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征服的世界 始終都沒有改變 第十章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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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回到辦公室,午休時間還未結束。我撐著頭,看著走道對麵來來去去的同事們發著呆。因為之前那若幹條的手機短信以及在樓下撞見的Rick和Lisa,讓我禁不住思考著這諾大一層辦公樓裏每天都打著交道的人們間的關係。他們都是怎樣看待對方的?是笑臉相迎地打著招呼,心裏卻在罵著“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還是真心認為對方是個不錯的人,想和他做朋友;抑或是,在上班時機械性地對對方說道“你好,麻煩你幫我處理下這部分數據”,除此之外不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上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不管是哪一種關係,我相信人們都有做出這一選擇的理由,雖然我未必理解。這個世界的潛規則太多,光是在職場上,就有多到讓人記不住的潛規則要去遵守。人們穿梭於不同場合的不同規則中,適時的穿上不同的偽裝換上不同的身份。每天工作至少8小時的時間內,你要為了自己的職業利益在上司下屬同級之間努力的扮演好適合的角色;而下了班後,還來不及卸妝,或許就要切換到別的角色,應酬於種種不同的場合,譬如,同學聚會或家庭紛爭。我的腦神經不夠發達,所以非常佩服那些遊刃有餘於許多不同角色扮演的人。因為,在我看來,每天都要演這麼長時間的戲,久而久之,會不會入戲太深,結果把原本的自己都給忘了。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這麼用力地去演的。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某種場合做某些事,他們不用去假裝不用去迎合也不用去刻意,就能自然而然的在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而有些人,為了讓自己去適合某種場合某些事情,則是有些努力過了頭,卻依舊沒有什麼成效。
譬如說,貝拉。
聽說張姐今天早上一直在對著貝拉發脾氣,把貝拉都差點給罵哭了。不知道究竟是張姐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還是貝拉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工作錯誤,抑或是她不小心地踩進了張姐的雷區。總之,以前總是對張姐跟前跟後的貝拉,今天卻纏上了辛蒂,一直到午飯過後還在辛蒂的辦公桌邊流連著不肯離去。
因為人是群體動物,所以當一個人到了一個新環境之後,最想做的事就是想法設防讓自己融入這個環境中,讓周圍的人接受自己。如果企圖心再多一些的,便希望自己能成為這個新群體引人注目的焦點。貝拉的種種行徑都表明,她一定是這麼希望的。當然,對於一個剛畢業的學生來說,有著一萬種可能的光明前途以及熊熊燃燒著的雄心壯誌,做出一番漂亮的事業或是成為一個漂亮的人的美好願望,是完全可以理解並在情理之中的。隻是,理解是一回事,他人能否接受你,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貝拉,為了讓自己融入工作環境和吸引眾人的目光,顯然是有些矯揉造作的過頭了。
貝拉對張姐殷勤的討好服帖的順從;對其他同事也是熱切的關懷,譬如時不時的在辦公室給大家分些點心零食之類的。這些應該都算是不壞的舉動。隻是,想要顯示自己熱心和友好的決心有些過於急切和強迫,使得在表達自己熱心和友好時的笑容和語言也顯得極其不自然和不夠真誠,讓人們一眼便看穿了她那些不算惡意卻也不能說是真正善良的目的,想要拉近的距離於是又遙遠了。再加上,貝拉時常為了拉近與同事之間的距離而分享交流一些生活裏的八卦,殊不知,試圖跟一個還不太熟的同事討論對方的私生活實在是犯了人際交往的大忌。結果可想而知,貝拉在辦公室裏的人際發展並不怎麼成功。
然而貝拉依舊堅持不懈的努力著,並且還暗自地與辛蒂較著勁。
她的這種心理當然也是不難理解的。作為公司少數幾個新近人員之一,隻要有些抱負的,自然希望自己能夠在同類當中出類拔萃受到賞識和重用。於是,在表麵平和的辦公室裏,一場場競爭的硝煙便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彌漫開來。貝拉和辛蒂不在一個組,做的東西也不同,所以工作上其實並沒什麼可比性。可是,作為女人,就不一樣了。
在一個男人占了絕大多數的環境裏,女人自然就成了稀有動物般的被注意。虛榮心受到滿足的女人們在這種時候就會顯得趾高氣昂。但是,她們還想要更多。僅僅是被注意是不夠的,她要成為最引人注目最絢麗奪目的那一個。貝拉應該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和她同時進入公司的唯一女性—辛蒂,便成了她辦公室之戰的重要對手。
辛蒂算不上是個漂亮的女生,也不是很愛打扮自己。可是她有自己的風格,就算隻是樸實的衣裝,隨便的搭在身上,渾身還是散發出一種知性的氣質。對了,我有說過,她其實有些像薇兒,隻是薇兒要漂亮許多。貝拉也不是個美女,可是她卻似乎堅信自己比辛蒂要美些。她每天都化著精致的妝,並且在她的服飾上下了不少功夫。隻可惜,似乎她的時尚風格還欠缺些什麼。當她每天裹著五顏六色的濃烈色彩進入辦公室的時候,我每天都會以為是“UglyBetty”中的Betty跳進現實生活中來了。當然,貝拉完全沒有Betty的豐滿,因為貝拉是時時刻刻都很在意減肥這件事的。
貝拉在辛蒂的辦公桌邊留連著不肯離去,對著辛蒂一直侃侃而聊著。可想而知,她又在通過分享八卦來和辛蒂拉近距離了。辛蒂有些為難的皺著眉,貝拉依舊說的口沫橫飛,完全沒有察覺到辛蒂的細微表情。可想而知,辛蒂要麼就是對於貝拉一個勁的挖掘八卦而感到很不舒服,要麼就是她真的很想早點完成工作以便晚上能夠按時的去參加強辯的歌友會。
不知是空調開的太足,還是坐在窗邊被太陽曬了太久,我突然覺得很是悶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腦袋,臉燒的滾燙。
於是起身去洗手間洗把臉。
走進洗手間裏,便聽見了某個隔間後麵傳來的小聲的說話聲。是張姐在講電話。
雖然張姐已經很盡力地在控製她說話的音量,可是因為她天生的大嗓門,再加上洗手間裏容易將聲音放大和引起回響的特殊空間構造,我還是能很清楚的聽見張姐的對話。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那麼辛苦的養家帶小孩,結果你卻……我要跟你離婚!”張姐說著說著聲音便多了許多哽咽。
我先是震驚了一下,隨後便意識到張姐應該是不想讓任何人聽見她的談話的。剛要擰開水龍頭的手於是縮了回來,然後我悄悄的退出了洗手間。
張姐最近的日子果然過的很是不順。雖然以前總是對張姐無休止的抱怨和教育感到厭煩,可在此時,卻突然同情起她來了。即使在工作之外受盡委屈忍氣吞聲,在工作上也要擺出女王的姿態。我不知道張姐的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很清楚,張姐是絕不會把她剛才在洗手間裏的無助和軟弱顯露在眾人的視線裏。
果然,二十分鍾後張姐回到辦公室,又開始教訓起了貝拉。貝拉被張姐嚇得一驚一咋的,出錯反而更加頻繁了。
我的腦袋還在滾燙著發著燒。我用食指用力的按著太陽穴,感覺有些頭痛。有那麼一瞬間,我很想逃離這間辦公室。
真希望周末快快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