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梨花深閉門 04 淚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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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洛兒端進來清水,準備給楚逸梳洗。
但敲門之後,傳來的不是楚逸懶懶的聲音,而是似乎很有精神的聲音。
洛兒推開門進去,隻見楚逸端坐於書桌前,開始讀書。
洛兒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問“公子怎麼起得這樣早?”
楚逸沒有抬頭,隻道“習慣了,早上頭腦好。”
洛兒放下了手中的清水,怕打擾他讀書,轉身欲出去。卻被楚逸叫回。
“丫頭,你會寫字嗎?”
洛兒輕聲應道“會一點。”
楚逸抬起頭,眼神裏不僅閃過一絲喜色“寫幾個字給我看看。”洛兒略微思索一下,提筆寫道:
執子之手,與子共著。
執子之手,與子同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夫複何求?
楚逸望著洛兒的字,漸漸收起了笑容,很嚴肅的看著她,“這是你的心願?”洛兒點點頭。有低下去。楚逸思索著,“把頭抬起來,”洛兒抬起頭,楚逸望著她漸漸有些出神。“你的心願,很美。字,很美。人,也很美。”
洛兒的心一直在抖,這是她第一次與楚逸對視。第一次聽到楚逸的誇獎,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心願。
窗外的風待過竹葉,嘩嘩的響。窗內的人對視,許久許久……
_____相府後花園
滿園的牡丹開得正豔。身穿桃紅色連衣裙藍雨菲在花叢中,本是極俗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讓她添了幾分嬌媚。她抱著一叢花笑著,她的笑似乎讓那些牡丹也毫無生機。百花之王的牡丹,姿色也不如她。
“春零落暮春時,淚濕紅箋怨別離。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隻欲欄邊安枕席,夜深閑共說相思。”
遠處,洛兒陪剛剛讀完《資治通鑒》的楚逸在花園裏散步。楚逸見藍雨菲的美,不自覺的望出了神。低低的吟誦著
“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穎是洛川神女作,千嬌萬態破朝霞。”
藍雨菲似乎也看到了楚逸,她收斂起了少女的純真,又恢複大家閨秀的端莊。洛兒也識趣,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花園。走的時候,嘴上掛著的是微笑,但臉上流下的卻是眼淚。
洛兒嘴角的微笑,是為小姐的祝福,也是對自己的嘲笑。不過是一個相府的小丫鬟,有什麼資格去奢望?
遠處的洛兒,望著吹簫的楚逸,和在牡丹從中忘我的跳著舞的藍雨菲。
才子佳人,很般配的一對。
此刻,楚逸的眼裏隻有美豔至極的藍雨菲,而忽略了,遠處的某個角落裏,也有一個倩影在跳舞,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