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今生篇》 第32章 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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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瞬間消失的銀發男子,有些緊張起來,他和自己萍水相逢要是丟下自己也有可能,到時我該怎麼辦,剛才他說要我跟著他的話也不知可信幾分,胡思亂想一陣,人又陷如黑暗之中。
夢回前生,這是一個不算合格的四合院,一株柿子樹高高矗立院邊,青黃相間煞是漂亮,幾個孩子在下麵咽著口水,最大的女孩看著小夥伴們那渴望的眼神,自告奮勇的爬樹替他們采摘那黃黃的果實,隻見她哧溜溜幾下就爬上了那粗大的樹幹。
正得意的拿著幾個果實,下麵一聲“雪兒,你又頑皮了。”她一驚,看到下麵的小夥伴一哄而散,暗自咒罵他們的沒義氣,一時大意,腳下一滑就摔了下去,本能的閉上眼,心道‘這次屁股怕要摔成四瓣了’。
等了半天卻沒感覺到應有的疼痛,她睜開一隻眼揪揪,看到的是爸爸那張充滿怒氣的臉,‘啪,啪’屁股已挨了兩巴掌,委屈的撅著一張小嘴,卻分明看見他眼中的心疼,這時漂亮的媽媽腰間圍著圍裙從屋中走出來,看到她眼裏的淚水對著爸爸就是一陣指責,爸爸耷拉著腦袋,低聲下氣的去跟媽媽道歉,她臉上偷偷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活像一隻小狐狸,這是一副多麼幸福的畫麵?
畫麵一轉,曾經相愛的父母看著對方彼此臉上都充滿厭惡,手指一個縮在牆角的小女孩惡言相向的倆人,推委著為人父母的責任。
疼愛自己的父母已然不見,口口聲聲罵著自己是拖油瓶,不該生下她什麼的,原來誰也不要她,默默垂淚,直到哭暈過去,再次醒來迎接自己的卻是冷冰冰的屋子,昏昏噩噩的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這時子晨出現了,帶著溫暖的笑容,慢慢走進她的心,她的笑容慢慢多了起來,人也活潑了起來,卻不想三年後一次出差回來看到的一幕,把她所有幸福泡沫都打破了,夏嵐背對著子晨看著她譏嘲一笑,瞬間她的世界黑夜白天。
‘雪兒,我永遠不會讓你這裏再孤單,接受我好嗎?’帥氣的臉微紅,手指她心,問情。
‘雪兒,我隻愛你一人。’纏綿的身體合二為一,對她許諾。
‘雪兒,生死相隨,不離不棄。’耳鬢廝磨,誓言。
一句句誓言,言猶在耳,你都已忘記了嗎?落荒而逃,再不願多看一眼,隻能朝眼前唯一的亮光衝去,或許那才是自己的出路,她隻有不停跑,拚命跑,才能忘記剛才那一幕幕刺痛人心的畫麵,身體被貨車拋高下落,這樣就好,一碗夢婆湯,忘卻今生,再也不會感覺到痛了,滿足一笑再無知覺。
卻不想又到一個未知時空,一次次小心翼翼的交心,換回的還是一次次背叛,眼前浮現父母厭惡,夏嵐譏諷,小梅嘲笑,非雲寵膩,淩焰霸道,子晨溫情的臉,全都笑望著自己在泥潭中掙紮,誰也不願拉她出苦海,苦苦一笑,原來不管在那裏她都是多餘的。
銀發男子望著哪不停夢吒的女子,隻見她眉頭緊縮,那張絕世容顏上雙頰掛淚,讓人心疼,上前拍醒她,怕她尷尬,刻意忽略那臉上的淚痕。
我看著眼前銀發男子,不知是幻是真,看我癡呆的模樣,他用手扭下我臉,一聲痛呼,他這才鬆口氣道“還以為你傻了,幸好,幸好。”
看到麵前的他我心中卻是一喜,隻是這人想說幸好什麼?他把手上的一隻碗遞給我道“喝了它。”我看著那黑黑的湯,一股藥臭味撲鼻而來。
皺起眉頭道“可以不喝嗎?”看我如此,他嚴肅的道“現在你已知你中的奇毒無解,還不知養好身體嗎?”歎息一聲,既然知道無解,又何苦折騰自己半夜三更為我燒火煎藥,不想浪費他的苦心!端起藥來,幾口下肚,真苦,卻也沒自己的命苦,藥碗遞回,道聲“謝謝。”
他手持折扇,瀟灑一笑,不過我看他的笑有些可惡便是,從桌上拿過來一套衣服,讓我吃驚到瞪大雙眼,喃喃道“這個是幹什麼的?”不會和我心裏想的一樣吧!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白癡般道“衣服當然是用來穿的,看你平時挺機靈的,現在怎的就笨起來了呢?難道是因為我太聰明了嗎?”我滿頭黑線,他怎的這樣自戀?我看著他手上那破破爛爛的衣服,明擺著就是乞丐服,難道是要我去行乞?我小心道“公子,你缺錢?”
他搖搖頭道“想去做做乞丐,看看是何滋味。”這次是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了,腦子沒問題吧?好好的想去做什麼乞丐?我的眼神也未激怒他。
他也隻是滿含睿智的笑意道“笑看人生百態,或許經曆一番,也就能處世於泰然。”這樣的他讓我很不適應,不過眨眼間他又回複到那自認瀟灑的模樣,讓我很難把剛才的他和現在的人聯係到一起。
把衣服拋給我道“換上,和我乞討去。”就走到門外去,他剛才的那番話是想幫我脫離苦海嗎?隻是能不能換個方式?看著這件破衫,也不知他是從那裏弄來的,散發著陣陣酸臭,直到他在外麵不耐的催促我才不情不願的換上。
我道“好了。”他走進來看到我樣子,瞬間他臉上無時不掛著的瀟灑笑容破功,很不給麵子的‘吭哧’一聲大笑了出來,暗自氣道‘如今我這般模樣,還不是拜你所賜,虧你還笑的出。’我冷冷的看著麵前那笑的直抽的臉,也不說話。
我那麵無表情的樣子顯然掃了他調笑的樂趣,半晌才道“無趣。”我道“公子救我之時,便已知我是無趣之人,現在何必再來打趣於我。”這話噎的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得認命走到我麵前來替我易容。