角擱著一張簡易的倒地沙發。
上了大二,奚詠彥是一早被安排了繼承家業走室內裝潢,而顏易笑就像這當下的屋子陳設,走的是服裝設計這條路,可並沒有聽說他家裏有任何一位從事該行的。
……
不知不覺浴室裏頭已經沒了聲音。
笑少拉開門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探頭出來跟奚詠彥說話:“隔壁的冰櫃裏有喝的。”
“嗯。。。哦,好。”
奚詠彥也不客氣,去隔壁房找冰櫃,可一看這布置差點沒給雷住,“笑少,沒想到你還自己做飯?!”
隻見裏頭幾張白色桌子上放著電磁爐和鍋鏟,一旁的玻璃櫥裏還放著個咖啡一體機和一套咖啡用具,然後用珠簾做個隔斷,另辟出來放了套顏色相同的桌椅。奚詠彥總算知道他為什麼總一個人,這壓根就是把自己一家一檔都往學校搬了,整個寢室就跟個小白領的二居室差不多。
顏易笑穿一件灰條紋休閑襯衫和黑色收腿褲跟過來,在奚詠彥身旁的冰櫃裏拿了兩灌可樂,遞給他一罐,自己也喝起來,“放著給管家看的。”
“管家?”
顏易笑翻個白眼,“老太婆的司機,每次來學校突擊檢查,看我活得還像不像個人,然後回去呈請報告上交。”
“老太婆?”
“我媽。”
“哦。”
“她以為這學生公寓是她的區級別墅呢,還做飯,不被舍監拎出去‘遊街’才怪。”碎碎念地說著。
奚詠彥也是第一次聽笑少說自己家裏頭的事,但聽下來就止不住黑線猛滴汗。這儼然已經不是他老奚家那點裝潢貿易能比得上的級別了,估計笑少活得也夠嗆。
奚詠彥喝著可樂,瞥一眼顏易笑。他倆身材其實差不多,都是184左右的個頭,但笑少更顯得壯實些,一身勻稱的肌肉線條,不是奚詠彥那竹竿棍能比得。還沒幹透的頭發,水珠還打著滑往下滴,順直地濕發描著顏易笑姣好的臉部輪廓,也不似自己骨線分明,很是柔美。衝了澡沾了暖,這臉色明顯好了許多,黑眼圈也淡了些,臉頰微微泛著紅和琥珀色的眸子互為映襯,分外清秀。
如果要用什麼花草來形容顏易笑,奚詠彥會毫不遲疑的選擇木百合,久開不敗,顯著一股子王貴氣質。他冷冽的氣場向四周擴散,才華橫溢,就像伸展在外堅硬的苞葉,而他孤獨著,並享受這樣的孤獨,躲在自己的球狀花瓣裏,保護一簇簇溫柔花蕊不受傷害。
——和那朵叫雅羅的帝王花很像很像。。。
“看什麼?”顏易笑問。
奚詠彥搖搖頭,“沒什麼,覺得似曾相識。”
顏易笑噗嗤一聲,掩嘴樂,“搭訕技術超差。”
奚詠彥也跟著笑,“我很少主動搭訕的,技術差不足為奇吧。”
“說胖還喘上了。”
“真的,就說那天新生報到,就是想找機會跟墨曉夕搭訕,但最後的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顏易笑斜眼睨他,“你說上頭要指名兒關照的就是他?!”
奚詠彥聳了聳肩,“是啊。。。話又說回來,你飯堂裏那話,聽得連我也差點喘不上氣兒,太狠了你,一條T恤和牛仔褲罷了,沒必要吧。。。。這也不全是他的錯啊,人家說到底都願意賠錢了。”
顏易笑睨他更深了,也不說話,呷一口可樂含嘴裏。
哪有賠錢這麼便宜的事兒!回想墨曉夕一瞅見著自己滿臉憤恨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表情,現下想想真是可氣又可笑,怎麼就碰到這麼個神氣鬼,闖了禍還一臉你tm活該倒黴的模樣,敢情最後是要自己低頭認錯咯才罷?越想越是無厘頭,從頭到尾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吧,就是普通路過的不小心碰了撞了都還互相賠個不是呢,怎麼到這小子卻是裏外毫無自覺,竟撚著別人幹上嘴仗了,把他個受害者晾一邊夠眾人參觀,寒磣得盡給人心裏添堵。
等嘴裏的碳酸水變成焦糖水,他才咽下去,勾了個鬼魅異常的笑,回頭兀自說話:“倒還真想知道他那舌頭有多小。。。鼠目寸光!”
奚詠彥聽了當下便是一驚,正趕上一口可樂滑進喉頭,因為碳酸飲料的關係,一提氣碳酸氣泡就膨脹開來,喉嚨就像被雷炸了似地,忍不住就噴出來,完了一陣猛咳。
“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嗆、嗆著了。”
顏易笑拿了紙巾給他,“叫外賣吧,食堂這會兒也沒什麼可吃的了。”
奚詠彥點點頭,“好,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