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離途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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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在懷念一個人,我的愛情也在夏天的時候拐了彎。
“外麵有個帥哥在找你耶,”有一個同學告訴我,
“不至於吧,誰啊,”我隔著窗子看下去是楚雲,我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
“楚雲,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逃課了。”他微笑著回答。“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兒?”我的興致突然上來了。
“保密。”
夏天裏的海狂暴與不羈,憂鬱深奧。毫無冬日裏的海平各而神秘。
“帶你來解脫一下。”楚雲望著遠處翻騰而上的海浪,“想太多,會傷害自己的。”
哦,我愣了下,像心裏的隱秘被戳了下,疼痛不已。
“有人說,麵對大海能看到自己的心情。”楚雲對我說。
我脫了鞋子,赤著腳踩在沙灘上,張開雙臂閉著眼迎著風,任由沙灘上的海水來洗刷我的腳。我母親離開後我能感覺到的,恐怕隻有長久而深淵的寂寞了。我不讚成爸爸的做法,他總是把自己和工作在一起,但很能體會到他的心情,他其實比任何人都痛苦。
“你哭了?”看到如此的我他笨拙得像個孩子,失去以往的冷靜。
“沒有,”我坐在沙灘上,把頭埋在臂膀裏,淚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他脫下外套罩在我身上,把我的頭輕輕攬在自己肩上。確實,海風的涼意深徹起來了。
並肩和楚雲走在街上,夜風很涼,夜裏的行人不是很多,趙亞,你有太多的事藏在心裏了,我很擔心。楚雲擔憂的說,
擔心什麼,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可是重點高中培養的對象哦,以後可是要上名牌大學的,我故作輕快地說。
“你讀什麼大學,我就讀什麼大學啊。”月光投在他半認真的臉上,給他濃黑的眉毛投下一點暗黑的陰影,印在我心裏。
“你若是考砸了你爸媽不打瘸了你的腿才怪,而且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故意晃了晃拳頭。
“是的,是的。第二名,”楚雲笑著對我說,聽見這個我就想生氣,初中的時候我老是比不過他。別動,他睜大眼睛盯著我的頭發,一陣風吹過,有絲絲的涼意襲來。
怎麼了,我不敢動,傻傻的。
你的頭發上有一隻很大的蟲子。
啊!!我差點跳起來,
楚雲伸過手捉我的頭發上的蟲子。陽光般的微笑一直掛在他臉上,聽到他說,伸出你的手來,看看你的頭發上的蟲子。
“啊,不會吧,”我說,我的雞皮疙瘩都下了,眼前浮現那種臃腫得連頭在哪一端也分別不出的蟲子蠕動的樣子。
楚雲放在我手中的是白色的一枚白色的鏈子,很別致,正麵鑲著一隻白色的小天使,雙手合十,臉胖胖的,頑皮地睜開一隻眼睛來看我,我被他頑皮的樣子逗笑了。楚雲的手指沒有離開我的手心,在上麵輕輕寫上自己的名字,再指指頑皮樣子的小天使,安靜的淺淺地笑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楚雲都沒有說話,隻是用心的走路,他堅信我的手上有一條蟲,於是走上來輕輕握住我的手,就像左手握住右手。到我家時,裝作不經意的掙脫他的手,我笑著和他說再見,在我打開門進去關上門時,我清晰的聽見他的聲音:“我喜歡你”而回應的隻是門內一室的靜默,門裏我背靠著門,房裏靜悄悄的滿是孤寂的悲哀。攤開手心那枚白色的發卡靜靜的躺在我的手心;
門外,楚雲靜靜的站在門外,那晚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在窗戶外緣形成一條蜿蜒的深深淺淺的痕跡,窗外的景物則在雨水的洗禮下變得模糊不清,還有窗口外的水仙花在風雨中飄移不定,就宛如我一顆搖擺的心。
趙亞,最近和詩雨怎麼樣啊,爸爸在餐桌上一起吃著早餐一邊問我,我對這個問題小小感冒一下,皺眉說,爸爸今天不用去公司上班嗎?今天是周末嘛,當然是親愛的兒子比較重要了。爸爸笑著說,
是嗎?沒有孩童時代的驚喜了,因為很小的時候都是媽媽帶我出去玩的,每次我看見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的時候而問媽媽時,回應我的都是爸爸很忙,下次保證一定會去的謊言,還有媽媽那牽強的笑容。我和你劉叔叔商量過了,我們想讓你和詩雨一起去美國留學,你覺得怎樣?爸爸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為什麼?我隻是輕聲的問,銳利的眼睛直盯著他,看得爸爸像是無處可逃。有詩雨在一起你也有一個照應,而且我相信詩雨一定會照顧好你的,爸爸解釋著蒼白的理由。
你何不直接說我隻是你們交易的一顆棋子,我為這個幼稚的理由而冷笑,心裏隻覺得自己被出賣了。即使知道自己的話會傷害到自己唯一的親人,但那殘酷無情的話語還是不是受控製的從我的嘴裏吐出。
你……。。
爸爸的臉因為這句話而變得蒼白無色,揚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身子因顫抖而僵硬著。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氣話,我低頭,卻倔強的沒有為剛才的失言而道歉,良久的氣氛僵持著。
趙亞,爸爸沒有想到……,趙父的聲音因為傷心而顯得有些沙啞,可是,爸爸這樣做是為你好。你知道劉叔叔對我說了什麼嗎?你整天在學校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知道爸爸有多傷心嗎?
你調查我的朋友?在那一刻我感到無比的憤恨,覺得自己的隱私被活活的暴露在陽光之下。我確實調查了你的朋友但這也是為你的將來著想防止你誤入歧途。就拿整天圍在你身邊的那個小子他配得上你嗎?他配得上雨氏集團的兒子嗎?趙亞,你還是少和他們接觸吧。爸爸苦口婆心地訴說。
你少管我事,我處於暴怒的邊緣,我沒有想到父親竟然私下查我的朋友,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被受尊重。我從椅子裏站起來冷冷的說,對不起。我吃飽了,轉身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了,開始了數年從來的第一次冷戰。
文理分班的時候我選擇了文科,蕭宇也尾隨我選了文科,淩晨卻沒有再讀。為什麼不繼續讀書?我看著身畔的淩晨說,沒有淩晨的話以後我找誰吵架啊,蕭宇也眼睛紅紅的問。放心,我隻是不讀書又不是死了你哭什麼哭,我還是會來找你們玩的,淩晨沒好氣的說。
可是,可是……。。蕭宇還是不舍風凰離自己而去,去小賣部給我買特大號珍珠奶茶過來,我渴了,快點,受不了蕭宇的哭淩晨連忙找借口打發他走。
真的決定不讀了嗎?我看著學校的某一點輕聲問,心裏湧起的悲哀讓自己憂傷起來,別像個婆婆媽媽的傷感了,我又不是不回來,我就在附近的酒吧做服務生啊,有什麼事你就來找我啊,還怕我跑了不成,淩晨爽朗的說,我聽見了隻是輕抿一笑。
夏天的尾巴在慢慢的消逝的時候,我和蕭宇幸運的被分到了同一班,淩晨則在酒吧上班,聽說老板對他還不錯,徐然,已經很少看見他了,不是刻意的避而不見,而是我們選擇了不同的路線,心裏的疼痛也在慢慢的遺忘,隻是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傷口會偶爾撕開,詩雨已經在準備去美國的事宜了,我一直都在躲他,沒有目的的躲他,有時候,如果他不是他,我不是我,可能會是另一種結局吧,可惜現實卻沒有如果。
和蕭宇走在校園的小道上,卻不經意的看見徐然一個人嘴裏叼著煙倚靠在樹上,眼睛則不知道在看天空的某一點,活該,蕭宇邊拉著我往回起邊罵道。嘴裏則絮叨的說著他的近況,他現在真的很爛,每天像幽靈一樣來回於學校與家裏之間,成績差得一塌糊塗,而且現在看起來比以前更憔翠了,而且他還交上了校外的一些不良分子,已經學會了喝酒抽煙,天知道那些不良分子是跟他稱兄道弟還是在騙他的錢財。從蕭宇嘴裏聽到的訊息讓我不驚替他擔心,趙亞,你不會替那種混蛋擔心吧,那種混蛋最好早點被學校開除才好呢,省得我見了惡心,蕭宇憤憤地說。
我無語,可是看見徐然這樣,我心裏卻高興不起來,他不應該這樣子的,可是自己應該站在什麼立場上勸好呢?
生活在一成不變的進行著,少了淩晨好像歡笑也遠離了我,蕭宇說我整天就像憂鬱的王子。文科大多都是女生,在這女盛男衰的地方已經演至成女權為上的世界。稀稀落落的幾個男生都是戴著鬥大的黑框眼鏡每天埋頭看書,沒有一點男生的陽光氣息,因此文科班一直被外界稱為陰盛陽衰。我每天也開始往來於教室與圖書館之間,每天都認真的記著筆記,想借此忘掉所有的事情。
趙亞,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回頭一看,看見詩雨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鬱氣質,詩雨,你怎麼會來學校,來找劉叔叔的嗎?我有些失措的問。我明天就要去美國了,詩雨的臉憔悴得讓人心疼,我聽了隻能一愣,嗯,是嗎?我支吾著,找不出別的話來調和氣氛。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去美國?詩雨的聲音苦澀。我則害怕的低著頭沉默,我害怕那些沉積的答案會在一瞬間浮出水麵。嗯,因為美國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英語也不好,我的眼神飄移著就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這不是借口,趙亞,你該明白的,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我你,詩雨的聲音近在尺咫,我的頭卻不敢抬起。
我也喜歡詩雨哥,詩雨就像我妹妹一樣,我終於鼓起勇氣抬頭,卻看見詩雨因我的話臉霎時變得蒼白,但她仍是扯出一個極淡極淡的笑容,趙亞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對不起,所有的言語都化為最簡單的三個字,不言而喻,消逝在風中。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詩雨的聲音有些異樣。我卻隻能選擇忽視。詩雨,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男孩子的。我對著她笑,笑得很苦澀。對不起,詩雨,心裏真的不能再裝下另一個人了;對不起,詩雨,請你不要再為我難過了,請更加快樂的飛翔吧;對不起,詩雨,請你忘了我吧,所以,請原諒趙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