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的預感永遠比好的要準，越是擔心什麼，什麼就越是容易發生。
    “嗙嗙嗙！”，門敲響，外頭一個急促的聲音喊道：“大少爺，大少爺，快開門！”
    江川澤起身奔到門口，打開房門。小夥計差點一頭栽倒江川澤的懷裏，江川澤皺眉，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知道穩重？真不明白段掌櫃是怎麼挑人的！
    “什麼事？”江川澤問道。
    小夥計探頭看到裏麵坐著的夏憐煙，遲疑了一下。
    江川澤不耐煩地說：“有什麼話直說，不必避諱！”
    小夥計點點頭，又看了眼夏憐煙。這應該就是傳聞中的新少奶奶了吧，果然漂亮，聽說大少爺待她好得很。今日所見，果然待她與眾不同。
    “大少爺，聽說寧氏的人跑了！”
    “什麼？”江川澤一驚，這離還款沒幾天了，怎麼就跑了？之前還不都好好的嘛！
    小夥計道：“我今晚上當值，聽說寧氏的掌櫃今天下午偷偷摸摸地走了。還將寧氏的夥計都遣散了，聽說是資金周轉出了問題。”
    江川澤又問：“那寧氏的東家呢？可有什麼消息？”
    “之前我們和寧氏接觸都是通過他們家的掌櫃，從來不知道寧氏的東家是誰。連段掌櫃也隻是和寧氏的朱掌櫃認識，從沒聽他們提過什麼東家。”小夥計如實答道。
    江川澤心中暗叫不妙，寧氏的人跑了，那就意味著那筆資金無法回籠，這些可就愈發難辦了。
    “你先回去，這件事情和誰都不要說。若是有人過來打探消息就告訴他們，寧氏的掌櫃隻是外出辦貨，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夏憐煙突然走到他們身邊，說道。
    小夥計一愣，看了眼江川澤，江川澤點頭示意。小夥計答道：“是，少奶奶，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去辦！”
    “你叫什麼名字？”夏憐煙突然問道。
    小夥計羞赧地一笑說道：“大家夥都叫我六兒。”
    夏憐煙含笑點頭說：“你先回去吧，櫃上少不得人。”
    六兒應了聲是，匆匆離開。夏憐煙這才問江川澤：“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把？”
    江川澤答道：“怎麼會呢？寧氏的事情若是捅了出去，隻怕我們這邊也不得安寧。隻是，寧氏破產的消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明天早上，整個永安鎮的人就該知道了。不過好在我們如今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早早地做好對策。”
    夏憐煙點頭說道：“一定要想盡辦法，先抵擋一陣。等到段掌櫃回來後，事情就會有轉機的。”
    江川澤歎氣說道：“是啊，如今也隻能如此了。但願不要兩頭都落空啊！”
    “那你心中可有打算？”
    江川澤答道：“隻能算是一個辦法，不過得冒些風險。若是成功了，倒可挨到段掌櫃回來；若是不成，後果不堪設想！”
    夏憐煙好奇地問道：“是什麼辦法？”
    “李代桃僵。”江川澤一笑，問道：“你可願陪我去庫房走走？”
    夏憐煙點頭答應。江川澤拉上夏憐煙，便在院中飛奔。兩人跑了好一段路，才走到江家的庫房。
    看門人見是江川澤，便沒有多問，就打開了庫房的大門。
    夏憐煙是第一次走進江家的庫房，而她也是第一個走進江家庫房的女子。
    江川澤打開幾口空箱子，開始往裏麵倒大石塊，然後在上頭堆上三層銀錁子。
    “這是上次多下來的石頭，這次可就又派上用場了。”江川澤笑著說道。
    “你想故技重施？你不怕會被看出來嗎？”夏憐煙問道。上次以石頭代替銀子往外送一事，自己是親眼看見的。
    “也不是都裝假的，隻是明日放在門口的箱子裏會裝滿真金白銀。我們隻能賭他們不會一一檢查。”這個辦法靠的就是運氣。
    “我來幫你吧！”夏憐煙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會不會奏效，可是勝敗在此一舉。
    這一夜，無比的漫長。蕭索的月光之下，每個人都各懷心事。明日，五日期限的最後一天，也是段掌櫃預計回來的日子。隻是不知道，明天會是一場狂風驟雨，還是雨後初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