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第十二章 名為旅行實為蹭吃【已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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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覺得生命中能夠遇到一個克星他已經十分走運。沒想到還能遇到第二個,成雙出現說破壞力還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呐呐夏佐你沒有想過養狗嗎——?狗狗啊多可愛。”
“不要。”夏佐瞥了培安卡一眼,立刻又把視線放回了他的算盤珠子上,裝模作樣地撥弄著心裏在暗暗祈禱培安卡快點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但對方已經拽住他的胳膊開始用力搖晃。
“不要嘛不要嘛啊啊啊————夏佐那可是狗啊!“
“我當然見過狗啊混蛋我的胳膊要脫臼啦小姐!!你再不鬆手我就要報警啦!!“夏佐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自從他認識這個大麻煩以後他還從來沒有客觀地得出為什麼這傢夥力氣這麼大的結論。
“你們在吵什麼?“阿斯莫德端著茶放到外麵房間的桌子上”下午茶放在這裏了哦。“
“夏佐沒有愛心!“——雖然他就聽見了培安卡在屋內的嚷嚷。
“為什麼不養狗呢!?如果我有這麼大的屋子我一定會養狗哦。”
“不寂寞啊你好煩——我的人生隻要我一個人滿員超載啦!”夏佐說道,在培安卡委屈地皺起眉頭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抓住機會繼續為自己補充理由進行開脫“而且有毛的生物超麻煩啊,經常要洗澡身上還會髒兮兮的,拉屎什麼的就算了弄髒地毯還要重新洗。最糟糕的是還需要給它吃肉——小姐你知道現在的肉食有多貴嗎??”
“誒……?我不知道。”培安卡愣愣地回答之後,就看見夏佐伸出手指開始從最小的細節開始計較每一分錢的問題“你每天都吃我給你付錢的肉當然不覺得啦——!”說到這裏夏佐突然想起了什麼,頓了頓開始把矛頭轉向正坐在一旁看好戲就差拿出毛衣來織的阿斯莫德“對了我為什麼要給這兩個傢夥每天吃這麼多東西——!?你不會從夥食費裏麵少撥一些給她嗎?!“
“少爺,請注意風度——風——度——。”阿斯莫德故意拖著曖昧的長音又重複了一遍。
夏佐剛想反駁什麼就聽見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的貝利亞在另一個角落裏輕輕地發出了“咳咳“的假咳聲,隨之而來的是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威脅和一如既往,用印堂發黑來形容也不誇張的表奇怪”你再說一次試試?“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有說。“夏佐默默地為自己點上了一支蠟燭。
“貝利亞貝利亞,你一定也想養狗對嗎?”培安卡很快找到了比夏佐更何時的撒嬌對象。夏佐無助地閉上眼睛心想——這下完了的時候,以外發現貝利亞表情很僵硬。
——其實我也不喜歡有毛的東西,我覺得剛才那個死小鬼說的沒錯啊。貝利亞很想這麼開口。“其實我也……”
“狗狗的話,我記得不遠處有個農場,那裏有很好的品種,而且能買個好價錢。”阿斯莫德說道。“如果想要的話,我明天可以去給小姐們牽一條回來哦。”
“喂你別自作主張!”夏佐憤恨地打斷他的話,卻又被突然拉到角落裏進行一對一的心理疏導,顯然要把夏佐的思維定式格式化是阿斯莫德的拿手好戲,他一臉“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表情竟然真的能讓夏佐每次都信以為真,從某種程度上來著這對組合也算奇跡——
“一貴賓犬和另一條貴賓犬交配你可以獲得一條小貴賓犬再把小的貴賓犬再和貴賓犬交配你可以再獲得一條貴賓犬你把所有的貴賓犬都賣掉——夏佐少爺您就賺發了。”阿斯莫德說完露出了引以為豪的善良微笑,讓夏佐有一種周圍背景都變成了百合花的惡心錯覺。因為這傢夥說話總愛不代標點——十有八九是為了糊弄人,夏佐並沒有理解他之前長達兩分鍾的台詞,不過最後一句確實很貼心很受用——這樣都能拿到錢?
“喂喂你們在商量什麼?”貝利亞不耐煩地敲敲桌子,卻見夏佐突然伸出手來示意她安靜,這個動作有點帥過頭讓貝利亞暗自不爽地切了一聲,其結果就是她聽到了一個怎麼也預料不到的消息“買狗!”
然後貝利亞就看到了阿斯莫德一臉溫柔曖昧的妖孽笑容,突然背後頓生含義——等等這家夥喜歡有毛的東西?與其這麼說他絕對是——和我作對!?絕對是故意的吧這傢夥!?
但是——培安卡已經一臉興奮地開始圍著阿斯莫德喊萬歲了,順帶一提貝利亞自己還沒享受過給培安卡玩舉高高的待遇,但是阿斯莫德已經很自然地把培安卡抱起來歡樂地附和她說“太好了呢啊哈哈哈……”
這個混——蛋——貝利亞再一次印堂發黑但是這個氛圍下已經沒有了作用。
【2】
所謂的中型犬在第二天就送到了家門口。很可惜這條中型犬並沒有成為故事的主角。
培安卡在收到狗狗的第二天就興奮得不行,用舊報紙給狗搭了一個鹹菜皮似的窩被夏佐強行拆除了。隨後她又趁著夏佐不注意夠狗喂了許多曲奇餅和巧克力。第二天的時候狗還活得好好的,夏佐每天定時給他喂肉吃,自然不知道他已經吃過了由餅幹巧克力組成的下午茶,他整個人沉浸在一種期盼著這條狗狗給自己下金蛋的樂趣中,誰知道杯具最終還是發生了。
這條狗在農場度過了四個月的壽命,在夏佐家度過了生命的最後三天——不幸去世了。
包括夏佐在內的兩個人陷入了極度的悲痛之中。培安卡更是為了狗狗而特地製作了土丘墳,也就是在她挖墳的時候夏佐發現她參雜在狗糧裏的巧克力和餅幹——“喂你這混蛋!!”
“夏佐別記著發火嘛。”阿斯莫德及時按住了夏佐的腦袋防止他一頭在牆上撞死。“狗狗很顯然不是拉肚子死掉的喲。是凍死的嘛。“
“凍死……?“哦,那也確實——夏佐覺得言出有理,兀自點了點頭。但說來奇怪,才是初冬而已,怎麼就冷成這樣呢?在夏佐為自己冬天壁爐的修繕費用和柴火煤炭的開支作計劃表的時候,培安卡已經逐漸地淡忘了那條狗狗,開始尋找新的樂趣。
“呐?我們去旅行嗎?”
【3】
這太過突兀的隆冬著實讓人頭疼。十月初便已經遍地霜雪。培安卡起了個大早。初晨的陽光映著雪地,耀眼得讓人雙目恍惚。遠處的雪鬆連綿,上頭鋪著一層灰白,銀裝素裹的模樣讓人聯想起童話書中才有的仙境。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萌生了去旅行的念頭。
“喂喂我們出去旅遊吧。”她隨手推開一間房間,把正在被子裏進行頹/廢冬眠的夏佐給拖了起來。他本來就處於一種半魂魄狀態,被一晃之後頭磕到了床沿上,然後便不省人事了。此後的旅遊事項由聞聲趕來的貝利亞一錘定音:“好呀,您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說完她的臉上綻出一個皮笑肉不笑詭異表情。然後跟著就是阿斯莫得:“哦,貝利亞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喲~”一副“我很聽話”的忠犬表情,再他還想補充些什麼的時候被貝利亞一個肘擊擊中了腰部,然後在笑容僵直在臉上的情況下被拖出了房間。
“拜托你!”貝利亞兩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阻止她!”
阿斯莫德發現貝利亞和夏佐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共同點——太可愛了順其自然吧我才不幹呢。
【4】
但話說回來,這季節,變得太詭異。除了遠處的雪鬆,門外的梧桐已經是光禿禿的一片了,偶爾有麻雀在上頭歇腳,分外的孤獨。但照月份來說,這才剛入冬誒。隱隱約約的,貝利亞感到了些許的蹊蹺,但又說不清源頭在哪裏。她認為自己不該管這事情,但似乎又有一種直覺告訴她這事情還非管不可的感覺。這種糾結的平衡被一張薄薄的紙片所打破了——事情大概發生在某天早晨。
貝利亞打開郵筒,她在裏麵發現了兩封設計考究的信。
信的正麵,用血紅色的自己,大刺刺地寫著這樣幾個字“百妖宴“。地點——凡特城中心廣場。結界坐標-N12
這是什麼東西啊沒聽說過啊?貝利亞皺了皺眉頭。
【5】
“說到冬天……”阿斯莫得也望著窗外,他的聲音不大,有點像在自言自語,但也是難得聽到他這樣正經的口氣“凡特城是個好去處呢。”他對貝利亞眨了眨眼睛,又長又密的睫毛在他異色的瞳孔上一晃而過,顯得有些狡黠。此句也算是出謀劃策吧。貝利亞覺得,確實有道理。
培安卡還沒有放棄旅行的事情,正試著胡攪蠻纏到底。
“那就去凡特城吧。”貝利亞提高了音量對培安卡說,眼睛卻斜睨著夏佐,帶著命令式的語氣。
“好呀,都說那裏冬景很好!”培安卡什麼也沒感覺到。她對此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將征求的目光投向已經被無視許久的夏佐。聽到貝利亞的聲音夏佐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但凡特城似乎離這裏很近。他思索了一會,勉強地點了點頭。至於經費問題——夏佐知道那有他全權負責的事情是後話了。
約莫中午,四人圍在桌邊,夏佐對於自己要負責旅遊經費的問題非常的不滿。但是阿斯莫得將紳士二字強調了一上午,並且旁敲側擊地暗示:如果你以後因為身高問題找不到妻子,培安卡小姐是很不錯的選自,就她比你矮一點。對此他有著一種深深的怨念情緒——他發現貝利亞如果是個麻煩人物的話,培安卡就是隱藏八麵般若。夏佐請過無數個智商有缺陷的女傭也沒見過她這樣能在一天之內敲碎一條走廊內所有古董花瓶的人。但對此他也隻好作罷——畢竟貝利亞那恐怖的白眼也不是翻著玩兒的。更何況,他還聽阿斯莫德說了一個讓人感興趣的消息——那裏有宴會哦。宴會的話,會有免費食宿吧——大概?
於是,定於第二天的上午出門的旅行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但去旅行的路上很死寂。郊區外頭十分的荒涼,坐在馬車裏,眼前隻是一排排一晃而過的叢林而已,偶爾小生物飛快地竄過去逃避獵人的追捕。貝利亞緊緊地盯著窗外,眯起的眼睛像一隻正在等獵物的獅子。她依然穿著她那不過膝的短裙,泰然地坐在了車內的真皮沙發上,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金色的長發。
照平日裏有妖靈作惡,她這類惡魔是不管的。但一夜飛雪秋轉冬,這就有些可怕了,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妖靈所為。這首先可能是同行作祟——但仔細想來那幫家夥懶得幹這種無聊的事情。更不肯能是神明所賜——他們不可能幹觸有悖常理的事情。這下家夥維護正義還操之不及,根本沒空給自己添亂子。所以如果是真的別的什麼東西,要是不早點根除的話,會有後患。
“貝利亞。”阿斯莫得突然說話了。他剛才也是一直看著窗外的。夏佐和培安卡在打瞌睡——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睡著的。實際上坐馬車的感覺並不舒服,車輪不斷發出碾到石頭的嘎嘎聲,一路的顛簸會讓人很想吐。
貝利亞沒有反應,阿斯莫得的手在貝利亞眼前晃了晃“你覺得……”
“什麼?”貝利亞轉過頭。她雖然覺得這人很討厭,但對他的智商還是很信任的。她確實很期盼從他口裏能說出什麼好句子出來,但結果不盡如人意“你的短裙很適合你啊。”他說。
“你還是閉嘴的好。”她回敬。
就這樣一途無言。直到貝利亞和阿斯莫得又很有默契地喊了一聲:停車!
那車子就這樣子在半路中停了下來。阿斯莫得給了車夫幾個金幣,一轉眼的時間四個人全部孤零零地楮在了到處是雪的荒郊野嶺裏。
“你們在搞什麼啊?”夏佐顯得很生氣,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貝利亞和阿斯莫得“你們打算走過去?”——剛才在竟然睡著了沒有阻止這個我行我素的奇葩我真是愚蠢。夏佐悲傷地想。
培安卡不緊不慢地打嗬欠,一臉莫名地看著四周問:到了嗎?與其說是鎮定,倒不如說她天生沒有緊迫感。
“走過去也挺好。”了解情況後她說。這句話讓夏佐很惱火。他始終覺得他和一群不太正常的人在一起。事實卻是是這樣,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人越是正常會越倒黴。
但阿斯莫的難得沒有做老好人來勸架,他看著霧茫茫的遠處,許久輕輕喚了聲“路西法……”
一個銀色的小點逐漸放大,遠處似乎可以聽見風鈴的悠揚的響聲,就像是從地平線以下傳來的聲音一樣空靈,在無人的山穀中清晰地就像緊緊地攀附在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