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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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白亂發淩亂落地,好似不是季節的雪,落滿祠堂。
羅君遊悠悠默歎。
陳柯驚愕睜眼,新業明業吃驚轉過頭,兩雙紅腫的眼望向染衣。
“在我爹娘的靈位前,以發代首,祭我爹娘。”染衣清幽幽道,“一刀,斬恩仇。”
陳柯一愣,爾後癲狂大笑,連口念‘好’,竟如瘋癲轉身跑走,新業明業連忙去追。
陳明業在跨過門檻時,轉身,朝著染衣深深一拜,起身,朝他的父親追去。
眼見著陳家父子身影愈來愈遠,染衣軟軟靠在親人懷裏,茫然地盯著地上的發,喃喃道:“小舅舅,我做的對嗎?他殺了我爹娘,我卻放過了他。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啊。”
“對的對的,玉丫頭是對的。”憐惜地拍拍侄女的肩,他低聲安慰著,顧不上放過的仇敵,隻哄著身畔失而複得的親人。
他是她的養父,她的童年是他撐起來的,少女的心,宛如刀鉸,她知道,自此以後,她與她的如同親父的他,和兩個哥哥,將形同陌路。
沉默片刻。
少女抬頭,堅定的說:“舅舅,我要《醉風刀法》。”
燁州武學世家陳家,莫名其妙變賣家產,家主陳柯攜妻兒輕身離去,自此,燁州再無陳家。
朱漆柱上紋著字畫,地上鋪著軟毯,豪華迷離的房間,身形削瘦的紫衣人麵對洞開的窗而立,空留下背影。
溫順的跪在地上的,赫然就是染衣。
她手捧一本藍色小冊子,冊上書有‘醉風刀法’四個篆體字。
“……染衣在與郡羅宮主打鬥時,才發現,此人乃染衣的舅舅。染衣自作主張削了陳柯的發,斷了與他的父女之情,祭拜完先父母後,染衣方回來。染衣任性之處,請公子降罪。”
紫衣人抬起修長右手,撫上如墨黑發,聲音慵懶而冷清:“染衣何罪有之?本座隻問,染衣心可疼?”
染衣聞言深深伏下身:“染衣對公子從無二心,縱使心疼,也要完成公子的任務。”
“倒是難為你了。”輕宛如惜,紫衣人語氣似有讚意。
“染衣,不難。”染衣黯然,高舉雙手,抬起小冊子,“公子,這時家母所編《醉風刀法》請公子過目。”
“你留著吧。”紫衣人雲淡風輕。
“什……麼?”吃驚之下,染衣猛地抬頭,愕然盯著紫衣人。
“你母親在七年前曾拜托過我,如有家變,於你十七歲時將《醉風刀法》拿給你。至於你與你舅舅相認後,要不要回郡羅宮,那是染衣的私事,本座,”
紫衣人回眸一笑,玩味看著麵前呆住的少女:“不予意見。”
回眸一笑——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