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國的人都喚我為魔王，東羽國的人都會喚我賢王。
    看著自己身上的龍鱗紋爬上了背……再爬上了肩……現在又開始在胸前使無忌憚的曼延開來，我隻能說那是一種比刺疼還抽痛的感覺。每長出一片紋路，我就更想早點回國，我就更想結束這場在異國的戰爭。
    這群已跟我兩年的將士們每一位都已經成長為可以以一殺十甚至殺百的人了，是每場戰役後才慢慢發現的。
    當年的我跟著二十五萬大軍與會和的十萬大軍一起不過是三十五萬，除了幾次不是我親自上場的。到現在隻有二十九萬左右，號稱著還有三十萬大軍。想想兩年裏死去了幾萬人，對於我來說不是個好數字。如果隻要犧牲二萬人……或者兩千人那多好。
    小順子從那已經是消瘦，病白的男人手中接過遞交的降書。我打開查看了一下，然後速度收起放於小貴子手中的檀木盒子裏麵上了鎖，再把鑰匙放進胸前懷中。
    我看了眼那病白的男人兩眼，不知道是無奈還是自己無情的聲音道：“陵國的皇上陵向連。請隨本王同行吧！”從今日起那個男人就不再是皇上了，我這一聲也許要成為最後一聲了吧！往後對那男人的稱呼或者是國君，或者是國主。
    我說用一個月的時間，而現在算算已用了二十幾日。
    城外我國那群二十八萬將士們精神格外抖擻，城樓上陵國的那群臣子們卻都像泄氣了一般。沒要求帶讓陵國的各位王子們已經不錯了我如此想著。
    掃過城樓上眾人，眨眨眼問道：“請問陵國的太子在何處？”
    沉厚的男音道來兩個字“在此。”
    我看向麵前這條通往城裏的大道盡頭。城外林中一匹雪白的馬緩步走來，一位男子騎白馬迎風而來。
    我覺得一人騎著白馬的場麵有些詭異，確也說不出來是哪裏的問題。後來回國的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麼。
    我身後十米遠那已經一隻腳走上馬車的陵向連，竟然此時挺下了腳步不肯上車了。
    “請問太子全名？”我身邊的兩隻白虎仍舊安靜的趴在地上，給人一種隻是裝飾品的感覺。我真想知道若白虎此時是站著而不是趴著，這些人會不會早被嚇倒了。
    白馬上的男子翻身下了馬，緩步向我走來道：“陵莞龍，你是東羽國的東方錦於？”
    “你就站那裏可以了。我正是東方錦於。”我抽了抽嘴角瞧著那走過來的男人。那張臉和陵向連是有幾分像的，應該不會錯才對。
    而他還是接著向我走來。在離我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了。隻因白大大一下躍到我的身前和著站起來的白小小嘴裏都發出著“唬……”的輕吼。
    “你真是東羽國的虎王？”那馬繩從他帶點緊張和顫抖的手中滑了開去。
    “我是東羽國的賢王。太子可以上馬車了！”我以為是人都隻會叫我賢王和魔王的。何時有人又給我一個‘虎王’的稱呼了。
    在我和兩隻白虎的矚目下。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太子走到了我讓人為陵向連準備的馬車邊。我看見陵向連先上了馬車，再伸出一手拉了他的兒子一把。而且兩個人還對視著輕笑了。
    回國的路很長卻不慢，也沒有來異國時那麼瞥屈。東方文翔你一定不會想到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就給你帶回了陵國的‘皇上’吧！
    用了兩年我們走到了陵國的京都外，再用了五個月的時間回了東羽國的皇城。是冬季的最後一個月到了東羽國京都。
    東羽文朝三年，冬季。東方文翔領百官在皇城外見賢王與大軍凱旋歸京。
    而今年的冬天我比以前更嗜睡了。因胸口處沒入夜時，長的那片龍鱗都很痛……很痛……我經常會入夜時疼得醒轉過來。再到子時又接著睡去。而如今可以說的是那龍紋已經快連龍頭都長好了，就差那兩隻眼睛。所以這一路回國我都讓大軍用最快的腳程在往回趕。我有時候甚至害怕那龍紋長好了眼睛，我會不會就那樣化龍而去。
    大軍在城外接受皇上的祝福，而皇上就在城樓上接受大軍的膜拜。
    而我卻是趴在虎背上接受著一切的，甚至可以說是無力的趴在了虎背上睡著覺。
    我不知道東方文翔有沒有看我提前讓人轉交給他的那封信。我交代了白虎送我進城回府的事，把我為什麼會昏睡也說了。
    可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不在自己的王府上，也沒有看到白虎。隻聽到喧鬧的吵鬧聲，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完了……外衣沒了。接著就是無力的我滾到了地上……該死的頭發……我拉扯了幾下頭發……難道我隻得用爬的？是那爬滿後背占據胸前的龍紋……是那身體裏麵的刺痛……而不是，或者是不能清楚……不能想像的那種痛。
    “王爺……”這聲音是小貴子。一件袍子立馬往我身上罩了過來。
    “你和小順子都知道？”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小貴子點了點頭：“先皇告訴過我和小順子。王爺這裏是皇宮。”他扶我起了身，然後瞬速的幫我把衣服整理好。
    “為何不是王府？白虎呢？”我依然用力的抓著小貴子的手。
    “皇上讓白虎帶著王爺進宮的，大大和小小在外麵睡覺。小順子去王府給王爺搬東西了。”小貴子沒有抬頭看我，而是輕慢的扶著我依床邊坐下了。看了看窗外太陽應該是剛下山的。小貴子應該一直在外麵侯著吧！
    “你先出去吧！讓我……就這樣再睡會。”我直直的向後仰躺在床上。東方文翔你又想讓我成為‘閑’王不成？
    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心情，也許是心髒被一抽一抽的陣痛著。莫名的對著小貴子吼了句：“你出去啊……”小貴子低著頭退了出去，可沒一會又有人推開了門。
    “皇……”
    “滾……”閉著眼睛說了一個字。如果痛可以吼出來，是不是就不會痛呢？
    “賢王，皇上有旨……”
    “滾出去……有旨明日再傳於我。”而那人還在門口站著。“本王叫你滾出去。”我用勁撐起身子瞪著站在門口的那個太監。他碰到我眼神時立馬低著頭退了出去。
    一刻鍾，兩刻鍾……為什麼夜這麼長。如果可以不要……
    為什麼它要長在我的身上。
    父皇你不是說孩兒身上長的不是黃金痣嗎！為什麼它不是一顆痣而已！
    如今他卻長滿了孩兒的全身，還叫孩兒如此之痛。
    父皇它為什麼會長在孩兒身上。為什麼會長在我身上？
    父皇孩兒好想你……，好想皇奶奶……。
    父皇皇兄要囚禁孩兒，孩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我聽到了自己掉在地上的聲音……
    我聽到了自己的咆哮和嘶吼的聲音……
    我感到了刺眼的金色光芒……
    我覺得心髒將要被撕裂了一般……
    我覺得頭被擠壓的要爆炸了……
    一陣冷風撫麵……一個人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