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少年足風流 第三十九章 心悸突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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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何夕好奇地問身邊的西野:“雲燼是如何得知我在睿軒那兒的?”
“屬下不知,但是確實是主子吩咐屬下來歐陽府尋公子的。等回府,公子可以問主子。”西野笑著答道,已然沒了方才在歐陽睿軒麵前的拘謹。
何夕狡黠地說道:“西野,以後不管人前人後,都別再露出那種像與莫的表情了。”
“為什麼?屬下學得不像?”西野一手扶劍,一手摸著後腦勺,卻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也是呆呆的,卻也有些可愛。
何夕定定地看著他,這讓西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隨即,西野又擺出了與莫的表情,很是鄭重地再次問道:“公子,不像?”
可何夕還是不語,隻是定定地看著西野。西野臉上的表情掛不住了,竟覺得快冒冷汗了。卻聽見何夕嗤笑了一下,還搖著頭好笑道:“可惜……”看著西野疑惑地表情,何夕又笑出了聲,“太醜了。”
“公子……”西野鬆了口氣,有些埋怨,“今天看來公子的心情很好啊。”
“哦?何以見得?”這倒是引起何夕的好奇心了。
西野麵帶哀色地道:“可不是麼,自從公子住進王府以來,哪回不是心情好的時候來編排屬下的?”
額?這倒是沒有注意過,何夕訕訕地對西野笑道:“這樣啊……”
話完,兩人相視一下,便都笑了起來。笑聲裏,掩不住的愉悅和輕鬆。這是何夕來到這裏以後很少有的,也隻有在這個笑容像陽光般的少年麵前,她才可以這般肆無忌憚吧。
看著西野孩子氣而燦爛的笑容,不知不覺間,讓何夕想起了那個在竹園之中綻放笑容的少年。那般無憂無慮的笑靨,一直以來都是她漠然的心底的一抹溫暖,隻是現在卻失了蹤影,悠揚,你們究竟在哪啊?
原本的笑容在想起悠揚之時,染上了一抹微不可見的痛色和哀戚,斂了笑容,微歎,道:“西野,我們還是趕快回府吧。”
西野頷首,雖不明白何夕的情緒為何又轉變了不少,但還是緊跟其後。
初夏,伴著春天的最後一絲氣息,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隻是沒了春的微涼,帶著點夏天的清爽。陽光在他們身後聚散,托著他們的影子,很長,很長。
晟王府,蘭雪軒。
軒室內,沒有陽光。
桌前,一燈如豆。
一人,搖榻輕晃,茶香嫋嫋。身影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些神秘,也有些冷漠寂寥,讓人看不清心中所想。
“天色尚早,卻點起了燭燈。不覺浪費嗎?”何夕一進蘭雪軒便看到這樣奇特的畫麵,很是困惑。
假寐的雲燼沒有答話,隻是輕搖著榻,一派悠閑。而何夕也不再說話,微微皺眉,隻用清澈如水的眼睛看著慵懶愜意的雲燼。
倏地,搖榻停止了搖擺,睜開了眼,雲燼起了身。一身素淨的藍衫輕輕飄起,很是清逸。
雲燼微微一笑,對何夕的話不置可否,隻道:“清音寺的景致不錯吧?”
“自然是梵音清越,佛門淨地。”何夕淡淡地答道,但是卻不知雲燼是何心思,如此一問。
“哦?看來清音寺的佳境較之歐陽府邸的景色是略遜一籌了呢。”雲燼笑著說道,隻是那笑意卻有些不達眼底,深沉難測。
何夕坦然地看著雲燼,清明的眼底有些詫異,道:“你是怪我夜宿歐陽府邸而沒有告知於你?如果是這樣,我要對你說聲抱歉了,實在是有原因的。”
“若是不勝酒力,日後應該少飲為妙。”雲燼有些淡漠地說道。隨即又微微歎息道:“罷了,罷了,為兄不過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日後出府,還是讓與莫或者西野跟著吧。”
明知她不喜有人跟著,不喜歡什麼事兒都在他人的監視下進行,也不想被束縛失了自由,為何還要這般。何夕皺眉,眼神裏有著明顯的排斥,道:“我不做一顆失了自由的棋子。”
雲燼略微失了一下神,黑如曜石的眼眸中有著點點疼痛蕩漾開來,繼而又笑著道:“雖說你已答應我,成為我的棋子,我的助力,可我有把你真正當做棋子過沒有?自那天對弈時說過的‘棋子’問題,為兄一直覺得說得有些過了,心裏過意不去,還擔心你會耿耿於懷,會與為兄疏離,所以一直把你當做知己好友,從未想過把你當做棋子。沒想到……”他頓了頓,接著道:“沒想到,你原來還是如此介懷,如此不信為兄的。”
“我…不是…”何夕說不出話來,也不知從何說起,也隻能歉然道:“對不起,可是我堅持我的立場,不喜人跟在後頭,會讓我覺得不自在。”心裏也想著,平日裏不會透露情緒的雲燼,今日有些反常,還透過情緒很明顯地表現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雲燼平複了情緒,微微點頭,表示妥協了。隻是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思緒,快得讓人抓不住。
如果何夕仔細一點的話,就可以發現,雲燼自剛才她進門就沒有像以往一般親切地喚她“小夕”了,隻可惜她沒有發現。
“小夕,你在清音寺見了公主,可有什麼特別的事兒發生?”雲燼漫不經心地問道。
何夕微笑著,卻淡淡地反問道:“想知道太後的想法?”
雲燼斜睨著何夕,邪佞地道:“小夕有什麼收獲?”
“隻不過了解了一下悠若為何會成為公主雲溪的始末,但終究不明白為何。而太後似乎還沒有明確將悠若嫁往哪裏,這讓我有些擔心。”
“小夕有沒有想過,這太後為何現在還沒有將公主許配給任何一國的王公貴族,隻是宴請了各國使臣。不覺得她似乎隻是在引起某些注意嗎?”
何夕稍稍沉思,道:“雲燼你如此想也未嚐不可,但是她又在謀劃些什麼呢?你可有頭緒?”
雲燼轉頭看著何夕清澈的眼眸,黑色晶石般的眼底深不可測,隻聽得他道:“小夕,還是少接觸歐陽睿軒為好。”
何夕愣了一下,喃喃道:“雲燼的意思,難道……”怎麼會這樣,不會的。可是這又如何不會呢,歐陽睿軒富可敵國,這無疑是一大助力,宮太後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不會。
不知怎的,此時想著歐陽睿軒,心,微痛,似乎在全身的血液裏漫延開來,痛如骨髓而不自知。
見何夕臉色蒼白,胸口似是疼痛難耐,氣短神疲,驚悸不安,雲燼上前一扶,隻感何夕形寒肢冷,再一搭脈,脈沉細,為水氣淩心,心脈瘀阻。
何夕的手覆著胸口,擺擺手,忍著疼痛到:“不礙事兒,一會兒就好,不用……”話還沒完,便暈了過去。
不多想,雲燼便將何夕抱至內室,輕放於床。向門外道:“找逸笙來。”黑影一閃而過,迅速非常。
已而昏迷的何夕緊皺眉頭,嘴唇沒有一點血色,反而有些發紫,臉色也異常慘白,很是痛苦的樣子。而坐在床頭的雲燼卻陷入了深思……
蘭雪軒的內室沒有燭燈,卻也明亮。軒閣外,初夏透藍的天空,雲朵寂寥,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印在窗台上,斑駁點點。風兒帶著微微的暖意吹著,透進軒閣內,卻有些微微的涼意。
“主子,逸笙到了。”黑影又一閃,便隱入了暗處,無影無蹤。
“嗬嗬,難得你找我,怎麼,生病了?我記得你可從不生病的。”隻見來人一身玄色長衫,拿著藥箱,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站在雲燼麵前,笑容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