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笑眼白衣一世情 第018章 我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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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也不願意求取功名嗎?
夜裏,文清悠躺在床上,沒有點燈,望著天上的月亮,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心跳。
今天,他確實不用讀書了。不過,他歇下來的名義可是腿傷,現在他如果出去溜達,萬一……
“唉……”文清悠長歎一聲。聲音在屋子裏回蕩,分外清晰。
文清悠突然覺得不對勁,猛地坐起了身。
如此好的月色,讀書連燈都可以不點,文清岩按說早該喊聲震天了。可是今天呢,院子裏安安靜靜的,一點聲兒都沒有。
莫非是靠近京師,考試臨近,把他嚇暈了?
文清悠笑著搖搖頭,自己尚且沒有嚇暈,何況是哥哥。
說考試嚇得隻是他胡思亂想的玩笑罷了,哥哥究竟為什麼沒有讀書,文清悠還真的有些擔心。
他下了床,站起身,便感到腿上一陣痛。
“這次還真是傷得不輕。”文清悠搖頭,想自己白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功,竟會一跤摔成這個樣子。
柔弱的煙嫣尚且能及時拉住他的衣袖,而他卻不能快速反應避免如此後果。
拖著傷腿,文清悠一步一步來到門口。剛推開門,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一晃進了他的房間,還關上了房門。
時間太短,夜色太暗,文清悠沒有看清,隻自然而然地以為是沈君尚。待他回過頭,借著月光看清來人時,不禁瞠目結舌。
“大哥?”文清悠驚呼。
文清岩一挑嘴角,示意他安靜。
文清悠萬萬想不到大哥會做出這樣“有違聖賢之道”的事,想問,卻也不知道該問什麼,隻呆呆地看著他。
“愣什麼。清悠,你真的願意參加科舉取得功名入朝為官嗎?”文清岩上前拉住文清悠的手,眉頭微皺,萬分真誠地問道。
文清悠被這一問徹底問蒙。
這個問題真的是大哥問的嗎?它真的真的是大哥問他的嗎?它真的真的真的是大哥文清岩問他的嗎?
“大……大哥……我……”文清悠吞吞吐吐。
該說什麼?
不願意?如果他是來試探自己,說真話他還想不想好好過日子?
願意?可看他的樣子好像也不是來故意找麻煩的。
莫非……
文清悠腦瓜一轉,開口問道:“大哥你可願意?”
文清岩不屑地一笑,轉身在屋裏走來走去:“人活一世,隻有至真至情才是最重,那些過眼雲煙,怎可為其執著一生?”
文清悠再次啞口無言。難道這就是哥哥寒窗苦讀十餘年所秉持的信念嗎?
“大哥,那你還……”
文清岩轉身,自信滿滿地一笑:“這你不懂了吧。隻有順著爹,處處服從他的意思,他才會對你放鬆警惕,你才能獲得更多的自由啊!”
……
原來,這麼多年,他都以單薄一人承擔了爹對於他們兩個人的壓迫,用真刀真槍的較量掩護了哥哥的智慧計策!
文清悠不禁氣得咬牙切齒,有這麼好的辦法不早點告訴我!
但他轉念一想,每日屋子裏朗朗的讀書聲是從何而來的?莫非他有分身之術?
“大哥,那你屋裏每日傳出的讀書聲,又是怎麼弄的?”
文清岩神秘地一笑,說道:“我自有辦法。現在來不及細細說,咱們先說怎麼對付這次趕考。”
文清悠皺眉,居然還保密!不過看在他幫自己——準確說是他們——躲過考試的份上就算了吧!
“大哥?你有辦法?”文清悠問道。
“當然有!離開這裏,難道不行嗎?”文清岩興衝衝地說道。
文清悠的心一下涼了半截。還以為是什麼好辦法,原來隻是一個餿主意!
“離開?那他們找不到我們,不得全國搜捕啊!到時候還是會在考試前被抓回來!”文清悠垂頭喪氣地說道。
“那,你就願意去考試嗎?”文清岩皺眉。
“自然不願意……但是逃跑絕對不行!就算僥幸躲過考試,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文清悠頓了頓,“到時候還得說是我拐帶了你!”
文清岩聞言,大笑兩聲,文清悠卻覺得是皮笑肉不笑。文清悠走了兩步,回到床上坐下,道:“我們還是到時候隨便寫寫算了……”
“可是,你就願意去那裏呆那麼多天?”文清岩追問,語氣開始急促。
“但是,我更不願意再受家法!”文清悠撇嘴,感情你沒試過!
文清岩揚起眉毛,冷冷地盯著遠處的文清悠,悄悄舒了一口氣。
這個膽小鬼,費了自己那麼多的口舌,竟仍無法說動!如果沒有那個顧慮,早一拳打蒙帶走了,哪裏需要費這麼多的力氣!
“那這樣好嗎,清悠。”文清岩來到文清悠身邊,拉過椅子坐下,笑容溫柔異常,“我們這幾天出去走走,等到會試之期將到時再回來,如何?”
文清悠點頭,這個主意還不錯。
文清岩舒了一口氣,笑道:“那就這麼定了。明日淩晨,趁他們還沒有醒,我們偷偷出去。”
偷偷出去?
文清悠奇怪,出門在外,長兄為父,自己和姐姐都應該聽大哥的話。他若是想要出去,又何用“偷偷”?不若光明正大地出去,也免得落下“溜走”的說法。
當他發表了他的異議之後,文清岩的笑容凝滯了一會兒。文清悠細細地觀察哥哥的表情,卻難以參透他在想什麼。這時,文清岩開口了:“若公然外出,以清月的性格,定要追問去向。這樣豈不是很不自由?”
文清悠想了想,覺得也是。反正自己已經習慣逃走了,再多一次也無妨。
然而,第二天一早文清悠就後悔了。
從小到大,文清悠和大哥的關係總是有些生分。他像父親一樣嚴肅,卻沒有父親的親近感,讓他感覺十分隔膜。
而今天,他終於可以跟大哥一起度過一些自由的時光了,這讓他那一夜不禁興奮。
可是,當發著柔柔的白光的太陽再次隱耀在雲朵之後時,當他們準備從客棧後門溜走卻發現後門沒開而準備跳牆而出時,文清悠後悔了。
大哥從小到大都隻是文弱書生,身無半毫武藝。今天要想跳牆而出,便隻能靠他一人。偏偏他的腿還受了傷,動作不便,這件小事便也變得異常艱難。
費了好半天的力氣,眼看大家起床的時間就要到了,他們才出了這麵牆。
出了門的文清悠感到分外清爽。清晨的微風柔柔地吹拂,空氣中飄蕩著花香,大哥也不複以往的滿口“之乎者也”,怎能讓他不高興!
然而,走了不久,便遠遠看到一匹快馬急馳而來。還未等他們看清馬上何人,那馬便來到了他們麵前,不給他們一點打算的機會。
馬上的人,讓文清悠險些沒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