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6章 鳳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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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避開侍衛,輕車熟路的繞過重重宮殿,閃身進了龍祥殿。
正感歎自己的方向如此準確的時候竟發覺眼前的景色甚是陌生。
明明是龍祥殿,為什麼周圍的景色會完全不一樣,難道說還有裏層?四下瞧了瞧,牆壁上鏤刻著無數祥雲鳳凰,色調均不似龍祥殿的金碧輝煌,而是內斂的古色古香,純木質的材料,暈染著紫檀的清香,雕花牆壁上為數不遠便鑲嵌一刻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通體碧綠,一看便知是上品。門柱被漆成和牆壁一色的淺紫,廳堂的後方上座內鋪著深淺不一的丁香紫,扶手,案幾,一色的高貴清雅。往內,繞過數丈高的白色屏風,映入眼簾的是整個房間的沙曼,純白和淺紫交疊,輕輕搖曳著,房屋中間擺放著一張圓形的床,絲綢的帳幔傾瀉而下,房內縈繞著嫋嫋檀香,仿佛人間仙境。
悠悠踱著步子,輕輕拂過窗欞邊的七弦琴,原來這個世界,也有一模一樣的器樂。
風起,衣帶翻飛,撩起一陣音律,出塵飄渺,如溪泉般的樂聲從指間流溢,七弦琴冗長的音色在修長的指下化為清揚,一曲鳳求凰,迷亂了來人的視線。
赫連靳就這麼站著,眼前如夢似幻的景色讓他一時間駐足,身為一國君王,後宮三千哪個不是人中龍鳳,身邊又彙集著多少博學多才的能人誌士,見過的場麵何其多,但不論如何,赫連靳還是楞了,是的,他楞了。
琴聲悠長,引來了百靈,久久盤旋不曾離去,撫琴之人退去微揚的淺笑,神色淡淡,清澈的碧眼內大霧彌漫,零星閃耀著灼灼的光亮,卓然飄逸的身姿立於窗前,斜陽映著潑墨的發色,漾出一縷思念的情愫和惆悵。
曲終,靈雀散去,赫連鑰依然未動,牽起一抹無奈的笑容,"兒臣並非有意闖入此地,父皇莫怪才是。"
看著眼前飄逸出塵的人兒,仿佛下一刻就會如這一室的煙霧一般消散,赫連靳輕輕將眼前單薄的身影納入懷中,低沉的聲音掠過:"鑰兒不必在我麵前稱臣。"
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混合著三色堇和薄荷的馨香,赫連鑰意外自己絲毫不覺排斥,但他依舊不露聲色的退開了身,這個帝王剛剛在他麵前自稱"我",這代表什麼,恢複一貫縝密的思維,方才一刹那的離愁別看仿佛是眼前人的幻覺,換上一臉玩味挑釁的笑容,"鑰不知父皇也是性情中人,不論是情調和格調都一樣高雅!"說完便繼續大方的四下打量,這裏比起龍祥殿更讓他中意,龍祥殿太過恢宏,不適合他。
"鑰兒喜歡?"沒有追究赫連鑰為什麼退出他的懷抱,赫連靳索性雙手抱胸。
"比起龍祥殿,這裏確實更適合我,也。。更適合你。"赫連鑰微微晃著腦袋,"這裏想必有人住吧,和龍祥殿這麼靠近,不知道。。"
"鑰兒想住此宮?"無視他的猜測,赫連靳諧謔道,投來的視線滿滿的笑意十足。
"如你所見,若是原本有人住,那便算了。"其實赫連鑰是想盡量拉開與赫連靳的距離,如果真和這皇帝住一起,對他來說還是太過荒唐。向來不與人親近的性格,即使換了一副身體,習慣還是不會改變。
"我問你,你可是真想住這?"上前一步,湊近赫連鑰,溫熱的氣息拂過赫連鑰的臉頰,繼續誘惑道,"隻要你想,這就是你的了。"
雖然疑惑,但思量間還是點了點頭,赫連鑰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能和他父皇"分房"住了,似乎心裏有點怪怪的感覺,沒想太多,別過微熱的臉頰,不去看赫連靳。
邪笑著盯著赫連鑰微微泛紅的臉蛋,赫連靳威嚴的嗓音響起,"幻"
"屬下在"依舊是無聲無息的一片影子,半透明狀俯身在赫連靳腳下。
"傳朕旨意,即日起,五皇子入住鳳燁宮。"
"陛下?!"影子抬起頭,似疑惑和不可置信。
"不要讓朕說第二遍。"
"。。是"風起,地上人影消失原地。
*
赫連鑰躺在偌大的圓形大床上,腦子裏在反複策劃著他的出逃計劃。
皇宮不是他向往的,從上輩子就隻追求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很明顯上輩子是毀幹淨了,所以隻好指望這輩子。順利的話,以他的能力也並非不可能。
可見,我們的主角還是太過天真,就在他為自己爭取到這些無限獨處機會而榮光滿麵的時候,一道無比輕快的聲音落入耳間。
"在想什麼!"
赫連鑰迅速翻身而起,瞪著眼睛四下張望,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厲害的神偷,一絲氣息都沒有感覺到,看來他這個父皇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赫連靳緩緩踱至床前,含笑的注釋著滿臉驚異的赫連鑰,仿佛很喜歡看到赫連鑰露出那平靜麵容之下的種種其他表情。
但在注意到赫連鑰手上的刮痕,想到之前幻影的稟報,自然知道赫連鑰這傷是哪來的,周身的氣溫霎時下降的幾度。
"。。天色不早了,不知父皇找鑰有何事?"看著眼前漸漸從空氣中現出實體,周身散發寒意的男人,赫連鑰忽然有翻白眼的衝動,雖然知道這不是他所知道的時代,但能隱身是不是太荒謬了。看來這裏不能用常理論斷,畢竟他能來到這裏就已經超出他的常識。然,赫連鑰並非不懾於赫連靳強大迫人的氣息,而是他肯定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傷害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從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麵起便油然而生,但一切進行如常,以至於赫連鑰犯了一個低級錯誤並不自知,那就是習慣和忽視了這種不應該產生的感覺。
"幻,蓮玉露。"隻覺一個影子一閃而逝,不消片刻又出現,疑惑的再次抬眼,噢親愛的上帝。。也許說出來你不會相信,他的父皇居然在脫衣服。
"父皇?"赫連鑰臉色有點難看,而赫連靳輕快的聲音直接命中了他的猜測。
"既然說了和鑰兒同住,自然是不能食言~"赫連靳欺身擠上寬大的圓形大床,拉過赫連鑰的手臂開始在傷口上細細的塗抹起來。
看著這個給自己手腕處抹藥的男人,這次真是翻出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