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侖笑道：“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模樣，你很怕她？”
    我說：“哪有，我堂堂七……七、八尺男兒，頂天立地，妖魔尚且不懼，怎麼會怕一個同道之人。”經常看古書上寫身長N尺，拿過來引用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怎樣換算。幸好急中生智，籠統的用七、八尺來概括。
    同任昆侖交談甚歡，不經意轉過身才發現，傅清平已經被上清宮的道士們包圍了，估計是剛才挨打的小道士搬來的援兵。見我要上前，任昆侖囑咐道：“大難將至，自當團結一致共同對外。此時千萬不要傷了他們，會為同道之人所唾棄。”
    我說：“你為什麼不擔心他們會傷害我呢？”
    任昆侖被我問得一愣，再想說話我已經從容走進了道士們的包圍圈。一個道士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擅闖上清宮傷我同門……”
    不待他說完，我打斷道：“踹他一腳就受傷了？那也太不經摔了，還有待於鍛煉，真不知道你們師父平時是怎麼教導你們的。”
    又一個道士厲聲說：“不得對師父無禮。”
    我笑道：“是你們師父，又不是我師父。再者說，他讓我的老友在門外等了兩個小時，算不算無禮呢？”
    道士們無言以對，卻從院中傳出一句：“好一張利嘴。”短短五個字，卻是擲地有聲，叫人心頭一震。
    緊接著幾人從裏走出，我認得梅婆婆。如果說隻見過一麵可能認錯的話，她身旁的香香和妖妖卻是再熟悉不過，而兩姐妹身後還站著幾個女子，估計都是嶗山教的人。梅婆婆身前有一身穿道袍的老者，鶴發童顏飄然有神仙之概，想來定是金光道長。
    我不由叫了一聲“香香”，香香想要回應，轉頭看看梅婆婆，終究沒有開口。金光道長卻說道：“可是你傷我弟子？”
    我說：“你非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他態度蠻橫，我們隻不過替你輕輕踹了他一腳。如果這樣就深受重創臥床不起，那我願意負全部責任，承擔所有醫藥費用。不過傳出去……唉，丟的是你們青城山的人。”
    金光道長說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今天的事先不與你計較。你匆匆上山見我可有要事？”
    傅清平見到梅婆婆早紅了眼睛，怒道：“嶗山教為什麼沒有及時趕到納赤泉，你可知道我們因此死了多少師兄弟？”
    梅婆婆說：“這就是一個晚輩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妖妖看到傅清平抱著任生平，哼道：“原來就這麼點本事，昨晚還在對我喊打喊殺，今天自己卻被妖魔殺死了。照我看來你們蜀山劍派都是垃圾，打過不妖魔還要賴在別人身上，實在可笑。”
    聽到這裏我怒火上升，如果任生平還活著拌拌嘴可以忍受，現在她竟然對一個死人不敬，怒道：“你閉嘴。”
    妖妖被我打斷，停頓片刻又道：“婆婆在這裏，還輪不到你管我。再說你除了欺負我姐姐還有什麼本事，我可不怕你。”
    聞言香香伸出去拉妖妖的手趕緊收回，小臉通紅，低頭不語。不過我可沒心思計較這些，妖妖這妮子越來越放肆了，口無遮攔完全不知輕重。任昆侖也看不慣，喝道：“死者為大，何況是為正義犧牲的道友，你出言不敬本就該好好反省。”
    梅婆婆說：“喲，天河道長不是早已脫離昆侖派逍遙世間去了嗎？真是難得，想來我們已經有幾十年沒見麵了，今日有緣再見，應該找個好地方敘舊才是。何必因為一個小輩的話動怒，壞了心情。”
    明顯是在為妖妖開脫，我心中不屑，任昆侖說道：“我本為拜訪故人而來，遇到慈悲居士卻也是一種緣分。敘舊暫且算了，不出幾天你我都會上昆侖山，早晚還會再見。遵聖母之命，斬妖除魔，隻怕那時你沒有了同老朽說話的心情。”
    原來梅婆婆叫慈悲居士，名不副實，名不副實。
    傅清平又愣愣問道：“嶗山弟子為何沒有及時趕到納赤泉？”
    妖妖說：“自己無能承認就是了，何必找借口賴在我們身上。”
    傅清平說：“如果不是知道嶗山教要正趕來支援，希望可以聚殲妖魔，我們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拚死抵抗了足足半天，卻不見一個嶗山弟子的影子，最後卻被妖魔合圍損失慘重。”
    妖妖說：“腿長在我身上，我要去便去，關你何事。”
    按照我的了解，納赤泉一役的慘敗，大半原因應該歸於嶗山教。而妖妖現在卻在強詞奪理，真是不可理喻。傅清平更是憤怒，不知何時已經將任生平安放在地上。隻聽“嗖”的一聲，劍拔出鞘，朝妖妖砍去。
    我心想，給這妮子點教訓也好。結果還沒有傷到妖妖，他自己卻被梅婆婆用手指輕輕一彈，飛落回來重重摔在地上。而妖妖不依不饒，拔出短劍刺向傅清平。雖然剛才隻有一擊，傅清平卻似受到重創，隻能眼睜睜望著妖妖，無法閃躲。
    “啊！”妖妖輕叫一聲，不得已退回梅婆婆身邊，短劍掉落在地上。原來是任昆侖出了手，不過他的力道剛好，既救下傅清平又沒傷到妖妖。當然，妖妖肯定不會領情。
    妖妖說：“老頭，關你什麼事？”
    任昆侖厲聲道：“梅夢兮，這便是你教育出的徒兒。”
    妖妖說：“婆婆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說話間已經射出暗器，畢竟她在任昆侖麵前道行淺薄，就算是偷襲也基本構不成什麼威脅。
    任昆侖右手輕輕一指，暗器掉落於地，隨即化為一灘汙水。任昆侖驚道：“浸了毒，好狠的小丫頭，今天我便替你師父好好教訓你。”右手再往回一勾，妖妖被順勢拉向他，停在半空。
    梅婆婆正色道：“有我在這裏，還輪不到外人教訓我嶗山弟子。”說著，將妖妖拉回身邊。任昆侖不肯，繼續施法，兩人僵持起來。妖妖則在空中飛來飛去，麵對兩個百年道行的前輩，她的法力完全不值一提。
    許久，兩人仍未分出高下，金光道長見狀，拂塵一抬，將他們分開。但明顯有偏幫梅婆婆的嫌疑，任昆侖退後兩步，站定。而妖妖已經安全回到梅婆婆身邊，絲毫沒有猶豫，掏出掛在胸前被衣服蓋住的掛墜說道：“殺了他。”
    緊接著一道綠光射向任昆侖，速度之快隻在我眨眼之間。忽又一道白光從斜裏才射出，同綠光撞在一起，火花四濺亮得人無法睜開雙眼。任昆侖早已目瞪口呆，驚道：“毒玉。”
    梅婆婆也驚叫一聲：“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