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走到月兒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月兒不過是聽了讒言被人利用罷了。這整件事，背後還有個主謀。月兒已經答應我，願意指證那人，做一名汙點證人來彌補自己的過失。更何況，在這之前月兒並不知道事態會變得如此嚴重，可以說是無心之失。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月兒肯承認錯誤，有悔改之心，我們就沒有理由再那麼對人家。你說是不是啊，川兒？”
    江川澤一驚，竟然另有其人。走到月兒麵前，瞪大眼睛看著她問：“是誰？那個人到底是誰？是誰要害父親？”
    月兒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退，可肩胛被江夫人捏住，有些吃痛。江夫人將月兒推到江川澤麵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月兒，乖，告訴川兒，那人是誰？”
    “是，是段夫人！”月兒額頭冷汗涔涔。
    “什麼？段夫人？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父親同他無冤無仇，我們也從未虧欠過段家，她為何要這麼做？”江川澤大喊道。他不敢相信，段掌櫃那位嫻熟的妻子竟會是害父親的主謀。
    “哼，這有什麼奇怪的！段長瑞死後，她定是懷恨在心。便乘著這次你納妾的機會，乘我們不備想要毒害你父親。成親前，月兒可是特意去了她家認祖歸宗了的，之後又同她單獨相處了那麼幾天。我想，一定是那幾天她教唆了月兒犯下這滔天的大罪，讓月兒成了她的替罪羔羊。月兒，我猜的可對？”江夫人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把。
    月兒感到肩頭又是一陣疼痛，皺著眉頭看了眼江川澤，小心翼翼地點頭。
    “嗙！”江川澤一拳頭砸在了桌上，震得桌上瓷杯乒乓作響。“哼，若真是最毒婦人心。平日慈眉善目，沒想到竟然是個笑裏藏刀之人。我這就去找她算賬！”
    “川兒回來！”江夫人叫住江川澤。此時，絕對不能讓他去惹是生非。“這件事我已讓人通知了衙門，明天衙門就會正式審理。我已請了狀師，也派人在找證據。你現在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讓她跑了就不得了了。”
    江川澤強壓下心中怒氣，道：“一切都聽母親的。”
    江夫人這才放下心，點點頭說：“鋪子那邊可還順利？段掌櫃先走了一步，你父親如今又是這個樣子，這個江家可就得靠你了。你可一定要小心身子啊！”
    江川澤道：“母親就放心吧！雖然段掌櫃不在了，但是家裏的那些老人還都是靠得住的。我已經拜托了二掌櫃，鋪子就交由他看管幾日，這三天我就在家裏陪著父親。”後麵的話，不說大家都心裏明天。江老爺時日無多，如今又在昏迷，一旦醒來也不知能撐多久，清醒的時間可是分分秒秒都寶貴得很。
    “你也算是盡心了。你父親這邊有我呢，丫頭們也會輪班照看的，一旦老爺醒了我就會叫醒全家的。你們就安心地睡吧！”江夫人走到江川澤身邊，拍拍他的後背。搖搖頭，歎了口氣，離開了。
    江川澤又看了月兒一眼，目光中依舊帶著忿恨。月兒不僅打了了冷顫。
    “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去憐煙那裏睡！”江川澤道。
    “可是，今天不是我們的……”新婚嗎？月兒沒說完，就被江川澤的冷眼給瞪了回去。
    “父親都這樣了，你還好意思說！我看你還是好好地享受享受現在的姨奶奶的身後吧！到時候若是同你那個好幹娘一起做了牢，想要好好過都沒機會了！”江川澤賭著氣，連門也不替她關上就走了。
    月兒癱坐在紅木圓椅上，趴在說是抽泣起來。少爺，二少爺，事情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你都不來看看月兒。難道在你心裏月兒真的是一個狠毒的女子嗎？真的會去下毒還老爺嗎？月兒隻是藏了匕首，想要嚇唬嚇唬二夫人，讓她好好反省反省當年的錯。
    月兒的淚水濕透了繡滿鳳凰的新嫁衣，仿佛有著流不完的眼淚。月兒拚命地哭泣，像是要將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
    哭聲越來越小，月兒累得睡著了。想來夢中是甜美的，嘴角還掛著微笑，襯托著未幹的淚跡。
    “月姨娘，醒醒！”月兒的身子被拚命地搖晃。
    月兒爬起身，自己竟然在桌上睡了一夜。身邊站著一個精瘦的女孩子，看上去比自己小不了多少。
    “你是誰啊？”月兒問道。
    那女孩道：“月姨娘，我是夫人派來照顧您的。我叫錦杏兒。姨娘可以叫我杏兒。”
    “哦，錦杏。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裏？”月兒問道。
    錦杏臉一板道：“姨娘若是對杏兒感興趣，不如讓杏兒一邊替姨娘梳洗一邊回答姨娘。夫人那邊交代了，要姨娘早些準備好。夫人說了，昨天雖然弄砸了，但是姨娘終究是江家的媳婦，這杯媳婦茶她還是要喝的。所以一早就讓杏兒來講姨娘和大少爺叫起來。夫人還說了，一會說不定會有官差來帶姨娘去指證，所以要姨娘早做準備。姨娘還是聽杏兒的，否則到時杏兒又該挨罵了。”
    月兒見她嘴快得很，臉色也不善，便點了點頭，任由她折騰。
    錦杏拍了拍手，道：“好了，都梳洗好了。月姨娘請隨我去見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