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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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姬努力平靜下自己的心緒,因為他觀察出桔藤舞的眼神並沒看出什麼端倪,應該隻是她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
“那又怎樣,我和月兒是不像。”冥姬狀似無意的別過臉。
“沒有怎樣。”桔藤舞四下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周圍,這似乎是一個很深的山洞,她從出口處隻看見一點微弱的透薄的光線,連此時是白天還是夜晚都分不出來。
“我們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我們打贏他了?”
他指的就是伊水玉。
“你不記得了?”冥姬還是淡然的看著火苗。
“廢話,我記得還問你幹什麼。”
“你問的也是廢話,沒有打贏他你還能活著在這裏醒來?”冥姬嘲諷道。
桔藤舞白他一眼,腦海裏卻是對於被冥姬附身之後沒有一點記憶,怎麼會突然就不省人事了呢?難道是那個自己沉入黑暗意識裏的那個女人?可是自己根本沒見過那個女人吧?
“哼,這個瘋血可真是厲害。”桔藤舞的語氣聽起來倒是有些自嘲。
“你有多了解瘋血?”冥姬的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我隻是很奇怪,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體反而比之前還要好了,還以為傷到那種程度再那麼拚命迎戰醒來沒有半身不遂真是慶幸了。”
冥姬聞言看著桔藤舞在擺弄著她受傷的右手,柳眉微蹙,思量了一下還是開口。
“你的身體裏好像有另一種力量。”
“什麼?”桔藤舞抬起頭看著他。
“在我要操控你的時候,你的身體裏湧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像是被封印住在你的體內一般。這股力量很大程度上成為了你身體的防禦屏障,讓你的身體協調能力可以更大的發揮瘋血的力量。不過事後我在你的體內卻感應不出來那股力量的來源,這就說明。。。”
冥姬看著桔藤舞的眼神別有深意起來。
“這就說明你身上有上古的遺留之力,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人在你身上注入了這種力量還有一種就是你可能是上古利用了非正常輪回所轉世之人。”
桔藤舞聽到此,第一種應該可能性不大,自己被注入這種力量自己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而轉世之人的說法,她的腦海裏突然閃現過那個陌生女人的麵容。不過心卻因為冥姬說的這種可能而感到不安起來。
“什麼亂七八糟,我一點也聽不懂,你在編故事嗎?”
冥姬牽扯出嘴角一笑,如果桔藤舞身上發生的他不能肯定的話那她哥哥桔藤輝那次,應該就是肯定的了。他一定就是上古利用了非正常輪回所轉世之人。
“是與不是,以後都會知道的。”冥姬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
“那。。。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在我打暈了那個家夥時你身上的力量就突然消失了,拜你的身體所賜,我好久沒體驗到什麼是體虛無力了”說到這桔藤舞發現冥姬的眼神透露給自己的就是不屑,桔藤舞也在心裏回了一個白眼給他“而我發現你又昏迷不醒。我隻好將那小孩綁在樹上,四處亂走的找到這處可以躲藏的山洞,用光你最後的力氣生了火。然後就是這樣等你醒來了。”
是這樣嗎?桔藤舞心想自己沒有記憶,冥姬應該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看著冥姬轉回的側臉,桔藤舞還是問出了她最想問的。
“那你現在應該也如願了吧?桔藤家都不在了。”桔藤舞狀似平靜的看著冥姬,她幽幽的問出這一句,好似希望在他臉上看出什麼。
“。。。那又怎樣。”冥姬依然無所謂道“從封印裏出來後我想明白了,報複了又怎樣,什麼都回不去了。”
“你撒謊!”桔藤舞厲聲道,她丟掉自己拚命隱藏平靜的偽裝,雖然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但是冥姬變成現在成為精魂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釋懷了,而且以她對冥姬的性格判斷,他才不可能這麼心胸寬廣,他一定知道這件事的什麼是對自己隱瞞的。
“你明明早就知道爺爺他們會遇害對不對,不然你才不可能這麼簡單的答應帶我來這裏?”
冥姬麵對桔藤舞的指責,那雙豔眸微微垂下的眼瞼是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了細密的陰影,火光的暖意照應在冥姬的臉上反而顯出絲絲涼意。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他承認道。
“你?“桔藤舞氣結”你怎麼可以這樣?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爺爺發生了什麼,但是畢竟是血親,有什麼仇恨可以令你這樣無情無義?眼見自己的父親和家族都要遭受禍難都隻會在一旁冷眼旁觀的!!”
“你痛過嗎?”比起桔藤舞激動的模樣冥姬依然顯得那樣漠然,這句毫無溫度的問話反而還顯得有點高傲。
“你。。。”桔藤舞不解的瞪著冥姬。
“你一定沒有那種痛徹心扉到絕望的感覺吧?什麼又是絕望,你明白嗎?”冥姬說著慢慢向桔藤舞伸出雙手,桔藤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伸過來的手,那雙象竹節般纖直的指節在挨上桔藤舞的雙臂時卻是忽的穿過了桔藤舞的身體,桔藤舞看著冥姬雙手穿過自己的手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而冥姬的聲音又輕輕的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你問我什麼樣的仇恨?知道嗎?你所謂的爺爺把我變成了這幅可以存在可以感知卻不能碰觸的鬼樣子,卻還要口口聲聲的說是對我的恩德?!”
桔藤舞緩緩的抬起臉看著冥姬,此時他一直漠然的表情終於因為一絲激動而破裂開來。
“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想死的,隻要不要活著就不會有任何痛苦了。可是我現在這種樣子,離開了封印我隻能這樣沒有歸宿偶的飄蕩,其實在哪都沒有區別,隻是我要生生世世的孤獨的活著,你說光是這樣桔藤正那個老頭就很該死是不是?”
冥姬說道最後幾乎都是咬牙切齒的。
桔藤舞幾乎被冥姬嚇住了,他不明白冥姬到底是屬於哪一種精魂,為什麼他不可以碰觸別人,就像一個鬼魂一般。但是她還是反駁道。
“那你也不應該反著無辜的人不管吧?我哥哥,他沒有做錯什麼啊!”
“哼,小鬼,你不要說的好像是我害死他們一般。你們桔藤家有多罪孽深重,你又知道多少?”
“什麼你們桔藤家?你別忘了?你也姓桔藤!你就算死了也是桔藤家的人!”
“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
“那你全都告訴我啊!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裝什麼高深!裝什麼隱情!明明什麼都不告訴我,到頭來還要指責我的無知!那你說出來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痛徹心扉!!”桔藤舞直起身子猛地對看著冥姬的眼睛大聲說道。
正當冥姬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整個山洞忽然震動了起來,開始隻是微微的搖晃不出幾秒馬上就變成了劇烈的搖晃,山洞的頂部都開始掉落岩石和碎片。
“快出去!”冥姬提醒道。
桔藤舞站起身想跑出這個看似就快被震塌的山洞,隻是還沒走幾步就被強烈的震動弄得一晃身子,她就扭到了腳踝。
“啊!”桔藤舞慘叫一聲的蹲下身子,身邊紛紛落下小岩石塊,可是現在這個樣子想快點跑出去看來是有問題了。
冥姬快速看桔藤舞一眼,隻好飛身進入她的身體用念力逼著桔藤舞起身向洞口跑去。
“混!混蛋!我的腳好痛!我的腳快斷了!”
與桔藤舞的大喊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身後不斷落下的巨大岩石塊。
桔藤舞後腳剛離開山洞洞口,那座山洞就坍塌成了一座碎石堆。桔藤舞停下那一刻就馬上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扭傷的腳踝隱隱發痛,但是比起她當時手被打斷的時候來說,雖然痛但桔藤舞還是可以忍住不喊出聲音來。
桔藤舞喘了好一會才勉強順過氣來,震動也停了下來。她抬頭看看四周的環境,除了那像迷宮一般看不到出口的密林,就是昏暗低沉的天色,簡直叫桔藤舞分不清這是白天還是晚上了。她伸手在扭傷的腳踝處輕輕揉捏,更是一陣鑽心疼痛。
“白癡,扭傷了就不要亂碰!”體內的冥姬看不慣的斥責道。
桔藤舞聽到他的聲音就是一陣火氣,剛想叫他從自己的身體裏滾出來就聽到在前方的樹叢裏傳來一陣對話聲。
“這什麼破地方怎麼老是震個不停?”嬌媚的聲音露出嫌惡來。
“估計是飛虛族在召喚修羅部隊。”男子低沉的聲線響道,他嗅出了氣息中危險的訊息。
“哼,真是被逼急了嘛。不過,我們幹嘛要來這裏,他們自相殘殺就好了。”女子的聲音帶著不滿和無所謂。
“主人的命令。”
“那主人怎麼不和我們一起來?”這句聽著像是喃喃自語,因為男子並沒有在回答她。
桔藤舞伸直著脖子朝樹葉的間隙裏往聲音那邊敲,隻見一前一後一對男女。男的在後一身黃色衣衫,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一副小醜的白色麵具。在前的女子身著紫紅色的薄紗長裙,右手持著一把長劍,容貌秀氣但是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妖媚。
兩人正是黃泉和月碧。
雖然不知道對方身份,但是桔藤舞為了保險還是覺得趁他們有可能發現隻見之前先悄悄溜走好了。不過女子的下一句抱怨的話卻讓桔藤舞生生定在了那裏。
“才剛收拾完桔藤家,又要趕到這個破地方。”
冥姬暗想不妙剛想控製住桔藤舞的身體,卻沒想桔藤舞反而將自己壓製住憑著怒氣衝了過去。
“什麼?你們對桔藤家做了什麼?!”桔藤舞猛地站住在兩人麵前。
“你這個小丫頭是誰?”月碧皺眉看著這個突然竄出來的小鬼。
“她是桔藤家的二小姐,桔藤舞。”在她身後筆直站立著的黃泉答道。
桔藤舞聽著麵具男一說,伸手一碰臉頰就發現自己戴的人皮麵具已經不在了。
“哦,就是那個喪家犬嘛。”月碧不在意的打量了桔藤舞一下“小鬼快滾開,不要擋著我們的路,不然要了你的命。”
“快說!你們把我爺爺哥哥他們怎麼了?你們為什麼要那麼做?!”桔藤舞激動的擋在兩人的麵前。
“自己都已經是這幅模樣了,還何必關心死人呢,我們可沒時間和你浪費口舌。”
月碧說著就舉起手中的劍鞘要把桔藤舞從他們的麵前揮開。
可是桔藤舞反而徒手打掉了月碧揮過來的劍鞘,冥姬感到之前那股力量又開始在她的體內蠢蠢欲動了,而且這次感覺能量比起上次還要巨大。
“快給我滾開。”月碧麵容陰狠的瞪著桔藤舞,她很不爽桔藤舞看自己的眼神,她討厭別人忤逆特別是眼前的這個小鬼還和主人有關係。哪怕是見過自己的主人的女人,月碧都恨不得挖了她的眼睛。
“你們不說我才不會讓開!除非我死了!”
“你想死?那還不簡單。“月碧說完就提劍飛身而來。
月碧對桔藤舞猛發劍氣,即使身體瞬間被劃出了見血入骨的裂口桔藤舞也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月碧見她如此頑固,心中一狠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桔藤舞見那女子揮劍朝自己砍來,本能抬手一擋,一把血紅色的劍形利刃出現在自己的手中。雖然擋開了月碧的一劍,但是因為負荷不了月碧的衝擊力,利刃也被打掉在了地上。
月碧還想乘機揮下第二劍,卻忽然感到身後一股強大的吸力,手中的劍就輕易的脫手而飛。
“別胡鬧了,主人交代過什麼你別忘了。”黃泉抬手握住月碧的長劍沉聲道。
月碧剛想怒斥黃泉的多管閑事,卻被從桔藤舞臉上一陣突如其來的銀光閃的晃了一下眼睛,等銀光慢慢消失,她再看清眼前人的模樣。隻見桔藤舞的額前靠近眉心處慢慢浮現出一朵淡粉色的蓮花,忽隱忽現並不真切,後來淡粉色慢慢變成暗紅色,蓮花的顏色在兩種顏色中不停的變換。卻如驚雷般擊中了月碧的四肢百骸。
從不可置信到忽然了悟,月碧的心中恨意幾乎翻滾的噴薄而出。
“哈哈哈哈!!!!竟然是你這個女人!!!“月碧笑的猖狂而扭曲,她完全聽不進黃泉的警告聲。而後沉靜下來的麵容如冰同魔鬼“我要殺了你!!”
“月碧!不要違背主人的命令!”黃泉想要上前阻止,卻礙於月碧周身的劍氣所形成的氣場一時半會近不了身。
月碧說完周身一陣寒氣忽的向外竄出,幾乎震得在桔藤舞體內的冥姬控製不出力量。被衝擊的緩不過的他隻能任由桔藤舞被月碧襲擊。
月碧失了長劍,反而象失了心智般用手狠狠掐住桔藤舞的脖子。她被月碧狠狠地掐住脖子,幾乎不能呼吸到半點空氣。
桔藤舞心想自己可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就被掐死了,她心中的求生意誌越來越強烈,她的周身不斷散發出無窮的白色靈氣,在她體內的冥姬也被這股力量束縛在體內徹底動彈不了。
而那些靈氣漸漸蓋過了月碧的劍氣,那些迸發的靈氣幾乎都是在襲擊月碧。她的頭發被靈氣吹動的漫天飛舞,全身的衣裙都被撕破,臉也被劃開了幾道見血的口子,可即使如此月碧也沒有要鬆開手半點的意思,反而是越來越緊。
桔藤舞這時驚訝的發現月碧的臉正在慢慢的碎裂,她也是戴著一張人皮麵具。
而她的臉皮竟然隨著桔藤舞衝著她散發的靈氣慢慢剝落下來,她的左臉卻在人皮麵具脫落的狀態之下呈現出她的半張臉真正的模樣,幾乎都是被火焰灼傷而留下的麵目全非的暗黑色醜陋的疤痕印記,與她另外半張絕色的麵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桔藤舞驚訝於她鬼魅般的模樣。
“哈哈哈!!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