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歸來 第18章 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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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台上,戲班子依依呀呀地唱著;酒席上,籌光交錯各個喜上眉梢。江川澤揉了揉額頭,腦袋有些暈乎乎了,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起來。
江川澤笑著打哈哈道:“哎,不行了不行了,真的是不能再喝了。一個變倆了!”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起來。立馬有不放過他的叫道:“新郎官是裝醉吧!不會是急著去看新娘子了吧!啊,哈哈!”
江川澤依舊笑著,紅著臉,分不清是酒醉的紅,還是被那話給羞到的。“哎,各位,就饒了我吧!這都已經三壺下肚了,就算是通海的肚子,也抵不過你們再一人三杯呀!”
“喲,還知道剛才是三壺不是三杯,看來沒醉!還能喝!來,小丫頭,給你們家少爺滿上!”江川澤身旁的人一把躲過江川澤手上的酒盅,命令著一旁伺候的小丫頭倒酒。
酒盅再次被斟滿,江川澤無奈地搖頭道:“這可真是最後一杯啦!”說罷,仰頭飲盡。恰巧此時,侍女們端著新做的菜魚貫而入。江川澤道:“來,各位吃菜吃菜!我先去別的地方轉轉去!”邊說著邊做出東倒西歪的樣子,向主席走去。身後眾人見狀都哄堂大笑起來。江川澤低著頭,嘴角微微一翹。這新郎官果然不是好做的呢!
默默地坐到江夫人身邊,自顧自地夾了一口清單的小菜。瞥眼看見母親正捂著嘴看著戲台上的醜角跳來跳去。這場婚姻,到底是誰最樂見?
一襲暗紅色向這邊急急走來,江川澤抬頭一看,是母親身邊的張媽。隻見張媽在江夫人耳邊敘敘說了幾句,江夫人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江夫人回首望著張媽,張媽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江夫人對身旁的老爺笑著說了幾句,江老爺也不去看她,隻是揮了揮手。江夫人得了應允,立即起身離席隨著張媽向後院走去。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江川澤放下筷子,也跟了過去。
“怎麼現在才發覺?”江夫人質問張媽。
張媽諾諾地答道:“之前紅蓋頭一直蒙著臉,根本分不清。”
“哼,真的是越來越膽大了!”江夫人扶著張媽身來的手,加快了步子。
“母親!”江川澤叫住二人。
江夫人停下腳步回過頭,見是江川澤,便問:“你怎麼出來了?你個新郎官不好好地在席間招呼,跑出來做什麼?”
江川澤反問:“母親,出了什麼事?”
江夫人想了想道:“也好,你也跟著一起去吧!你總是要知道的。隻是,千萬別驚動了你父親。”
江川澤點頭,跟上江夫人。三人急匆匆地向後院走去。
校園中掛滿了帶囍字的紅燈籠,江川澤的心猛地一滯。這條路是往新房去的,不會是新房那裏出了什麼事吧?皺著眉頭,想起白天的情景。看來還是被發現了。
江夫人走到新房門口,三步並作兩步走,一把推開緊閉的大門。屋子裏的人都抬頭望向這邊。
江夫人挑了個高位坐了下來,命令道:“張媽,將不相幹的人都請出去。新房周圍,未經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靠近!連老爺和小姐都不允許!”
張媽道了聲是,將新房外的小丫頭們都趕走,吩咐了兩個可靠的婆子後,才回身進屋,又向外張望一番才關上了門。
江夫人坐在太師椅上,麵帶厲色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阿遠,另一個是穿著鳳冠霞披的紫苓。
“啪!”江夫人打落桌案上的紅棗蓮心,怒斥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新娘!說,是誰出的主意?是你,還是你家少爺?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江夫人怒指阿遠,阿遠反而抬頭望著他說:“我家少爺和表小姐兩情相悅,有何不對?若說有誰居心叵測,那就隻有你了二夫人!”
“你!”江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張媽連忙端上一杯茶水。江夫人輕撫胸口,吩咐道:“將他的嘴給我堵上!”
紫苓雖早已料到這個結局,卻心中依舊害怕,身體瑟瑟發抖。江夫人見了,冷哼一聲道:“有賊心,沒賊膽!說,你家小姐往哪兒跑了?”
“我,我,我不知道。”紫苓低著頭,咬牙否認。
江夫人卻突然問站在一旁的喜娘:“你們為何現在才發覺新娘子被掉包了?”
喜娘怯生生地答道:“剛進新房的時候,我們就勸新娘子將蓋頭掀開,喝些茶水。但她一直不吱聲。門外的這人又時常在門口晃。我們這才發覺一些端倪,喊來了張媽。”
“哼!我且饒了你們這回。下去領賞吧,記得,要將你們的嘴給我堵得嚴嚴實實的!”江夫人瞪了喜娘一眼。喜娘嚇得連連稱是,逃一般地飛奔出了房門。
江夫人待喜娘離開,才回過頭盯著跪在地上的紫苓。“紫苓,你到我們江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為人,你應該知曉。我是有功必賞,有罪必罰。你瞧剛才那個喜娘,我不但沒罰她,不還讓她拿了該得的銀兩離開了嗎?現在隻要你說出你家小姐和二少爺往哪邊去了,我就饒了你。等我將你家小姐追回來,她還是江家的大少奶奶,你也會是江家未來的掌房丫頭。”江夫人麵帶微笑,吹散茶盞上的青煙,透過水汽看著地上的紫苓。
阿遠被塞住了嘴,“嗚嗚”地掙紮。這女人竟先殺雞儆猴,再加以誘餌。紫苓,千萬別說出來啊!
紫苓猛地抬起頭,看向江夫人一臉得意之色,突然笑了起來:“夫人,您真是問錯人了。紫苓真的不知道小姐和二少爺去了哪裏!紫苓故意不問,就是為了讓小姐的行蹤不留痕跡。”
“你,當真不知?”張媽突然問道。
紫苓笑答:“我何必要騙您?我這個長居深院的小丫頭,若真要做些安排,您還能查不到?”
張媽蹙眉道:“這就奇怪了!”
“張媽?你還知道些什麼?”江夫人不解地問。
“今日就在大少爺的迎親隊伍離開後,就有一男一女從後麵離開。當時就是常替夫人梳頭的那個敏丫頭將二人帶出去的。”張媽道。
“哦?那麼說來,還有人在幫他們?”江夫人反問。
張媽依舊皺眉道:“說來也奇怪,這個敏丫頭我剛才派人去找時,竟然已經離開了永安鎮。夫人,隻怕這個人可比這個丫頭片子厲害呢!”
江夫人也微微點頭,心中冷哼一聲,這江宅何時變得如此藏龍臥虎了?
“那他們二人出了江宅後呢?可有人看見?”江夫人接著問道。
張媽搖頭說:“問了所有人,都說沒在永安鎮上再見過他們兩人。夫人,他們會不會如今還在鎮上,隻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了?”
江夫人搖頭說:“不會,永安鎮不大,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會有人知道。今天鎮上該來的都來了,沒聽說有什麼不對勁的。”
“那,他們……”張媽不敢往下想。
跪在地上的兩人,聽了心中更是緊張。如此一來,少爺和表小姐不就成了大變活人了?少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再帶上個閨閣小姐,若真是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江夫人正皺眉沉思,卻聽見外頭有些鬧哄哄的。猛地回過神來,催促張媽出去瞧瞧,千萬別是老爺突然過來。
張媽會意地點頭,走出新房。卻見守在外頭的兩個婆子正在和人推搡。
“你們在做什麼呢?”張媽厲聲問道。
那兩個婆子見是張媽,停下手來,回身讓開。張媽揮揮手,示意二人退到一邊,向前走去。黑暗中,一個中年男子走出,身形高瘦,麵容確是眼熟。
“您是……”張媽隻道是今日來的賓客誤闖了進來。
那人笑著道:“張媽,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啊!您不會忘了我吧?”
“你,你是!”張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熟悉的相貌,雖隻見過一次,但那極其相似的笑容,卻如同每日夢魘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原來是舅老爺啊,我道是誰呢?”江夫人見張媽久久不回,便走出房門。笑著向阮騫走來。
阮騫也笑著抱拳道:“二夫人,別來無恙啊!今日是大侄兒大喜之日,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江夫人依舊保持著微笑,心中卻是暗罵阮騫這個不速之客。“舅老爺,您怎麼不到前頭去喝杯喜酒,跑到這後院來做什麼?”
阮騫也仍舊是和煦的笑容:“我聽說大少爺和二夫人都在新房,就特意趕過來。我恰巧有份薄禮,需交到二夫人手中,所以就冒昧地進了後院。”
“哦?什麼禮物如此貴重,需要舅老爺親自送來?”江夫人裝出一臉好奇。
阮騫笑著說:“二夫人和大少爺一定會喜好的。不過我們還是進屋看的好!”
江夫人一愣,隨即笑著說:“也好,那舅老爺請隨我來!”
阮騫搶先一步,攔住江夫人說:“就去新房看!”
江夫人一驚,阮騫卻依舊笑容滿麵。江夫人心中忿恨,卻也不好多說什麼,道:“新房我看我們還是不用去了吧。舅老爺若是對新人好奇,不如等到明日喝杯新人茶再走也不遲啊!”
“哎,江夫人此言差矣,我這禮物非得在新房中拆封不可。否則,我怕江夫人後悔啊!”說到最後,阮騫壓低聲音,在江夫人耳邊壓低聲音道。
江夫人想了想,道:“既然如此,舅老爺,請吧!”左手一攤,笑對阮騫。阮騫這隻老狐狸,不,應該是隻還咬得動獵物的狼!
阮騫笑著對黑暗中喊道:“阿雨,隨我將箱子抬進來!”
聽他如此喊道,江夫人更是大吃一驚,看見江雨澤從黑暗中走出,和阮騫一人一邊,將一個偌大的箱子抬向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