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所謂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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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這個世界是有很多飄在半空中的“東西”之後,年昕是吃啥啥不香,睡哪兒哪兒不爽,一天到晚出洋相,還總是四肢發涼。
年昕終於受不了了。
“小致啊,我們是不是朋友啊?”看看,有求於人,立馬連稱謂都變了。
“是啊。怎麼了?”
“你怎麼忍心看著你的朋友受困擾呢?你看我,茶飯不思,再這樣下去就要香消玉殞了。”
風致忍住想吐的衝動,“說吧,昕昕,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你和‘兄弟們’商量一下,能不能讓他們集體搬家?”
“好啊。”
半個小時後,風致轉過身彙報戰況。
“昕昕,任務失敗。”
年昕抱頭哀嚎。
“那你能不能讓那群‘哥們’別再折騰我了?每次洗澡洗著洗著都會變成冷水。吃個飯還有蒼蠅一頭撞死在我的盒飯裏。最糾結的是,睡個覺床板還會越來越熱,M的,他們把我當乳豬烤啊?!”
“昕昕,這隻能怪你自己太小題大做了,讓他們覺得逗你是件很有趣的事情。”風致一副專家的樣子分析道。
年昕忽然想起了什麼,“瘋子,他們是不是真的不會出現在那隻臭狐狸的周圍?”這人見風使舵得真迅速,稱謂立刻回到了綽號。
“對啊。他們好像對他都很畏懼的樣子。”
年昕眼珠一轉,似是打定了什麼主意。
晚上,照例是由這個‘奴隸’幫‘主人’打的飯。
狐狸打開飯盒,取出筷子,剛想開動,隻見年昕很不客氣地搬了張凳子,拿起他的那份晚飯往他旁邊一座,無視狐狸‘火辣辣’的眼神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狐狸皺了皺眉,很明顯,這家夥靠得太近了。
萬俟黎和風致在一旁看得直掉汗,紛紛在心裏下了定論,年昕這家夥一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要不然這家夥怎麼敢明目張膽地摸老虎尾巴?
出乎意料的是,狐狸自始至終皺著眉,卻沒有任何趕人的實際行動。一頓晚餐倒也看似風平浪靜地結束了。
狐狸拿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剛想鎖門,就擠進了一個不速之客。
“出去。”狐狸冷冷地啟唇。
“不要。主人沐浴,小的自然要在一旁侍奉,不是嗎?”邊說還邊笑,笑得那個叫諂媚。年昕是第一次覺得“奴隸”這個身份也不算太差。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狐狸邊說邊打開了淋浴器。
“怎麼,難道說主人怕自己的身材太差了,被奴隸我笑話,所以不敢留我下來侍奉?”他年昕是那麼容易被嚇退的嗎?不管,這次他打死他也要在這兒賴著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狐狸不說話了,隻是從頭到腳把年昕打量了一遍,看著他的還眼中帶著些許的戲謔。然後,他慢慢地開始褪去身上的衣服,一塊一塊的肌肉立刻呈現在年昕的眼前。
年昕脫去了外衣之後才開始痛恨自己幹嘛用那樣的話激他。看看人家都是一塊一塊的肌肉,再看看自己隻有隱隱的排骨,怎麼看怎麼挫。隻好在心裏暗暗感歎,這世道,怎麼是個男人就有腹肌?然後再自我安慰道,時下不是流行像日劇中那樣的排骨男嘛,他這叫追趕流行趨勢。這麼想著,心裏總算是順暢多了。
“笨蛋,不是要侍候我洗澡嗎?過來,幫我擦背!”狐狸為什麼改變主意,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果然是勞碌命,洗個熱水澡還得犧牲自己的勞動力。
認命地走到他的身後,為他搓起背來。
興許是熱水開的時間久了,浴室中漸漸地氤氳起厚厚地水汽模糊了年昕的雙眼。恍惚間,他似乎把麵前的狐狸看成了女人。他的發絲很黑,很亮,由於熱水潤濕的關係,貼著脖子的曲線異常柔和地垂了下來。他的皮膚很是白皙,但是因為熱水的刺激,透著淡淡的粉色。即使沒有脫下衣服,他也知道他的四肢很修長,他的腰線和臀線很完美,隻是,沒有衣物掩蓋看到,這又是另一種視覺衝擊。水珠不時地噴灑下來,落在他的肩頭,他的背部,他的四肢,顆顆晶瑩透亮,魅惑了年昕的眼,也魅惑了他的心。可能是因為洗得太舒服了,不時地還有幾聲shenyin從狐狸的口中瀉了出來,弄得年昕心癢難耐。
眼見身體的某一部位有漸漸抬頭的趨勢,他棄械投降了。用臉盆放了一大盆冷水,從頭到腳衝了一遍,套上了睡衣就匆匆逃了出去。結果還是沒有洗成熱水澡。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離去後,狐狸也跟著轉過了身。朦朧的霧氣中,可以看到那雙晶亮的眸子蓄著笑意,而他的嘴角早已勾起了弧度,那是計謀得逞的笑容。這一局,狐狸贏了。隻是他沒有注意到,他那一臂距離的威脅早已形同虛設,他已經讓他靠得太近了。
年昕從浴室出來之後,用力拍了拍腦袋,大腦立刻清醒了很多。一定是被裏麵的蒸汽薰了頭了,否則自己怎麼會對那隻狐狸產生那樣的念頭?
當然,還沒等年昕緩過來,他就迎來了兩道複雜的視線。
“昕昕啊,你竟然還活著?!”萬俟黎睜大眼,嘴巴張成了“O”字形。
“我還以為那家夥會在裏麵將你碎屍了……”難得的,風致和萬俟黎竟然這麼有默契地站在了統一戰線。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從那天瘋子坦白自己是陰陽眼後,瘋子和阿黎相處的時候,總是帶著些許的僵硬,今天竟然……天要下紅雨了嗎?!!
真是的,那隻狐狸有這麼恐怖,這麼血腥嗎?連“碎屍”這個詞都用出來了,果然他們寢室都不是正常人吧?隻是,那個混蛋這麼欺負他,他幹嘛還要在心裏維護那個他啊?
“去你們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倆人表達完自己的驚訝後,萬俟黎繼續看電腦,風致繼續看他的專業書。
自從風致泄了萬俟黎的底,外加年昕在他的電腦中挖到一堆不健康的東西後,他的惡趣味早已從地下轉戰地上了。光明正大地瀏覽各種和腐有關的帖子,光明正大地占著網速下“視頻”,光明正大地看耽美小說,光明正大地混跡在腐女群裏大侃各種CP的攻受問題。根據年昕觀察,這家夥隻要在線,絕對會化身為耽美狼。唉,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阿黎啊,你又和你那群腐女姐妹們討論什麼話題呢?”年昕好奇。
“我說了,你們可不能生氣哦。”
“說!”生氣不生氣,聽完了再決定。
“那個……我把我們寢室每個人的照片以及性格發上去讓姐妹們鑒定了……”
“鑒定什麼?”
“就是……就是……攻受……”
“什麼叫攻受?”對於這些專業術語,年昕還真是不明白,既然如此當然要發揮不懂就要問的求知精神嘍。
“就是誰在上誰在下的問題嘛。”萬俟黎一臉坦然。
“然後結果呢?”
“姐妹們說,雋哥應該是腹黑攻,小致是弱攻,你是傲驕受……”
“什麼?!!我這麼man,哪裏像是被壓在下麵的,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年昕揪著萬俟黎的領子就要開始發飆。
“昕昕啊,那是姐妹們鑒定的,又不是我。”
“阿黎,我們是朋友吧?”瞧瞧,又老調重彈了。
“你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家這麼欺負嗎?”
“昕昕,這都哪跟哪兒。我也老早就被我老姐她們群裏的腐女鑒定為小受一隻了。反正我們又不是gay,幹嘛對這種上下的問題這麼較真?”年昕的抗議就這樣被萬俟黎給堵了回去。不僅堵了回去,還堵在了他的心口,堵得慌。他不是gay,但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呢?
不過,年昕這人是典型的神經大條,想不通的事情,早就被甩在腦後。
晚上,年昕竟然突發奇想地在狐狸的床下邊搭了張床。說它是床,簡直太看得起它了,其實也就是四張凳子。
狐狸依舊隻是淡淡地笑。
熄燈之後的上半夜,年昕睡在硬邦邦的木凳上,輾轉反側。不時地耳邊還傳來“嗡嗡”的聲音,難道連蚊子都要和他作對嗎?我們的昕昕隻是忘了,人家蚊子隻是肚子餓了才會出來覓食,這哪是什麼和他作對啊?隻是,它們應該很開心,這種年代竟然還有如此舍身取義的人出來喂飽它們。
下半夜,某人在飽受摧殘之下,終於做了一個偉大的舉措。他爬上了狐狸的床,鑽進了狐狸的帳子,和他擠在了一張床上。沒用幾分鍾就呼呼大睡了,也不怕身邊的人會突然醒來。
然而,事實上,黑暗中,身旁的人自打年昕爬上床就睜開了晶亮的雙眼。看了他許久,沒有任何動作,又慢慢地合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144全寢在一聲清脆的“哎喲”聲中醒轉了過來,陸續去寢室洗漱了。
“哪個混蛋敢踢小爺?!!”敢說這樣的昏話,年昕明顯還沒有睡醒。
“我有允許你爬上我的床嗎?恩?”年昕的瞌睡蟲總算被狐狸特有的聲音給吵醒了,他“恩?”那個向上的音更是讓他的肉跳了跳。不過為啥前半句聽到他耳裏好像是在責備他爬上他的床勾引他呢?即使是向天借膽,他也不敢那麼做。
“不僅爬上我的床,還在我的床上流那麼大一灘口水,你說要我怎麼罰你?”狐狸微眯起眼,明顯是快暴走的前兆。
年昕不敢再在心裏暗自惋惜夢中沒有啃到的那隻雞腿了,都是它害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在狐狸的枕頭上留下罪證?
於是,某昕笑著裝傻。
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年昕笑得僵硬了,然後認命地道了句,“我錯了,我洗還不行嘛。”
“如果今天晚上之前沒有幹,你就死定了!”年昕趕緊在心裏默默祈禱,今天千萬要是個大晴天。
狐狸又做了一件讓144寢室全員乍舌的事兒,他對著空氣很有氣勢地說了句:“你們聽著,今後誰再敢騷擾這個笨蛋,我管你是鬼還是什麼,我保證你們今後沒有好日子過!”
年昕愣了一下,這家夥算是在幫他吧?心裏瞬間就變得熱乎乎的,腦袋也跟著就暈乎乎的了。
“笨蛋,從我的床上下去!”年昕這才注意到自己還賴在人家床上。趕緊起身爬下床,當然很自覺地把枕頭套給帶了下來浸盆裏了。
其實,於年昕的腦中,人的分類隻有兩種,朋友和不是朋友。經過這麼一鬧騰,就算一開始因為床位的事和他鬧得很不愉快,但現在還是被年昕劃分為朋友這一類了。然而很不湊巧,年昕就是那種屬於超級護短的人。自己被說得一無是處都無所謂,但是朋友要是被詆毀,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跳出來。
“化學係的那個應雋算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勾引老大你的女人。”
“就是,長成那樣,一看就是個小白臉。”
“搞不好他真的是被包養的牛郎。越是裝得清高,說不定越是悶騷呢。”
“看看那個細皮嫩肉的,說不定不止勾引女人,還勾引男人呢……”
“這麼說來,還真想看看他躺在身下浪的樣子。”
………………
聽著他們越說越離譜,年昕心頭的火越燒越旺。
“喂。我說,這位大哥,你女友嫌你長得醜不要你,你怎麼可以怪別人呢?”
“你……在和我說話嗎?”被稱為老大的學生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對,別懷疑,就是你。說真的,我見過醜的,沒見過這麼醜的,乍一看挺醜,仔細一看更醜!”
被稱作大哥的人氣憤地“你!”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下一句,倒是旁邊的一個學生說,“竟然敢這麼說老大,兄弟們上,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小子。”
於是,一對五,開打。一刻鍾後,五人全部趴地上站不起來了。年昕臉上也掛了彩,但是從小打到大,這些傷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記住,應雋是我朋友。下次再讓我聽見有誰說他的壞話,我見一次打一次,聽到了嗎?”撂下了狠話就瀟灑地走人。
待他離開,樹的陰影裏才走出了一個人,他輕輕地吐出一句:“朋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