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唐駿和眾位師兄剛要踏出山門，就聽見夜凝霜一聲獅子吼，穿透力極強地震蕩著眾人的耳膜。
    夜凝霜一把薅住唐駿的衣領，掐腰吼道：“你小子給我說清楚，不然別想走！”
    “大嫂，讓我說什麼啊？”唐駿無辜啊，他自問這次回山很安分，沒幹啥出格兒的事兒。
    “你到底跟妹子說啥了？怎麼人不見啦？”夜凝霜瞪著美目，想把唐駿吞了。
    “什麼？”
    “你少裝傻！今天一早我去叫她們吃飯，一推門一個人也沒有，找遍山上都沒見著人，連小綠也不見了！你是嫌棄人家了？轟人家走的？我告訴你……”
    不等夜凝霜說完，唐駿一低頭從她胳膊下麵鑽過去，朝艾染的屋子跑去！
    那邊唐駿像瘋了一樣四處找人，這邊兒艾染坐在驢車上，吱嘎吱嘎的往鄰近的縣城走。
    “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小綠去給艾染熬藥，就發現艾染偷偷摸摸的背著一個小包袱溜出內院門。
    小綠追上去拉住艾染，艾染怕她驚動其他人，便答應帶著她一起走。
    去哪兒？
    艾染也想知道啊！
    天大地大，她怎麼知道要去哪兒！
    “咱們往南！”艾染閉著眼，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
    “小姐。”
    “嗯？”
    “那邊兒不是南……”
    “不是南？那是哪兒？”
    “東。”小綠怯怯的低下頭。
    “哦，那就去東邊兒。”艾染臉皮厚，被人發現她瞎指方向也不要緊。
    “小姐。”
    “嗯？”艾染依舊閉著眼，腦袋隨著驢車的前行一擺一擺的。
    “我們往北走吧。”
    “為什麼？”艾染睜開眼，看著這個平時從來都百依百順的小丫頭。她這是第一次說出個人想法，艾染很新奇。
    “南邊兒正在打仗呢，咱們還是往北走吧。”小綠低聲說出建議，聲音很不自信。
    “往北？去哪兒呢？你可有去處？”
    “沒有，小綠沒有家人了，小姐就是小綠的家人，小姐去哪兒，小綠就去哪兒。”
    “叫姐姐，別總是小姐小姐的，在我的家鄉，喚別人為‘小姐’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啊？還有這規矩？那我不叫了。”
    “姐姐我不喜歡北方，容易勾起起不好的回憶。咱還是往南吧，越往南邊兒越好。大堇朝在打仗，那咱就去別的國家，雖然日子可能會苦點兒，但……”
    “小姐……”
    “又忘了？”
    “姐姐……”
    “嗯，啥事兒？
    “那個人好像姑爺啊！”
    “誰是你姑爺啊？”
    “不是，我說錯了，是姐夫。”
    “誰是你姐夫啊？跟你說多少遍也記不住，喊他唐駿就行……”
    “你這是想去哪兒啊？”
    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男聲，驢車上除了艾染小綠，就隻剩下一個趕車的農夫，這聲音是打哪兒來的？
    艾染還沒有睜開眼，皺了皺眉頭。“去該去的地方。”
    “哼，什麼地方能是你該去的地方？”
    “我去的地方，就是該去的地方。”
    “哪裏是你要去的地方？”
    “我說你煩不煩！要你管那麼多！我就是死在路上也不用你操心！”
    艾染急了，睜開眼坐起身跳下驢車，一把拉住‘黑糖’的韁繩，指著唐駿鼻子罵道：“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幹脆的人！既然嫌棄我賴在你那兒，現在還跑來幹嘛？羞辱我？想看看我被你趕出來的落魄樣子？對不起，無法如你願了，姑奶奶我到哪裏都能像小強一樣生生不息！”
    “你錯怪我了。”唐駿坐在馬背上，彎下腰跟艾染說話，“我是去南方辦件要緊事，正好也走這條路而已。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咱倆挺有緣的。”唐駿笑得壞壞的，嘴巴歪向一邊兒——小強是誰？應該是個人名吧？
    “是噢，那咱不擋唐大爺的路，您抓緊上路吧。”艾染鬆開‘黑糖’的韁繩，雙手舉向天。
    唐駿繼續壞笑著，故意不看艾染，卻突然彎下腰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拎到馬背上，攬進自己懷裏。
    “你！”艾染兩隻手推拒著唐駿，唐駿卻抱她更緊了。
    “噓……你看這是什麼？”唐駿手上多了一塊玉，艾染的玉。
    “你就是來還我這個？”艾染奪回玉，攥在手心裏，玉石上麵還有唐駿的溫度，很暖和。
    “不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唐駿一手攬住艾染的腰，一手拉著馬韁繩，‘黑糖’悠閑的走在小路上，馬屁-股後麵跟著一輛驢車。
    小綠從後麵根本看不到艾染，被唐駿擋了個嚴嚴實實。
    “有什麼好奇怪的？”還不是那塊邪門兒的石頭。
    “沒什麼，許是我多心了。”唐駿低頭冥思起來，下巴抵在艾染肩窩上。熱熱的鼻息噴在艾染脖子上，有些癢癢的。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艾染心裏憤懣，嘴上卻沒有說出來，低頭也陷入沉思。
    其實，她可不可以自作多情的認為——唐駿是特意來找她的？說是有事路過，隻不過是借口？
    “你要去哪裏？”還是證實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