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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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桔藤舞跑走的正是邵飛霜。
他拖著桔藤舞像是拖著一個布包似地,不知道跑了多久。桔藤舞隻知道自己似乎離開了伊家,越過一條小路衝進了一片園林之中,這片林子的植物幾乎都是黑紫色,似乎到了這裏那陣陣的殺喊之聲也變得越發清晰起來。在這林子裏不時還響起類似野獸之類的低鳴之聲,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蓄勢待發的危險氣息,四周都是漂浮著淡薄的烏黑之氣,詭異萬分。邵飛霜停下回首,看見桔藤舞雖然喘氣不止但兩眼定定的看著自己,那雙閃著淡淡琉璃光澤的琥珀色眼眸頓時蘊含了怒火和不解。
“你是誰?”桔藤舞說的平穩,硬是從他手中抽回了手,聲音還是隱隱發抖。
邵飛霜握回剛剛拖著桔藤舞的手,麵露難色,並未馬上開口,這反而證明了桔藤舞心中從之前就浮現的不安。
“你是誰?!”桔藤舞這一聲簡直是喊出來的。
邵飛霜微微撇開視線,抬起手想要扶住桔藤舞讓她不要那麼激動,但是伸過去的雙手被桔藤舞用左手大力拍開了。
“你說話啊!?”桔藤舞越喊越心慌,鼻子一酸反而有些尖叫了“你說啊!說啊!!”
“你應該都猜得到吧?”與桔藤舞預料不同的邵飛霜反而語出平靜,那望過來的眼神沒有絲毫愧疚“我是喜寶。”
在喜寶承認的那一刻桔藤舞忽然倍感荒謬,如果放到以前她一定會嘲笑眼前這人腦子有病說自己是誰不好硬要冒充那個整天除了吃就隻會卷著身子睡覺的大傻貓。可是她再看見邵飛霜對小玲玉冒出殺意的那一刻就知道,眼前的邵飛霜是假的而且那就是喜寶。她的第一反應就隻是悲哀,對於如果不是露出破綻讓自己發現喜寶就會一直這樣演戲下去?桔藤舞不想問為什麼,從喜寶有意要殺小玲玉開始她就明白自己所相信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邵飛霜呢?”桔藤舞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迅速沉默了下來,發怔了一會問道。
“死了。”喜寶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為什麼?”桔藤舞盡量順好自己的語氣,盡量讓自己不會因為顫抖而發不下聲音的又重複“為什麼?”
桔藤舞也忽然住了口,蒼白的唇微微發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了,她怕問哪一種都會讓自己害怕。
“小舞。。。”喜寶看著桔藤舞,眼眸中透露出擔憂的神情,隻是那樣的表情在桔藤舞看來太假。
“不要這麼叫我!”桔藤舞這一喊,眼淚終於是掉了出來“你幹嘛要承認?你承認自己是喜寶!喜寶才不是你這樣!我認識的喜寶才不是這樣的!它不會眼睜睜的在旁邊看著我被別人打得遍體鱗傷!除了毒舌它不會殘忍到去殺一個人!你不是喜寶!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喜寶!你還給我,你還給我。。。”桔藤舞說到後來終於是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喜寶看著瀕臨崩潰的桔藤舞心中泛起疼痛,雖然早就預料到會傷她至此,但是真的麵對了他還是在腦海裏閃過不忍,現在的她還太年幼,自己也一直是守護她的吧,可是在這十三年的時光,自己呆在她的身邊也是被守護的那個吧,如果她知道一切會真的崩潰吧?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是現在也不會放手,殘忍下去也隻有如此了。
“認清吧,小舞,我—”喜寶還未說完就又被桔藤舞喊著打斷。
“那你希望我做些什麼?”桔藤舞梗咽出聲有些可笑的看著他,麵容哀戚“哦,你也是想利用我對不對?在我身邊假裝著,現在已經戴不住假麵具了?你又是哪一邊的,你也想要我做什麼?瘋血嗎?你也是想利用這個嗎?!!”
喜寶望著桔藤舞似笑似怨的容顏,喜寶的內心卻回溯到了遙遠的過去。那時那個人也就是這樣俯視著,俯視這那樣絕望的,不解的,被悲哀所包圍的自己。後來想當時的自己怎麼會承受住那樣多的感情。那個人就這樣麵無表情的俯視著自己,後來才知道,她是沒有心的。
不是感情冷漠,不是不動憐憫,而是缺少的,就是心而已。
“我。。。”就像是被記憶蠱惑般的說出了和過去可以重疊的話語“隻是想你活下去而已。”
“你簡直莫名其妙!什麼活下去?不來這個鬼地方!不變成這個樣子就活不下去了嗎?”桔藤舞指了指自己幾乎沒有知覺的右手不可置信的看著喜寶。
“哈。”喜寶突然輕笑出聲,不過那樣變換瞬間的表情在桔藤舞看來有些扭曲。
“你還不知道吧?桔藤家宅已經不存在了。”他的聲音輕佻,就像隻是在談論天氣如何一般隨意,落在桔藤舞耳裏卻是晴天霹靂。
“什?什麼?”桔藤舞聲音微抖,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不存在?
“是爺爺也無法保住性命的劫數,所以把你騙到這裏來,倒是沒想到。。。”喜寶還未說完桔藤舞就激動的起身用左手抓住他的手臂,聲音又輕又抖。
“不存在了?爺爺。。。他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也許已經死了罷。”喜寶微垂著眼眸掩蓋住眼神中的情緒,他更不想在多看桔藤舞接下來的表情。
“哥哥呢?”桔藤舞這聲的聲音輕的小心翼翼。
喜寶有意轉移這個話題。
“不要再想這些了,現在你要記住桔藤家現在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你必須好好活下去,不然他們的犧牲保你又算什麼呢?”
喜寶說著就要順手扶住桔藤舞的肩膀,看出她的情緒已經極端不穩。可是手還沒碰到她,桔藤舞就鬆開手忽的退後了幾步,眼角的淚水又再次順著臉頰悄然的滑落。
“隻剩我一個了?”桔藤舞失神般的低垂下頭喃喃低語,淚水的酸澀感瞬間模糊了眼前。
桔藤舞此時腦海裏浮現的都是爺爺的身影,雖然幾乎從來不曾對自己親切的存在但是此刻的腦海裏浮現的隻要是過去的回憶都顯得那樣溫暖,幾乎讓桔藤舞後悔不已。自己從小到大都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就連正常的交談也沒有和爺爺有過幾次。除了是孫女這個身份,自己留給爺爺的隻有無數次賭氣的回憶了吧?
不該是這樣的,自己應該要做的是個聽話的孩子的,桔藤舞心中悲哀不已。
還有哥哥。。。桔藤舞想到這裏幾乎站不住身子又要蹲在地上,一陣又一陣的疲憊席卷而來。可是桔藤舞想著自己不可以現在就倒下,她心裏下定了什麼決心,她的牙齒緊咬著唇。唇上彌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抬起臉,眼神堅定的看著喜寶。
“你。。。說的劫數到底是什麼?該不會和那個伊家有什麼關係吧?”桔藤舞的腦海裏浮現起了伊塵扭曲的麵容和充滿恨意的聲音。
“有一部分的吧。。。”喜寶說的有些遲疑。
“還有別的什麼?”桔藤舞詫異,難道還有別的什麼隱情?
“。。。我答應過那個人,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我能不知道的?”桔藤舞隻覺得好笑“還有,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什麼讓自己活下來?這算什麼!
“你真想知道。。。。其實我的名字不叫喜寶,原來我是叫德。你現在是小舞,可是我認識你的時候”喜寶說道著停頓了下來,嘴角微微上翹,桔藤舞似乎在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期待,在這雙冷清的眸子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被那雙瞳孔中無形的漩渦攪動著自己的身影那樣令她感到不安“那是的你是那麼遙不可及,可是現在。。。“
那雙伸過來的雙手第一次讓她感到害怕,桔藤舞知道眼前的人是喜寶,可是現在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樣子,現在他所說得話和那樣的神情都讓她感到害怕。因為她意識到喜寶也不過是在利用自己,雖然不知道他的原因,但是桔藤舞直覺那雙眼睛看著她卻好似是在看著別人人。
而他說的那番話更加是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你不叫喜寶?”桔藤舞突然臉色一正。
“那就請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我也不認識你,在我的記憶裏我隻認識一個叫喜寶的家夥。雖然它不過是個愛偷懶愛炫耀愛撒謊的自以為是的傻貓,但是它從來不過讓我有過被遺棄的感覺!”
“它不會這麼冷靜的和我說這些?它不會這麼冷血的要我好好活下去?我就像一個無知的傻瓜被你們騙到這來!?這算什麼!現在我在這裏又算什麼!?你這混蛋!我不認識你!你的確不是喜寶!你這個混蛋!”
桔藤舞無法平複心中混亂的悲傷情緒,不過在看到喜寶那樣的表情後她的心裏被更大的不安充斥著,有什麼似乎要呼之欲出可是也卻什麼也想不出來。她死咬著下唇狠狠瞪了喜寶一眼,就轉身跌跌撞撞的朝森林的更深處跑去。
喜寶望著桔藤舞遠去的身影,也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隻是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僵直的停留在伸出去的地方,固執的不肯放下。
“果然。。。”喜寶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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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五一快樂,原來五一是國際節日。。。囧
無知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