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莫非雲煙 part.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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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住手!”秋涵昕大喊著,掙開了杜莘,往鍾清身邊跑去,邊扶著他起來,邊為他查看傷勢,“怎麼了?很痛嗎?現在請大夫來?”
那急切、擔憂的目光讓杜莘更惱火,“不就一拳嗎?能有多嚴重?又不是紙老虎!”
秋涵昕扶起了他大少那搖晃欲倒的身子,狠瞅了杜莘一眼,“閉嘴!”
“痛!連早飯都快吐出來了……”鍾清揉著肚子,可憐兮兮的望著秋涵昕。
“大少,我立馬叫大夫過來。”
“別!”鍾清抓住秋涵昕的手,順手摸了幾把(顯然是個吃慣了豆腐的人),說道,“讓別人叫去,你陪著我就好了……”
“好好,我讓別人去……”說完,盯著杜莘命令道,“子攸你去,將功補過,大少定會既往不咎的。”
“什麼?!”杜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自己,“你讓我去喊大夫來治他?!”
“對!你去,我既往不咎!”鍾清得意的揚揚眉,笑得白牙盡露,愜意非常,環在秋涵昕腰身上的手,還故意收緊,讓自己依在秋涵昕的肩上。
“好……你等著……”杜莘算是氣炸了,喘著粗重的氣息,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架在屋子旁的扁擔上,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向目標轉移。
倆人發現了異樣,秋涵昕自是清楚某人瀕臨爆發的邊緣,丟了一句警告的話,“你這樣算是認輸了?”
快夠到扁擔的手一停,杜莘轉過頭去,滿臉的吃驚,側著臉對著秋涵昕,這個如今完全不屬於他的人,盯了片刻,隨後頭一扭,語氣平淡中包含著深深的挫敗,“你是一個稱職的小廝……”說著,目光轉到仍是整個貼在秋涵昕身上的鍾清,“而我…隻是個招人恨的主……”
看著一步步離開雨軒,步伐不穩的背影,秋涵昕扶穩了自家主子,麵無表情的移步到內堂,隻是腦子很亂,每走一步,陷入雪地的腳印就越深,一步步的踩在心頭上……
入夜,當了一天仆人的太子殿下,幹了不少累活髒活,身子乏得很,一舉手一抬腳都隻是剩下酸痛,連腰也直不起來!一向養尊處優的身子怎麼受得了這般的折磨蹂躪,身上多了不少瘀傷,紫一塊青一塊的,當然也少不了被割傷劃傷的痕跡。可是,這些都算不上什麼,相比起肉體上的疼痛,心靈上可是受了致命一擊,一時之間,奄奄一息。
要不是到這鬼地方,尋他的昕兒,他八輩子也跟這種奴役生活拉不上關係!他從未砍柴,不曉得揮舞斧頭時腰身會酸得要命;他從未挑過水,很是懷疑那口水缸是不是通了個無底洞;他從未喂過豬,原來豬欄是一塊臭得可以活活將人熏死的地方;他從未掃過地,不明白別人掃的是垃圾而他隻能揚起塵埃……這一切都是為了昕兒,隻是如今,他產生了恐懼,他害怕搶回來的昕兒,不是以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