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紅馬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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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驚呆了。
幾十個虎背熊腰的錦衣大漢,騎著黑色戰馬從遠處跑來,氣勢十分驚人。但最吸引人的,不是這整齊排成數列而行的將士,而是為首那個騎著紅馬的男子,隻見他身穿白色華服,策馬揚鞭,衣袂飄飄,柔亮的黑發在身後高高揚起,意氣風發地沿著她剛剛走過的小路飛馳而下,那般高傲絕世之姿,讓阿秋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九天謫仙降下凡塵了。
看到黃衫女子在戲水的瞬間,鳳以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揚手作了幾個手勢,身後眾人得令,立定,然後整齊的轉身退避。他慢慢騎到女孩旁邊,阿秋才看到他的臉,修眉長眸,麵潔如玉,紅唇微啟,正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正在戲水的某人。
比娘親還要好看,阿秋想。娘親在她的心目中是最好看的人。她覺得娘親就像天上的秋月一樣瑩潤動人,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比天上的秋月還要好看一百倍呢。
這麼好看的人何況竟然還是個男人。她在心裏想著。
“就是這麼一條小河,讓你這麼高興成這樣?”男子一副有點好笑語氣的語氣,“我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大發現呢。”他動作優雅的躍下馬,俯身笑看著女子。
好看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像一幅畫。
“哎!我來西北的途中,光是看到黃澄澄的沙子,連一滴水都沒見著,想好好的洗個臉都不行,更別說洗澡了,都快臭死了,還吃了不少沙子也!”女子不服氣的叉起腰瞪他,語氣卻像是在撒嬌。“所以見到這麼清澈的小溪當然高興啦!”
“活該,誰叫你好好的宮中不呆,跑來這裏吃苦了。”鳳以傾扭頭乜斜了她一眼。
“我來帶你回宮嘛,”女子嘟起嘴,神情委屈“皇兄派你來這不過是一時氣憤,現在都三個多月過去了,他氣也該消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再跟他好好說說,就沒事啦!你也不用這這邊吃苦了!”她開心地設想著。
“何況你不就是出宮去見了一麵那個什麼雁什麼修的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尚自顧自的說著,卻沒注意到眼前的人聽到那個名字時,霎時變了臉色。
“休要在我麵前提起雁行修這個人!”鳳以傾一掌拍向水中,激起水花無數。突然的驚響讓阿秋的心髒差點跳出來。
“啊!”慌忙用手擦著濺到臉上的水珠,女子正欲發怒,抬頭卻驚訝的看到對方臉色沉鬱,不由得怔住。
“七哥哥,你怎麼了?”她想起了三月份那時回來的七哥哥,臉上也經常是一副鬱鬱不歡的樣子,但今天這樣的他她還是第一次見。
鳳以傾顯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看見女子關心的表情,不由得掠過一絲懊惱。
“對不起,明珠,”他雙手搭上她肩膀,輕輕摟她入懷,語氣有點無奈,“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話還沒說完,他卻停了下來,瞥了一眼草叢。然後俯身在女子耳邊說了一句話,隻見女子的神色馬上變了。抬手拿起放在馬鞍上的箭,神色帶著緊張和興奮,朝著阿秋所在的草叢瞄準。
阿秋一驚:難道他們發現了自己?
正想著,卻見女子提手拉弓,放箭在弦上,正對著她。她瞪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喘氣,眼睜睜看著箭飛過來,全身緊繃不能動彈。最後一刻,她閉上眼睛,準備接受一切。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啊?一隻兔子而已。”女子清澈的聲音響起,透著濃濃的失望。阿秋詫異的張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前方偏右不遠的草邊,正橫躺著一隻野兔,身上斜插著一支箭,血從傷口處蔓延出來,染紅了白色的毛。她悄然鬆了口氣,放下掩著嘴的手,卻不料碰到了身邊的草,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她當下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咻”的一聲,伴隨著一道白影,一支更為迅速的箭飛快襲來,她甚至來不及反應,隻是悶哼一聲,箭射入肉,肩膀上一陣鑽心的疼痛感傳來。她低頭一看,一支銀白色的箭正插在她的左肩上,血正慢慢滲透衣衫。
剛剛才看到的野兔的慘狀,轉眼就在自己身上重演了。她苦笑不已。
然而未及她多想,一股淩厲的殺氣傳來,她抬頭,不禁呆住:那個天神一般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眼前,手執長劍,神情倨傲,漠然的指著趴在地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