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多舛 第二十八章 此去已是兩重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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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龍宇殿。
一群朝臣整齊的列於殿內,手執笏板,向端坐於高堂之上的君主山呼萬歲。
“啟稟陛下,”一個須發皆白老者走到架前,一躬到地,開始陳表。“邊防發來三千裏加急文書,上稱邊關守將應景天起兵造反,已然攻下五座城池,邊關守將大半兒都已歸順其部,情勢危急,望陛下及早定奪!”
一陣過堂風吹過,上首龍座前垂著薄如蟬翼的紗簾,隨著風輕輕飄起。
“哦?這可如何是好,玉丞相有何看法?”紗簾後麵的人身子前傾,狀似焦急的問道。
東側文臣列中前首走出一人,長長的袍袖一甩,拱手回稟:“陛下,此等亂臣賊子,不思感沐皇恩,竟然挑起禍端,興兵作亂,不顧邊關百姓死活,令無數生靈塗炭,令朝野上下動蕩。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理應群起而誅之。不平此叛亂,無以平民憤;不殲滅此賊,無以揚君威。望陛下速速擬旨討伐,以慰百姓之恐慌,以震朝廷之綱紀,以鼓將士之士氣。如若放任,勢必引起其他賊子呼應,到時候,舉國上下,必無寧日。望陛下定奪!”
玉丞相一席話,引來滿朝響應,幾個文官紛紛出列支持主戰。
西側武將中走出一人,抱拳請命,“陛下,討伐逆賊,臣請奉旨出戰!”
此話一出,又引起一陣聲援,群臣激憤難耐,都主張出擊平叛蕩寇。
朝堂之上,紗簾之後,一人閉目靜聽,嘴角高高翹起,臉上表情祥和。
“齊尚書,對此有何看法?”
最初陳表兵變的老者上前又跨了一步,高舉笏板,啟聲奏表:“臣以為,此亂臣理應剿滅誅殺。隻是,此人常居邊關,驍勇善戰,隻怕當朝之中很難有人可以與之匹敵。”
齊尚書提醒了其他人,引起新的議論。
“眾卿家既是一致同意出兵,那麼,有哪個願意替朕帶兵禦敵啊?”紗簾之後的人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一手抵著太陽穴,身體側靠在龍椅上。
“陛下,臣願往!”皇帝有命,幾位大將都自告奮勇。
玉丞相偷瞄了一眼高堂上的人,沉聲說道:“陛下,所謂舉賢不避親,臣保舉一人,犬子離軒,拜正四品兵部郎中將,是欽點的前科武狀元,臣以為,可擔此重任。”
紗簾後的君主微微點頭,“嗯,離軒確實可以稱得上是本朝棟梁。朕就命玉離軒為征討大元帥,杜平為先鋒,王皓為糧草官,即日起程,討伐逆賊。”
“聖上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山呼,目送皇帝離開朝堂。
其他臣子等皇帝一離開,便圍住玉廷鶴玉丞相賀喜,“恭喜丞相,令郎這次得到皇上賞識,若平定寇匪,定能平步青雲,成為曆代最年輕的大將軍啊!”
玉廷鶴一擺手,正色道:“哎,莫要虛誇他乳臭小兒,帶兵打仗不是兒戲,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如何。那應景天在短短的十年間奪得邊陲大將軍的職位,絕不是泛泛之輩,此次出征,實屬鍛煉他的心性,說不定,一時落敗,被擒伏誅,也是他的命數。”
齊元瓚齊尚書吹了吹下巴上有些亂的白胡子,也不跟圍在一起的那堆人摻和,兩手背到身後,晃晃悠悠的邁著四方步離開龍宇殿。
“大人!”杜平緊跟齊尚書身後,趁沒人看到的時候,低聲喚了一聲,“大人,這……”
齊元瓚歪頭瞅了他一眼,朗聲說道:“喲,杜大人,這次出征,老夫要給你送行啊,怎麼樣,今晚薈芸樓,叫上其他幾位大人,我們要好好的為你踐行啊!”說完,回頭又衝著昂首闊步走來的玉離軒問道:“玉將軍是這次的大元帥,理應一起啊!”
玉離軒衝齊尚書微微一笑,“應當的,離軒一定去。”
齊元瓚頷首捋了一把白胡子,邁著四方步,跟兩位年輕的將軍一起離開皇宮。
廟堂之上風雲變,市井之中藏玄機。
艾染躺在太陽底下,身子被曬得暖烘烘的,翻了一個身兒,讓身體受熱均勻一些。
“小姐,”鶯聲脆語喚醒過於舒服的某人,“起來喝藥吧,我燉了點兒百合羹,很甜的,正好下藥。”
春天的太陽太舒服,艾染連眼皮兒都懶得睜,闔著眼哼唧了一聲:“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小姐。”
“小綠習慣了,快趁熱喝吧,涼了就沒效用了。”小丫頭輕輕的坐到艾染身邊兒,小心的扶起艾染,端著藥碗喂她喝下後,又體貼的送上一碗甜湯。小綠知道,艾染最怕喝這種黑藥湯,可誰讓她三天兩頭受傷呢?
這一次,艾染又是穿著一件血衣被人發現的。
發現艾染的人不是別人,是唐駿。
在他回山的路上,發現倒在路邊兒的艾染。
氣息有些亂,嘴角帶著血跡,好在身體並沒有大礙。他們不知道消失了大半年的艾染又遇到了什麼事,艾染醒過來後也沒有說出自己的遭遇。至於自己是如何倒在路邊兒的,她自己也是雲裏霧裏摸不著頭緒。
“你問我,我問誰?”艾染就這樣回答唐駿。
艾染捏著鼻子喝完黑藥湯,咧著嘴又喝光了甜羹,張著嘴讓苦味兒再揮發一下。“唐駿去哪兒了?”
“不知道,許是下山了吧,一大早就沒看到姑爺的影子。”
“咳咳……”艾染被‘姑爺’兩個字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