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韻華葬 第二章 未如明月當空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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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春宮。
“轟隆~”一道閃電過後,仿如天震,反側無眠的太後突然驚起,下雨了,雲泱還跪著,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太皇太後是衝著雲泱的命去的,真是狠心。若雲泱死了,皇上就算再記恨太皇太後,也不會冒犯她,那時,後宮已無可以與德妃抗衡的女子,就算不立她為後,恐怕她也會一手撐天了。
“轟隆~”又一聲驚天悶雷,太後已經無法入眠了,坐起身來,喚“來人啊!”
立刻守夜的宮女將燈點亮,“奴婢在”
“給哀家更衣!”
“是。”
“嘎吱~”門開了,又進來個與太後年齡差不多的老宮女,見到太後為下跪請安,隻是低頭道:“夜深了,太後想去哪裏?”
太後認識她,她是太皇太後的陪嫁宮女,至今入宮以五十餘年,宮中之人無不對她尊敬。平日裏和善的太後也未計較過,但是今日也越來越放肆,看來她是太皇太後派來監視太後的人。
太後一聽便火了:“放肆!哀家去哪還要你來管?”
那老宮女到也未害怕,隻是跪下,恭恭敬敬的道:“太後息怒,老奴是封了太皇太後的旨,來跟著太後三日。”
太後冷笑一聲:“哼!哀家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來呀!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拖出去,你們不是要看皇後的是如何罰跪嗎?那哀家就要你在景春宮門口跪上七天,任何人不許阻攔!”
老宮女依然是那副氣勢:“太後,太皇太後可看著呢!”
“住嘴!別總拿她來壓我,今兒我要看看,這後宮到底是不是我做主!怎麼還不動彈,拖出去,先杖責八十!任何不許阻攔!”
“是!”聽到屋內有動靜的侍衛魚貫而入,將太皇太後身邊的老宮女拖出去。
“寶荷,你去看著,不許少打一下!”
“是!”太後的貼身宮女,悄悄退出去,打著一把傘,監督。
“給哀家更衣!”
一屋子的侍女,見過太後發怒,都不敢再言,隻得乖乖更衣。
“轟隆~”又是一聲悶雷太後心急如焚,隻想快點放掉雲泱。雲泱性子烈,若她一人去恐怕不能勸她回來,看來隻有皇上能了。
窗外的雨已經如傾盆直下,不知風雨中的佳人怎樣……
承乾宮。
宛眉被包的像個粽子一樣,躺在龍床上。心裏不安,略有疑問,為什麼皇上會昭自己侍寢。
等待是漫長的,現在宛眉的腦海裏並非在幻想,自己夫君的摸樣,而是不斷湧現兄長的影子。
“眉兒不哭,哥哥永遠都會保護你!”
……。
“有時真的羨慕眉兒的天真,那樣就不會傷心了。”
……。
“你到你幾時娶我?我爹爹就要給我找親了”“如月,我會娶你的。隻是,眉兒……”偷偷藏在門後的宛眉哭了,然後做了此生最大的一個決定,瞞著家裏人,參加了選秀。
……
“顧氏宛眉,體貌姣好,品行淑德。特宣顧氏入宮侍君,以光顧氏門楣。欽賜!”
……
直到下民間選秀的公公宣讀完聖旨,宛眉才真的感覺到心痛,突入其來的聖旨,宣了宛眉進宮,這樣不僅僅兄長可以娶他深愛的劉如月,宛眉眼不見心也不會痛,若選上了妃,還可以光宗耀祖,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心真的好痛好痛,不敢直視兄長眼睛,如所有秀女在家一樣,最後的三天,是要與家中男子盡量相隔的。終於在入宮前的最後一夜,兄長不顧禮教,翻過幔帳,走進宛眉的閨房。
“眉兒……你為何要進那吃人的後宮?”
“哥哥……眉兒的心意,哥哥不知?眉兒走後,如月姐姐便可以嫁給哥哥了,哥哥開心,眉兒便開心……。”
……
腳步聲打斷了宛眉的思緒,現在她即將是皇帝的妃嬪,不可以再想別人了。
“皇上駕到!”
隨後淩弈一身青衣走進來,宛眉睜大了眼睛,竟是方才那個送宛眉回宮的男子。他未穿龍袍,剛才便沒想到此人會是當今聖上。那方才說了念霜……豈不……
“剛才還挺能說,怎麼現在不說話了?”淩弈笑問。
“呃……”宛眉低下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我不知道你……不對,是奴婢?臣妾?賤妾不知皇上……哎呀,反正不會說了。”宛眉急的臉通紅,又低下了頭。
淩弈看著她可愛的摸樣笑了,腦海裏竟浮上另一個人的笑容,如果她可以像宛眉這樣的單純,像柔兒一樣自私的占有,那他們便不會相敬如賓,還會像從前那樣的完美。
唉!可惜,名利、地位、家族都需要她一個女子來背負,所以她不得不賢德,不得不謹慎。賢德的會在淩弈去來儀宮時,叫他多關心別的宮的女人。
自己負氣離去,想來竟有半月未見她,今日還是十五,卻在此見新寵,對她有些不忍吧!
淩奕看著麵前的可人:“宛眉,你腳上有傷,好好休息吧……”
“太後,太後您不能進去!”公公在室外阻攔
“狗奴才,滾開!”太後一腳踢開小公公,推門而入。淩弈見到夜深雨大,太後又親自造訪,故問:“兒臣參見母後!不知母後深夜造訪有何要事?”
“此事說來話長,皇兒快去正午門,皇後跪在長台階受罰,隻有你能阻止!”太後的聲音顫抖。
淩弈顧不得禮儀,隻身跑出承乾宮,但還未出寢宮門,便聽“太皇太後駕到。”
太皇太後一進門便問:“皇帝,太後這是要去正午門嗎?”
淩弈點了點頭,聽出了她的意思,擺明了就是難為雲泱。“是,孫兒要去救妻子!”淩弈特意咬重了“救”字就是擺明了太皇太後故意為難雲泱,“雲泱是朕的妻子,這句話三年前朕就說過!任何人都不許動她一下!”淩弈的口氣冷酷嚴峻,有著帝王般的霸道,隨即轉身離開。
一抹青衣,在雨中奔跑,追逐著自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