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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什麼不對嗎?”伊劍接連被殘劍和洛銘弄的摸不著頭腦?自己劍訣突破實力進步,怎麼大家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難道自己在他們眼中就隻能是一個拖後腿的人物嗎?
“小子,你想想看你真的沒有學過其他別的什麼內功心法?”此刻的洛銘也收起了往日玩鬧的心,麵對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嚴肅對待。
“你們什麼意思?難道師兄實力進步了就是他努力所得,而我實力進步了就是學習了什麼旁門左道的功夫?你們,你們什麼意思你們!!”到現在,伊劍也隱隱聽出了殘劍和洛銘的意思,感情他們在懷疑自己是偷學了別的門派的什麼功夫才劍訣突破進步的。
頓時,委屈之情溢滿伊劍整個胸膛,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了六年的功夫,在一朝感悟得以突破,正當自己想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自己過去六年的努力時,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最想炫耀的師父和相處了三年的師叔,都突然開始懷疑自己,難道自己就這麼不被人待見嗎?難道自己就真的隻能成為師門裏墊底的人物,一直要扮演被人照顧的角色,一直要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才能不被人懷疑嗎?
委屈,憤怒,無盡的傷感在伊劍心中升騰,伊劍緊緊的握著青龍劍,希望從它那冰冷的劍柄處找到一絲安慰,而眼淚,早已忍不住在血紅的眼眶裏打轉。
“兔崽子,你還有理了!”突然,一旁的殘劍怒喝一聲,自己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徒弟,唯一一個受自己一招一式指導的徒弟,自己忍著強勁內力衝擊幫著打通全身筋脈的徒弟,卻是不知怎麼得學會了別的門派的功夫,這讓自己顏麵何存!難道自己這集天道武藝於一身的劍訣還不夠他學的嗎?
更何況,他學會的不是什麼上乘功法,不是什麼絕世神功,而是被武林中人認為是最最邪惡的妖術,靠吸食他人功力來提高自己內勁的邪惡武功。
自己領悟神通以後,殘劍對天道感悟尤為深刻,他非常信奉練武煉心,心正則道誠這一道理,所以教導弟子一直是從嚴從謹,深怕自己的徒弟因為急功急利或者心智不正走上邪魔外道,從而不能領悟真正的上乘功夫。
這個自己這個花費如此多心血培養起來的弟子,這個早已視若己出準備將自己一身心血交付給他的人,現在卻不知怎麼的學會了那種最讓自己唾棄的功法,這讓自己心裏如何能夠接受,如何能夠不憤怒!
“你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教我也就算了,現在我自己領悟了心法突破了劍訣,你卻口口聲聲懷疑我是偷學別人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學別人的,你憑什麼來懷疑我,你根本不配當我師父!”被殘劍這麼一喝,伊劍再也忍受不知內心的情緒,扯著脖子紅著臉衝殘劍大聲吼了出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殘劍等著一雙虎目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敢和自己這麼頂嘴的徒弟,胸膛劇烈起伏強壓心中那股怒火,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早就一掌下去廢掉武功了!偏偏這個小子又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接班人,如此一塊璞玉要是毀在自己一時義氣之下,定會讓自己後悔萬分,但如果自己連他這般頂撞都不做出行動,今後在師門中也難有威信可言了,江湖中也必會落得一個培養邪魔歪道的罪名。
殘劍和伊劍就這樣怒目相對,都是火氣上湧一觸即發。
“小伊劍,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時,一直是火爆脾氣的策山長老發話了,作為跟隨殘劍闖過天下的元老,他深知殘劍此刻的心情,有心幫殘劍下台,再者他也從眾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要知道酒劍門執法堂早就規定過,一旦加入酒劍門,就不得再研習其他門派功法,否則輕者廢去酒劍門功夫逐出師門,重者直接通門追殺,斷其性命。要廢去伊劍的功夫,別說是殘劍和秋棠,就算自己這個僅和伊劍有過數麵之緣的人,都有點舍不得,更何況取其性命這種重罰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搞清楚事情具體情況,不能因為他們的片麵之詞而斷送了如此一段師徒緣分。
“小伊劍,你告訴長老到底是什麼回事。”策山衝秋棠使了個眼色,讓她先穩住殘劍的情緒,自己則小心的拉著伊劍來到旁邊,蹲下身輕輕的扶著伊劍顫抖的肩膀。
伊劍被策山拉到旁邊,心中無比委屈,真想好好得在策山懷裏大哭一場。上山前的三年苦練,上山後的三年苦修,原本已經將伊劍的心性鍛煉的比較成熟,但是成熟歸成熟,骨子裏的倔強卻一直沒有改變,那種受得了苦難受不得委屈性格,讓他在此刻被老乞丐懷疑中情緒激蕩到了極點。
伊劍用手擦了一下湧到眼角的淚,包住冰冷的青龍劍,將劍身貼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絲絲涼意,盡量平複這自己的心情。看著策山嚴肅中帶著心疼的表情,慢慢的將自己和伊柳交流到心中突然感受到一股戰意衝出去舞劍再到見到殘劍這一過程草草說了一遍。
“劍訣突破,實力進步,這應該是好事啊,更何況你在清水崖的三年努力我也聽洛銘說了,我覺得你現在年紀輕輕就突破劍訣完全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怎麼會有偷學其他門派功夫一說,掌門真是越老越不講道理了!”策山一副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表情憤憤的說。
其實他自己心裏也在打鼓,按理說洛銘對伊劍實力的判斷可能會有錯誤,但是殘劍作為伊劍的言傳身教的師父,不可能不知道伊劍的底細,他的判斷應該不會錯,可剛才他在對伊劍的那聲怒吼聲的反映來看,他應該是早就預料伊劍差不多時間要突破了,為何現在突然這麼一副表情,難道伊劍真的學了別的什麼門派的心法?
策山安慰好伊劍,招收教過伊柳來陪伊劍,自己走到殘劍他們那邊,聽他們在商量什麼事。
“哥哥……”伊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本還在為伊劍突破劍訣感到無比高興,一轉眼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剛才看到伊劍和殘劍紅著臉爭吵的樣子,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深怕殘劍會在一氣之下打伊劍。現在來到伊劍身旁,她也隻是怯生生的叫了伊劍一聲,根本不知道講寫什麼。
“我沒事,讓我安靜一下。”伊劍依舊抱著青龍劍,看著遠處圍成一團商量什麼的長老們,心中五味繁雜。
自從殘劍第一次教自己功夫開始,伊劍就沒有偷過懶。在山下破廟的三年,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起來鍛煉,晚上到很晚才會休息,休息的時候腦子裏也時常會想一些劍法動作。可以說從殘劍第一次展示實力開始,他心裏就對殘劍就如同神一樣的崇拜著,但是從小就是孤兒的他又覺得自己的崇拜如果表現出來的話會讓殘劍看不起自己,所以伊劍一直和殘劍對著幹,一直和殘劍打打鬧鬧,想通過對殘劍的親近來消除這種讓自己有點壓抑的崇拜敢。
殘劍教自己的劍法雖然精妙,卻一直沒有涉及到心法的鍛煉,自己在清水崖的三年內多多少少從洛銘那裏了解到了心法與身法相結合才能展現出真正的實力,而且在清水崖在三年,在那種嚴酷惡劣的環境下,也要他的心境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同時對劍法的理解也更加深刻,在對殘劍能創出如此劍訣非常佩服的同時,也在怪殘劍沒有把劍訣的心法告訴自己,可以說伊劍心裏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沒有得到殘劍的心法。
現在自己通過和伊柳的交流和自己情緒的變化,感悟到了一點心境變化從而突破劍訣,他認為完全是靠自己的悟性而非靠殘劍的指點,可那個僅僅隻交給自己形而沒有交給自己神的神,在自己劍法突破實力進步的時候,在自己以為能得到他的認可能一樣讓他承認自己實力的時候,卻麵紅耳赤的嗬斥自己,懷疑自己,這讓他心中完全無法接受。
從小就是孤兒的自己,一直生活在被人鄙視被人嘲笑被人欺負的世界裏,直到機緣巧合遇到了這個讓自己仰望要自己佩服的人,再到雪山下的三年相處,到落霞山的疏通筋脈,伊劍認為自己的幸福時光就要來了,自己的人生就要開始起步了。所以在清水崖那種艱苦的環境裏,他一直咬牙奮鬥這,與惡劣的環境做鬥爭,潛心研究劍法學習劍法,為的就是報答這個讓自己吃飽穿暖能夠展現自己報複的師父。
可是前幾日在洛陽城裏,自己這幾年辛苦奮鬥以為略有所成的實力,在他麵前依舊不值一提,這對自己的打擊不可說不大。看著伊寒能夠在他麵前這麼風風光光的,能夠博得他由衷的誇獎,自己心裏的感受也隻有自己知道。
可是現在,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實力突破,當看到他在為自己護法的時候,心裏是多麼開心,終於可以向他展現自己的實力,向他展現自己這麼多年努力的結果了,原本以為終於能夠得到他的青睞的時候,他卻懷疑了自己,嗬斥了自己!!
他懷疑自己的功夫是偷來的!他嗬斥自己有理卻不能反駁!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種實力,不應該這麼快就突破,不應該不應該不應該!
不知不覺,一股不被理解不被待見不被重視的悲傷感蔓延到了伊劍全身,伊劍漸漸的走入了自己的魔障,雙眼泛紅充滿死氣,抱著青龍劍的手緊緊的收在懷裏,劍身上細密的紋路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臉。
在殘劍等人還在顧自己爭執討論,當伊劍還在顧自己悲傷委屈,當伊柳不知道怎麼安慰伊劍在一旁欲哭又止時,伊劍的一滴灼熱的淚,落盡了青龍劍細密的紋路裏,慢慢的,被青龍劍劍槽吸納,融入了劍身。
誰都沒有發現,那滴圓潤的淚珠,順著劍槽流到劍身中央,一條青色的小龍突然出現在劍身中間,含住了那滴晶瑩的淚珠,接著,又慢慢的消失在劍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