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宿之果 第四百三十七章 異端之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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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交擊,強大的氣勁互相衝擊,山河倒轉,乾坤無光,接招的兩人,被強大的壓力壓的陷地三分,周圍百丈之山嶽皆被夷為平地,觀戰眾人全部運氣護體真氣擋下餘勁,然後再退百丈,避免被卷入戰事之中,眾人皆知,此招雖是強勁無比,但卻非是決勝一招,如無意外,下一招,將是更加凶險的變數,如此驚世的最後一招,讓眾人皆雙眼凝神,屏息以待。
但就在此時,五五之局起了變數,納蘭蒼雪劍行終末,突然一掌轟向靜坐療傷的納蘭若水,此時的納蘭若水全神進入虛空,毫無抵禦能力,陰逝深知如此,急忙強行轉劍,擋下掌氣,卻因此慢了應招時刻,劍招出現破綻,煉化之焰乘隙煉化鬼氣元功,陰逝未及反應,劍鋒之上突然出現天界秘術——九玄困佛印,陰逝佛門功力頓時被降至五成,強大的炎氣頓時衝擊心脈,內腹重傷,隨後一掌襲來,凶猛無匹的烈焰掌功轟在陰逝胸口上,陰逝頓時噴血飛出。
突來的變化,瞬間改變了眼前的戰局,負傷飛出的陰逝強忍傷痛,雙腳一錯,在距離十丈處穩住身形,心口內息湧動,喉中一陣濕鹹,“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焰氣入體,不停折磨著陰逝的內腹,暗藏的劍氣,傷及內元功體,陰逝運功壓製傷勢,卻感功力已不足七成,單掌一立。佛言再度催動,不斷療複著傷重的身體,不變的,依舊是平靜又淡然的雙眸。
“好一把上古神器,居然能化去大部分焰氣和困佛印,讓你還能保持不足七成的功力,隻可惜,無法看到你的最後一招,讓人遺憾啊!”得意的笑聲,瘋狂的麵容,溫柔的臉上已被嗔念扭曲,如鬼般的猙獰。“焰氣入體,就算我不殺你,沒有與我相當功力的人幫你逼出焰氣,你也是必死無疑,但我不會讓你受這樣的折磨,念在兄長情麵上,我賜你全屍留世!”
“殺了我,你真的能解脫嗎?此時的你,還記得你曾經的麵貌嗎?”陰逝運功療傷,看著緩步靠近的納蘭蒼雪,眼中露出慈悲的覺悟。“我不懼死,隻是吾之命不能讓你繼續沉淪!”
“曾經的我,太過懦弱,所以被人奪走了一切,這是一個獵食的世界,虛偽的善良隻能葬送自己的性命,我用前半生悟出此理,下半生,我要擁有的比我失去的更多!雄霸四方,君臨天下,坐上最高的位置,將一切握在手中,這才是屬於我的人生!”瘋狂的神態,霸道的言語,年輕的身姿,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冰冷的劍鋒越靠近,越如野獸般的貪婪。
“擁有一切,真的會讓你快樂嗎?瘋狂報複,你真的不會後悔嗎?執意殺我,這的能讓你解脫嗎?若真是,陰逝願意自行了斷,隻願你自問一句,初心何在!”不變的沉穩,不變的悲憫,亦是不變的挽回,隻因看著眼前人,宛如曾經自己,仇恨,已不知將初心迷失在何處。
“省去你那番虛偽的言語吧!偽善的你,不該活在世上!”見對手臉色依舊悲憫,無疑更燃納蘭蒼雪心中怒火,眼中露殺,劍走無情,取命之招劃過,卻不知將是誰的解脫!
“鏘”的一聲脆響,擎空劍與世懺刑渡再度交鋒,雖處劣勢,陰逝依舊眼神堅定,這一陣,自己決不能如此輕易就亡,死,是對逝者的解脫,卻是對生者最大的懲罰,有心渡世,就應將生命發揮到最大價值,世懺刑渡感受劍者堅定心意,淡淡佛耀一如相伴苦行之心,不斷的交擊,不斷的傷痕,即使血流幹,也要將自己選擇的路,無悔的走到底!
“死啊,你怎麼還不認命!你死了,就能夠得到解脫~~~死啊!你怎麼還不死。”本以為傷重的陰逝已沒了反抗能力,卻在對手眼中看不見一絲喪氣,取命之劍被擋下,兩人近身之時,蹣跚的腳步卻不曾退卻,堅定的決心,豁命的言語,更加刺痛納蘭蒼雪已然瘋狂的心,加速了殺戮的劍,越來越快卻雜亂無章的劍路,伴隨著癲狂的言語,一聲聲質問,卻得到的隻是最堅定的眼神回應,為什麼你不恐懼,為什麼你不甘心受死,為什麼要奪走我的一切!
瘋狂的劍擊,雜亂、血腥,伴隨著再起的風沙,仿佛四周皆被染紅了一般,納蘭蒼雪的心,傷痕累累,陰逝的身,血跡斑斑,天意操弄的兩個人,一生波折的兩個人,受盡傷害的兩個人,卻在錯身後隻能留下一個,是錯了嗎?還是錯,蒙蔽的心,徹悟的心,都是不願放下的堅持,天道孤獨,佛路艱苦,交錯之時,隻能留下一身紅跡,再錯身,不知眼前路。
“不行,我要去救老六,他現在已經五脈俱損,身受六十八道劍傷,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沒命的!”陰魁看著滿身是血的陰逝,心中是說不出的痛,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麼不能自私一點!手握上刀柄,腳邁出前路,凜冽的殺氣,讓觀戰之人無不側目,一旁的陰玄霸冷眼旁觀,沒有多餘的話,背在背後的手,早已是殺氣在握,隻要一個引子,便會引爆戰火。
陰魁殺氣外放,如一粒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身在暗處的炎昭和墨寰,瞬閃來到了陰魁身前,眼神交流,便是相同的默契,立於另一方的滅神跡沒有動作,但眼神已如寒霜,傲視天下的魔尊,第一次有了積攢最強的殺意,鷹九騰看著他,手背已然現出隱隱的鋒芒!
就在此時,一陣盔甲鏗鏘,沙穀突然出現一萬多鐵甲兵士,將眾人團團圍住,觀戰的北蒙勢力來到了兵士隊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至兵士讓出的道路之中,震寰公慢慢走出,眼中,是輕鬆自若的冷芒,手按刀柄,氣勢霸道,腳一駐,氣一納,擋在了欲動作之人的麵前!
“諸位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十三酋部將不遵守比試的準則,縱使諸位武功高強,但在此處早已設下的引爆法陣,恐怕是誰也躲不過!請諸位三思,震寰可不介意與諸位一方之雄同赴黃泉,哈哈哈!”一句言語,一聲威脅,是早已設下之局,亦是早下埋下的殺機。
語落,風過,現場氣氛瞬間緊張起來,身在此地的人,誰人不是一方之雄,誰沒有頂天的傲氣,但此時卻是詭異的靜匿,因為現場的情況恐怕並非眼前如此簡單,鬼族幾人冷眼互望,目光落在了陰玄霸身上,但陰玄霸依舊冷然而立,若寒霜的臉,滿是死機的深寒。
“出動大軍圍困,在現場布下殺陣,震寰公是想以這一萬人的性命,來換吾等的性命嗎?”一聲輕笑,人群中走出一身龍袍的皇者,霸氣威勢,震懾眾人,即使威權如震寰,也遜色三分,炎睿腳步沉穩而來,冷眼一瞟,手早已按上螭皇刀柄,無形殺氣更勝圍困重兵!“可是你和納蘭蒼雪都還在此地,我們總是逃不掉,也不可能讓你們有活著走出的機會!”
“睿帝何必如此激動呢?今日之局,乃是我師弟和陰逝的個人恩怨,並不牽涉任何勢力爭鬥,十三酋部沒有提前開戰的意思。”謙恭的語氣,算計的眼眸,話到半處,話鋒急轉。“但是若是有人要插手公平比鬥,那就是與十三酋部為敵,諸位雖是身懷絕藝,但這數萬將士也非貪生怕死之輩,就算到了最壞的結果,震寰也不吝引爆陣法,陪諸位一同身入無間!”
“好一個公平比試,好一個恩威並施!”炎睿冷笑三聲,隨後看向鬼族之人。“幾位可不要輕舉妄動哦,否則會害死大家的,無關的好事之徒,你們還要在這繼續看戲等死嗎!”
調笑的言語,卻讓在場形式起了變化,與兩方無關的眾人顧忌自身性命,紛紛快速離開的沙穀,雖然錯過最後的結果很遺憾,但沒有什麼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這下這裏寬敞多了,動起手來,也方便施展!”看著現場空曠起來,螭皇刀緩緩離鞘。
“睿帝真的要躺這趟渾水嗎?”冷眼射寒芒,震寰公全神戒備,佩刀殺氣暗藏。
“我可沒說什麼,繼續看戲吧!”嬉笑的言語,緩和不了一觸即發的局勢,炎睿自若非常,談笑之間,卻讓人心中不禁一股寒意。“隻是,我想知道你在納蘭蒼雪的心中是什麼分量!”
忽然提高的音調,內力將聲音不斷擴散至四周,百裏之內皆聽得清清楚楚,晃神納悶之際,螭皇刀已化成一道瑰麗弧線,迅捷無論,震寰本能反應抽刀一道,強猛的力道將其震退三步,緩住身形之時,震寰怒然要下令圍殺,但炎睿卻是一聲輕笑,指了指不遠處的戰場!
“你在他的心中,果然什麼都不是,真是可憐啊!”故作哀歎,炎睿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
震寰無言,臉上也沒了表情,不遠處,依舊是不停逼命的狂亂劍招,納蘭蒼雪絲毫沒有回眼,此時的他,隻是想奪回屬於他的一切,那自己又算什麼,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沒有半分回報,沒有一眼留心,難道我對於他隻是工具嗎?為什麼連一眸回眼,都成了吾之奢望!
於此同時,遠在百裏之外的十三酋部,不動之城全麵啟動,宛如屹立世間的最強堅壁,城中重兵布置,城外巡邏不斷,一幅全然的備戰狀態,是為明日鐵蹄踏天下的最好準備。
至叢十三酋部政變之後,族長澹台淵虯下落不明,軍權被震寰公全部掌握,但大家都知道,這十三酋部的幕後皇帝,乃是大難不死,親手弑父的納蘭蒼雪,雖一開始還有反抗勢力,但皆被納蘭蒼雪的強悍勢力所鎮壓,大家隻能聽命行事,嚴防他人乘隙入侵。
而在漫漫黃沙之中,忽隱忽現幾條莊嚴身影,而在身影之後,是一條如水的飄逸身姿,守城士兵遙遙便已發現,正當要發出信號之時,身體已是不聽使喚,飄逸身姿瞬間來到城上,一聲輕笑,守城士兵皆被水汽點穴,隨後納蘭求緣出現在一處城牆角落,打開了一處暗門,幾人同時閃身而入,而在一刻之後,城內突然響起佛懺之頌,三座巨大的世尊金像至皇殿升起,擊退所有暗藏看守澹台淵虯的守衛,隨後,皇者身影再度步出,雷龍脊威勢飛向天際!
而此時的沙穀戰場,雙劍拚鬥依然,陰逝渾身染血,四肢已被劍傷摧殘的不成樣子,即使如此,執劍的手沒有半分鬆懈,一如佛者無悔之修行路。納蘭蒼雪依舊不斷逼殺,仙氣瑤繞的劍鋒已被鮮血掩蓋,好似一隻嗜血的惡魔,隻有對方的倒下,才是瘋狂的終點!
就在這時,天際忽然飛來一物,形似流星,速如奔龍,帶著強大的威壓由天而降,模糊的視線中,震寰公似乎看清了什麼,麵上忽見驚異神色,正要反應,螭皇刀已然架在脖頸。
“等著看就好,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壞了好戲!”炎睿語帶輕挑,眼神中是一貫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