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韻華葬 第十四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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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殊宮。
纖柔斜倚在榻上,幾個宮女在她身後搖扇,她的心腹湘嗬走過問道:“娘娘,奴婢剛剛聽說端敏夫人有喜了,但是皇上卻以皇後剛剛小產不想令皇後傷心的理由,封閉了消息!”
五月的天氣已經轉熱了,加上今晨的事早已令她煩透了心。現在卻又傳來端敏夫人有喜,本來她就身居高位,若是再晉封那可以就在自己上麵了!纖柔冥閉雙眼,未做聲。
方才還在猶豫福婉儀的這個孩子到底留還是不留,福婉儀是自己的人,生下這個皇子,那自己就不是唯一膝下有子的妃嬪,若是生下公主,那便是長女生母。今日她是自己的人,難保他日就會變成與自己對立的人。
可是端敏夫人有喜提醒了她,後宮一定還會再有妃嬪有孕,到時候能殺得了一個殺不了十個,終於一天會有落網之魚會順藤摸瓜查到自己的頭上,倒不如借力打力!先保住福婉儀的孩子,不論她生下什麼,依然動搖不了纖柔是長皇子生母的位置。
至於端敏夫人,她和雲泱交好,今晨的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雲泱一定會保下端敏夫人的孩子,而端敏夫人會允許一個小小的婉儀在她之前產子嗎?
纖柔忽然笑了,一旁等待的湘嗬輕聲問道“娘娘?”
湘嗬扶著纖柔坐起來,指著窗外的那個忙碌的身影,笑道:“她是誰?”
湘嗬順著纖柔指的地方望去,眉頭一皺,口氣輕蔑:“是陸太醫的女兒,陸念霜!”
纖柔理了理衣服,坐到梳妝鏡前道:“你不是說顧宛眉、洛鸝歌還有陸念霜是選秀時結拜的三個姐妹嗎?那我們就讓好姐妹看看落井下石是什麼樣!”
湘嗬立刻會意,轉身離開,吩咐了宮女去凝慧宮請顧小媛來。不出片刻,隻見一個瘦弱的女子緩緩走進來。
一襲淺藍色百褶裙上麵點綴些藍色的小花,上身罩著青白色半袖紗衣,發髻上戴著一朵白色玉簪花,清新可人。
宛眉欠身施禮:“嬪妾參見德妃娘娘!”
纖柔微笑著看著她,眼中閃過意思讚許,從第一麵見到宛眉開始,宛眉就給纖柔一種特別的感覺,乖巧安靜,溫順文靜。隻是不知道這種性格是刻意掩飾的還是本性流露出來的。
纖柔緩緩道:“小主免禮!請坐吧!”說罷指著一張靠近內間屏風的椅子。宛眉坐到椅子上,未注意到那屏風後的一雙眼睛,一雙驚恐無所適從的眼睛。
纖柔首先打破了沉默,問道:“宛眉在凝慧宮住的還習慣吧!”
宛眉點點頭答道:“會娘娘話,很好!”
纖柔站起來,看著窗外的榕樹上落著的幾隻鳥兒微笑道:“那幾隻黑色鳥兒站的比那些白色的鳥兒高,是因為它們站的高!宛眉,後宮中人心險惡的道理你不能不懂吧!想要向上爬就隻能借助外界最強的勢力,這個道理你懂嗎?”
宛眉明白德妃有意拉攏她,自己雖然不想爭寵,但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家族的命運,以及哥哥的仕途,想要明哲保身談何容易?自己是受了德妃的寵才能免去老死宮中的命運,所以如何拒絕?
宛眉聞聲跪下輕聲道:“宛眉明白!”
纖柔轉過身,扶起宛眉笑道:“宛眉果真聰明伶俐,明白就好!”又拉著她的手,將自己手腕上的一隻色澤光亮的玉鐲摘下,套到宛眉的手上。笑道:“別嫌棄!這是本宮有了長皇子時安胎用的,送給你討一個好兆頭!”
宛眉的臉色發紅,低聲道:“多謝娘娘了!”
纖柔又道:“這幾日你好好的準備一下,我會盡快安排你侍寢!”
纖柔突然又轉變了語氣道:“哦!我忘了,宛眉是晉封先侍寢是吧!你侍寢的那夜也正是瀟湘宮出事的那晚是嗎?”
宛眉不知道德妃為何會提起這件事,隻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點頭。
屏風後的人放棄了掙紮,像一條脫水的魚呆在那裏!原來自己受苦時她卻在。。。。。。一悲一喜,一人落入十八層地獄,而另一人卻飛上了枝頭!
念爽苦笑著,身上沒有了力氣。不知多久,屏風外麵兩人的對話已經結束了,纖柔走進來,一旁束縛念爽的宮女也都推下了。
念爽一下便倒在地上,纖柔充滿憐惜的看著她:“這就是好姐妹對不對?”
念爽不語,掙紮多時汗水浸濕了衣裳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纖柔為她梳理了額前那淩亂的發絲輕聲說道:“好姐妹就是這樣,在後宮中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好姐妹!”說著她將一枚玉佩放到她的手中,那是一塊純白色的玉佩,上麵寫這一個字:筅。
是靖羽王淩筅的‘筅’!
纖柔站起來冷道:“洛鸝歌知道是不是?她知道你喜歡靖羽王吧!但是這卻是從她的房間搜出來的,代表這什麼不用我說,你也清楚!”
念爽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纖柔笑靨如花:“去做她的侍女,做我的心腹。等到一個適合的時機,我就會讓你成為王妃!你的父親在太醫院也會坐穩主簿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