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久，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真不想走。”
    巫馬久離沒說話，摸出顆兒煙點上，拐到小公園的花壇上坐下。秦貅上躥下跳噼裏啪啦的念叨，巫馬久離就跟沒聽見一樣一口一口的抽煙。
    “小久久，我舍不得你。”
    “小久久，我走了你是不是會找女朋友？”
    “小久久，你別不說話！”
    “小久久，我走了你會後悔的。”
    巫馬久離從煙霧繚繞中抬頭看他，“為什麼會後悔？”
    秦貅連忙說：“肯定啊，沒有我就沒有人跟你鬥嘴啊。”
    “嗯，有你我就會被氣死。”
    “……，那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了。”
    “前段時間還有人跟我表白呢。”
    秦貅一聽，蹦的老高：“什麼？誰誰誰？男的女的？哪個不要命的敢跟我搶人？”
    巫馬久離笑：“去死，什麼是跟你搶？要是個男的跟我告白早就給拍飛了。嘿……我說你幹嗎？還要去找人家不成？”
    秦貅委屈：“小久久，你不要接受她好不好？”
    “為什麼？”
    秦貅可憐巴巴的說：“你有我了啊，再接受她那你就犯重婚罪了。”
    黑線，“滾蛋！”
    “你是不是特希望我走？”
    “……”沉默，理智上巫馬久離確實希望秦貅離他遠一點兒，但是……
    “你……你個沒良心的，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是賴上你了。”撒潑耍賴。
    巫馬久離頓時失笑，他做出的反應永遠都是這麼小孩子氣：“秦貅，你為什麼不喜歡女人？”
    “沒工夫，還沒喜歡上女人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哪來的時間再去喜歡別人。”
    撚掉煙屁股，巫馬久離已經對秦貅老掛在嘴邊的“喜歡”聽的耳朵生繭了。“我沒什麼好的，脾氣壞對你也不好，天下那麼多好的人你不喜歡，幹嗎單單喜歡上我？”
    “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歡了。”
    “秦貅，我跟你說真的，我這樣的人不適合你！”
    “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合適？”
    “不用試也知道，就算我喜歡，我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喜歡多久。”
    “你……，其實是怕傷害我吧？”
    “算是吧，我清心寡欲這些年，都快忘了戀愛的那種感覺了。你跟我在一起，早晚會受傷。”
    “你還想著那個女的嗎？”
    “……，沒有。”以前的女朋友，名字都想不起來了。殘留的記憶裏隻剩下那些她給的難堪。
    “那你怕什麼？你就不覺得你現在也在傷害我？”
    巫馬久離一怔，這是從沒考慮的問題。看慣了秦貅的嬉皮笑臉，卻忽略了他其實是個很愛哭的小鬼。不被自己接受的他是不是過的很辛苦？他……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哭？
    “秦貅……”分手的時候難受還是直接拒絕的時候難受？
    “嗯？”
    “沒事，時間不早了，回家吧。”嘴邊的話硬給吞回去了，他需要好好想想。
    回到家，巫馬久離鑽進書房沒出來。秦貅洗完澡看了看客房的床，賊笑一下跑到巫馬久離的臥室。躺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看了看床頭櫃上的玻璃燈，秦貅那個美啊。
    相較與秦貅的樂天派，巫馬久離可就沒那麼好命了。
    坐在電腦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回過神來才發現，電腦早就已經待機了。煙灰缸裏被塞滿，平常不怎麼抽，現在可全給補回來了。
    巫馬久離糾結，煩躁。
    小崽子說他得要走，巫馬久離慌了。
    現在的心情很爛，也很亂。逃避了那麼長時間的問題，現在一股腦兒全蹦出來了。
    聽秦貅的意思，好像是走了就不回來了。不回來……這個才是慌的主要原因，如果他不回來了，那自己的生活就能回到以前？
    以前嗎？沒遇到秦貅之前自己是怎麼過的？好像是……，想不起來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長的已經忘記了之前的生活。
    “習慣”這個東西，有時候挺可怕的。誰都有很多習慣，巫馬久離也不例外，他不是左撇子，卻喜歡用左手拿煙、左手點錢；他沒有潔癖，卻總是沒事兒就洗手、上廁所必須得衝兩邊馬桶（前後各一次）……諸如此類的習慣他有很多很多。
    而現在，秦貅好像也變成了習慣。那是日久生情嗎？他不確定，他逃避的什麼，怕的什麼他從來就知道。
    想到這兒，巫馬久離深感無力，再一次深深的感覺秦貅就是一張網。這張網密密實實的將自己給捆住，讓自己不得不承認是喜歡秦貅的。
    放鬆身體靠在椅子上，巫馬久離越想越鬱悶。真是低估了死小孩的“破壞力”，估計穿個防彈衣他也能給鑽進去。
    摘了眼鏡鬆開頭發（前頭有說嘛，小久頭發偏長，在家都是別個發夾）。算了算了，認了得了，折騰了這麼久也夠了，將來的事兒，將來再說吧。
    不過，相親的問題還得解決，嗯……還有死小孩被逼著回家也得一起。巫馬久離頭疼，這他媽怎麼那麼多事兒？就說秦貅是個麻煩，是個禍害，攤上這麼個玩意兒將來有自己受的……
    扒扒頭發，轉進臥室一看。好麼，被窩裏鼓著的那是什麼？
    操了，我他媽在這兒糾結鬱悶，你倒好，睡的真他媽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粗魯的推推秦貅，死小孩轉了個身接茬兒睡，巫馬久離再推推，人家動了動又沒反應了。沒轍，無奈的衝掉一身的煙味兒。看了看空著的半張床，算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自己都想通了還扭捏什麼啊。
    爬上床，瞪著秦貅的後腦勺，巫馬久離睡不著。死小孩的睡相不是一般的差，毯子全拽走了，身子縮的跟個球一樣，也不知道他這樣兒睡累不累。
    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順便拿回自己的毯子。剛閉上眼，胃部就一痛……
    操，死小孩不光睡相差，睡品也爛。一腿壓過來正好打在巫馬久離的胃上，都不知道秦貅怎麼能抬的腿那麼高，壓到肚子還沒事兒，壓到胃可就不是一般的疼。
    巫馬久離氣的磨牙，終於忍不住一腳蹬過去……
    “哎喲……！！！！！”秦貅扁了，還是貼在牆上的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