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久離驀地站起來，摔門就走。
    秦貅本來聽那話就急，看小久不管他更急。撂了紙巾盒趕忙追出去。
    秦老爺子悠閑自樂，翹著二郎腿繼續品茶。
    “小鬼，跟我鬥？還嫩點兒。”
    這邊悠閑，那邊苦悶。
    巫馬久離一路無話，秦貅好話說盡沒換來隻字片語，到家更是徹底冷凍。
    坐書房門外等到半夜不見人出來，本來下午就沒吃，這下饑餓伴著緊張、心慌加上害怕，一股腦的全湧上來。秦貅有點架不住，想暈。
    書房裏的巫馬久離也想暈，是被氣的想暈。。。。
    桌子上的煙灰缸再次填滿，左手還夾著一顆兒。
    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精，搭上個兒子，賺他去做苦力，這樁買賣怎麼算他也不吃虧。
    暗罵老頭子腦子有問題，他那兩個有能力的孫子不算計，偏偏算計個沒本事的秦貅。
    說結婚？還是入贅？憑什麼自己要進他秦家的門？憑什麼得幫著秦家管那些破事兒？秦鳶尾跟秦漓吻都能甩手不幹，他哪兒來的自信確定自己會答應？他又憑什麼讓自己割地賠款？
    威脅？挺好，老頭子爪子長啊，拾掇完了自家人，還妄想攛掇別人？他倒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
    “操，秦家都是神經病！”
    撚了煙，看看表，秦貅那白癡這會兒也沒動靜了，該不會去睡覺了吧？操，自己在這裏煩惱，那死小孩兒要是真睡了非得好好收拾一頓不可。（這不是你看人家哭心疼的時候了。）
    客廳的大燈開著，明亮的照射至那處蜷縮的身軀。秦貅是抖著的，沒有他自己以為的暈倒，更沒有巫馬久離預想的睡覺。
    “還蹲著幹嘛？起來。”話反射性的冒，口氣不是很好。巫馬久離火氣還沒消，難免語氣會衝。
    “你想好了？”秦貅口氣也不好，從小久父母家出來，一直到從酒店回來，本來精神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現在聽巫馬久離口氣那麼衝，他更委屈。
    秦貅也知道自己父親的條件很苛刻，那種生活小久不喜歡。他不太會記人，而且有點宅，對於需要應酬還要加班的工作極其反感。這樣的條件，小久怎麼可能會答應？
    “以後再說，回去睡覺。”巫馬久離敷衍，轉身步入臥室。那是搭上一輩子的事情，怎麼可能用幾個小時就考慮好。
    驚慌失措的秦貅心裏本來就難受，又見人家態度敷衍，頓時不依不撓起來。上去拽住他的胳膊：“你說清楚，你現在心裏怎麼想的？”
    巫馬久離懶得糾纏，甩開他的手沒搭話。秦貅一下想歪了，“你是不是想分手了？”
    “神經病！”巫馬久離不勝其煩，脫了上衣扯著腰帶浴室。
    秦貅推著門不讓他關，非得要個答案，巫馬久離終於忍不住，拉開門嘭的一聲甩牆上。“我操，你煩不煩？想抽風滾一邊抽去，老子沒工夫陪你瞎折騰。”
    秦貅一窒：“我怎麼瞎折騰？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能死啊？！”
    “能死，你現在開始不安了？早幹嘛去了？你不纏著我能有現在這些亂七八糟？操，我他媽也是一腦殘，陪著你一塊兒犯傻逼。”
    口無遮攔，不管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的全往外倒。巫馬久離亂喊一通，接著就後悔了。話太過，沒法收，轉而惱羞成怒推開秦貅出了臥室。
    秦貅沒追出去，傷了。。。。。
    從書房拿了顆兒煙點上，巫馬久離吸了兩口，頭暈，也不知道是低血糖還是抽煙抽太多鬧得。冷靜片刻，抬腳又轉進了廚房。
    一晚上什麼也沒吃，這都淩晨三點了。點了火，燒上水，巫馬久離聽著臥室沒動靜，倚著玻璃門開始反省。
    老大不小了說話還沒分寸，人家一孩子無理取鬧也就算了，自己還跟著抽風。得，等一下又得哄。。。。。
    聽了半天臥室裏還是沒有動靜，巫馬久離扔了煙打算進去看看。
    秦貅坐在浴缸旁，臉上濕乎乎的，衣領上也沾了水。巫馬久離歎息，自己怎麼就攤上個鬧心又不省心的貨。。。。
    拽了塊毛巾蹲下給他擦擦臉，“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愛哭。”秦貅捂著那塊毛巾，肩膀一抖一抖的。
    “別哭了，剛才是我不對，不該那麼說話。”攬過人，輕輕拍著他的背。氣消了，看著人這樣兒也開始心疼了。巫馬久離語氣溫柔的開始哄：“我根本沒往分手那裏想，你別亂猜。”
    秦貅緊緊抱住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嗚咽。“小久，我怕。。。。。”
    “乖，沒事，我不離開你。”知道他怕了，巫馬久離給著承諾安撫。
    秦貅不再說話，安靜的趴在小久懷裏不動，頗有點此地無聲勝有聲的意味。
    見人已經不哭了，巫馬久離拍拍他的頭，“晚上沒吃吧？去洗把臉，我去做飯，想吃什麼？”
    秦貅趴在那兒不挪窩，半天嘟囔出一句“西紅柿蛋炒飯”。巫馬久離嘴角一抽，這回答真熟悉。“沒米飯。”這句也很熟悉。。。。
    “噗哧”一聲，秦貅笑了，以前小久也老這麼說。
    捏了捏他的臉，出去做飯。
    秦貅洗好臉，脫了沾水的上衣，安靜的看著廚房裏忙碌的人，感慨萬分。這個人是他的，再也沒有人給他這種內心溢滿的感覺了。
    “小久，我們私奔吧！”
    巫馬久離手一打滑，大勺差點飛出去。“又抽風是吧？老實呆著，準備吃飯。”
    “我說真的。”搖頭擺尾的粘上去，秦貅眨巴著亮晶晶又烏滴溜黑的大眼睛說。
    巫馬久離看他那樣兒就知道這人又複活了，笑罵一聲，“白癡。”攆他出去。。。。
    這一晚，秦貅如願的吃到了那盤他讒涎已久的“西紅柿蛋炒飯”。。。。
    （剛才不是說沒米飯嗎？是沒有，人家小久現煮的，秦同學幸福吧？）
    ============================================================================
    吵架，是件相當鬱悶的事情，雖然和好，可問題一點沒解決。
    第二天，巫馬久離睡過頭，連秘書一頓手機轟炸，等把人吵醒都快中午了。算算沒什麼大事，再加上心情抑鬱，他也沒去上班。
    叫醒秦貅簡單的吃了午餐，倆人開車去逛大潤發。往日逛超市都是一個補充生活用品，一個拿零食飲料，一圈下來推車擠的滿滿的。（大部分都是秦貅的。）
    這次卻不一樣，秦小妖沒去倒騰那些個薯片可樂，反而推著車子亦步亦趨的跟著巫馬久離。
    巫馬久離看他乖順的樣子，主動走進飲料區幫他拿了幾聽可樂。
    秦貅站在旁邊，看著隔壁酒水區直發杵。小久順著視線望過去，以為他想喝酒，頓時一巴掌拍過去。“看什麼看，敢碰那玩意兒就別回家。”
    男人，有不抽煙的，但好像沒幾個不喝酒的。比如說秦鳶尾，兩樣他都挺喜歡。出外應酬喝幾杯，在家沒事還會來個小飲，他說那是愜意，生活需要享受。
    這話是不是正確因人而異，巫馬久離就不適合這一套。
    他沾煙不碰酒，不是說酒量不好，是他討厭酒味兒。平常自己不碰，更不喜歡別人沾著那味兒在他旁邊晃悠，所以酒局飯局的一律全推給秦鳶尾。
    秦貅跟他相處幾年，自然明白他的喜好習慣，當即縮了下脖子，說沒有啊沒有啊，連忙推著車子跟上去。
    倆人結賬回家，秦貅在車上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說：“小久，要不咱們改天去看看你爸媽吧。”
    巫馬久離斜他一眼，“怎麼？昨天你還沒吃夠排頭？”沒好氣的。
    “不是，我就想。。。。。”
    Thefullmoonslightlychipped
    That‘ssome
    Soplease
    Savemeandholdmetight
    Justmakemeallright
    Underthedarkclouds
    Winglessswansinmysoul
    Fromthefortress，apessimist
    得，話剛起個頭，倆人都被哪首《TheSlightlyChippedFullMoon》裏頗為詭異的女聲嚇一跳。
    對於秦貅手機上五花八門的圖片以及鈴聲，巫馬久離已經逐漸麻木，這歌雖然挺好聽，但是冷不丁的一下也會嚇著人。
    翻開手機，是一彩信，秦貅打開查看，圖片是一凶案現場，大概意思是麥當勞大叔打死肯德基爺爺。下邊還跟著一串字：哈哈，笑死我了！
    發件人：小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